《SUE》wozhijian

2、Special Umbrella Event

　　冲动很少有好果子吃。
　　越前第一千次后悔昨天没有坚决抵制住诱惑。好吧好吧，禁欲了四年，总该有个发泄吧？越前为自己找了个不太纯洁的借口。切，都什么年代了，还纯洁什么啊？
　　郁闷的是，不二的技术，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或者，可能，还真的，有了进步！
　　越前第一千次诅咒这个名为不二周助的家伙，第一千次盘算着买一个草人回来写上不二的生辰八字，再用力钉、钉、钉。
　　自己有多愚蠢，再次被证明了。
　　技术是好了，疼痛还是难免。他咬着牙勉强爬起来。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做早饭。”
　　不二惊讶地眨眨眼：“你做早饭？那，手冢呢？”
　　“他比较晚上班。”
　　耸耸肩，不二说：“我以为以他的性格，他会坚持自己做。”
　　“我不想麻烦部长。”
　　喝，还真体贴。
　　“我说龙马啊，为什么当年我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声情并茂的表演被无视；越前拍开他的手，径直穿上衣服；临出房门之时，还恶声恶气地警告：“不准在部长面前提昨晚的事；其它人也不可以。”
　　“啊，万一我说漏嘴了呢？”真是，我还想在手冢面前炫耀一下呢。
　　“哼哼，”不要忘记，越前龙马从不缺乏狡猾的一面，“那我就把阳台上的仙人掌处理掉！”
　　在发愣的半秒之内，越前已经走出房间；回过神的不二，这回是真的傻笑了。
　　“那些仙人掌，他还留着？”
　　嗯，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啊～～
　　不二无视窗外黑云压城，做出了这样的评论。

　　“龙马，真的……不请假吗？”看着越前小心翼翼地在餐桌前坐下，不二终于良心发现（？）地问。
　　“不要。”
　　“不必那么勉强啊。”
　　“不行。”
　　不二望了望天花板。
　　“那么拼命，总有个理由吧？”
　　得到的是沉默。
　　“如果是不想和我独处的话，我可以离开啊。”
　　越前有些意外。他从没想过不二会说出这样的话；抬起眼睛，他遇到了对方的视线。
　　“不，和那无关。”低下头，他和早餐奋斗。
　　“那么……”
　　“缺席的话，全勤奖金就没有了。”
　　不二有很长一段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全勤奖金？”最后他不死心地确认。
　　“嗯。”
　　不二听到自己心中龙马的形象“轰”一声破碎掉。那个越前龙马，竟然会在意全勤奖金？谁来掐死我吧！
　　丝毫不了解对方内心的震撼，越前快速解决掉早餐，收拾好东西，上班去也。直到阖上门的那一刻，总觉得缺了什么的他才想起来，也许，他该说一声“我走了”。四年以前的每天早上，他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
　　越前回头，望了望门口。木制的。被紧紧锁上的。
　　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了。
　　拉下帽子，他面对前方，迈开步子。

　　越前当然不知道自己一离开，不二就把手冢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劈头问了那么一句的手冢国光所做的，就是从床头柜上摸来眼镜，戴上。
　　“什么事？”
　　不愧是青学冷静的前支柱。
　　若是平常的不二，定会拿来大做文章；不过，现在的他没有那个心情。
　　“我是说龙马。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手冢把不二从头到脚审视一番，慢慢开口。
　　“现在才问，不嫌太迟吗。”
　　“手冢……”早就知道手冢的恶劣细胞是隐藏得很深的，想不到竟然有机会领受其风采，“是否太迟，我自己会决定。”
　　“是吗。”
　　前青学网球部一号种子瞟了瞟闹钟，开始穿衣服，动作很慢很慢。
　　“为何不去问越前？”
　　不二倒也不急了，抱着胸大方地欣赏：“手冢，你对他的了解该不下于我吧？以他的个性，会乖乖回答吗？”
　　“别拿你自己做参照对象，”手冢冷冷地说，“现在，我也好，迹部也好，青学的其他人也好，甚至是忍足，都比你了解越前。”
　　不二显然是受到了冲击。两秒之后，动物的防御本能开始发挥作用：“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手冢套上最后一件衣服后，和对方一样，抱着胸，直面不二。
　　“我不打算告诉你这四年发生的事。”
　　说完这句，他绕过不二走出房间；在门口处，他回头：“不要以为越前会一直等你。”
　　什、么、意、思！
　　青筋青筋，事实证明不二也会不华丽地冒出青筋，而更多事实表明，不二冒青筋，后果很严重。
　　不二，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迹部说公司事忙，没空见他；菊丸和大石到某个信号不通的穷乡僻壤（||||）度假去了，联系不到；桃城据说忙着赶杏的约会；乾的手机和家里电话没人接，海堂的同样；河村说，他不太清楚。很好，个个都是好样的。等下次见面，哼哼哼哼。
　　结果，是忍足爽快地应约。虽然不二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目的，见面之后，他提出问题的时候，忍足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原来你还是在意他的。”
　　很难不听出口气中的讽刺味道。
　　“我从来都在意他啊。”
　　不二发现，自从自己回来之后，全世界都不吃他的那一套了。他自我反省一下，觉得自己的演技该没有退步才是。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演技的确没有退步，是观众的主观情绪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取下餐厅摆在桌上的玫瑰，忍足玩了一会，把红艳的花朵的花芯取出来，扔在桌上，然后把剩下的部分在掌心里揉碎了。
　　“越前身上发生的事，就像这样。”
　　说完，他望着不二。
　　不二黑线。
　　“可否、具体、说来？”
　　“啊，不是够清楚了吗？先是心被伤害，接着连身体也被——”
　　心的伤害这一点，不二很有自知之明，指的就是自己的离开；但是身体是指……
　　“你是说，”不二的表情就如你在耽美原创小说里看到的邪佞小攻的危险表情一样邪佞、一样危险，“龙马他——被……”
　　忍足叹口气，“我想你猜的是对的。”
　　“是，谁干的？”
　　“一个你完全没有想到的人……放心吧，那个人已经受到了惩罚。那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
　　说到一半的忍足望出窗外。
　　“啊，下雨了呢。”
　　不二的心中，各种滋味翻腾个不停。到底是哪一种更多一点，悔恨，愤怒，怜惜，嫉妒？他不知道。
　　“嗯……下雨了呢。”他有些茫然地应道。
　　“啊，幸好带伞了……”
　　听到这句话，不二的心突了一下。是什么是什么……
　　“我先走了。”
　　他突地站起来，抓起自己的东西。
　　“那么急？”
　　“龙马没有带伞。”
　　听到不二扔下的这句话，忍足微笑了。不管怎么说，不二周助，还是个很聪明的人的。
　　不过，有时候也很傻。
　　想到这里，忍足偷笑着，肠子快抽筋了。
　　现在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早得很吧？

　　今天气氛有点不对。越前皱着眉。他的迟钝，是针对于人际关系的把握上；与此相对的是，对于氛围的微妙改变，他却有着动物一样敏锐的直觉；只不过，当不了解其中所代表的意义时，很怕麻烦的他便直接选择了忽略。
　　就如现在。
　　但是，的确有什么在改变。
　　啊，大概是，看他的眼神吧？
　　午餐时候，他一如既往地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享用自己带来的便当。有员工餐厅，但是他嫌太贵。至于回家开伙吧，一是时间赶，二是也不想浪费公车费。若不是手冢的勒令，他一定会是用面包解决了。
　　有人走了过来，眼熟，不过名字照常不记得。
　　“喂，小家伙，我听说了，你昨天交的那份企划案很精彩呢。”
　　“哦。”
　　这种阳光的说话方式，倒是让他想起了桃前辈。
　　“喂喂，这么冷淡可不行哦，不行的哦。”
　　真的很像啊。这么想着，笑意也不自觉浮了上来。
　　“对对，就是要多笑才好，哈哈哈！”
　　“呐，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可否认，再怎么对别人想法毫不在意的人，旁边有个爽朗的家伙在，心情总是会变得好一些。越前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方，一贯的挑衅就这么上来了。
　　“哈，嚣张的小鬼。”越前看到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纯粹的眼神，“呐呐，小心到时候被我的企划打败哟。”
　　“切，mada mada da ne。”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交到一个好朋友了。

　　手冢工作的律师事务所很近，因而中午通常会回家。今天下午则稍微有些不同——他把案子拿回家里做，这样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在房间里听到门开的声音，手冢便出来看；这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二失魂落魄地从门口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的裤管湿到膝盖以上。虽然自己从大雨中回来的时候也不免沾湿，但完全没有不二的狼狈。
　　“你……怎么回事？”
　　“呃……很复杂。”
　　他皱皱眉。
　　“换件衣服。”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追加，“地板和沙发湿了很难清理。”
　　不二苦笑一下，乖乖照做。
　　待他走出洗手间，手冢端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报纸。
　　“怎么回事？”
　　不二走向一侧的椅子，坐下。
　　“啊……我知道龙马的事了……”
　　果然还是知道了。要瞒过不二周助，大概很难吧。手冢等着不二的下文。现在的不二，需要的是一个听众。
　　“虽然知道没有如果，但是，还是不自觉想着，如果那时候不离开……”
　　不二叹气。
　　“细节方面，我也不想知道了……也许，我该给他些——安慰……”
　　“安慰？”手冢插嘴，清冷的声音回荡，“不二，安慰就够了吗？你该做的，是补偿。”
　　不二愣了一下，再度苦笑：“说得也对……”
　　沉默了一会儿，不二开口：“刚才我想去接龙马，不过，到了那里才发现，龙马中午不回来。”
　　那也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吧？
　　手冢没有发觉自己把心里所想说出了口。
　　“哦，我早到了一些，等了很久，才想起打电话给小景。”
　　越前没有手机。
　　早到了的“一些”是多久，手冢是没有概念；不过——他看看手表，已经是两点半——那个“很久”怕是至少有两个小时吧。
　　也许，不二真的比想像的要痴情——
　　他心里有些动摇，开口试探：“不二，你对越前，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二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能质疑我的真心呢”。
　　一个颇为荒谬的念头在手冢脑子里出现。
　　“那，当初你对我，也是认真的吗？”
　　不二想了一下：“对。”
　　“对迹部也是？”
　　“当然。”
　　好吧，所谓荒谬，其实是相对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不二周助实在太欠扁！
　　手冢决定，哪次不二被谁甩掉的时候，不管甩他的人是谁，自己都要向那个人献上十二万分的敬意。哼，对了，不用去等谁了，就努力说服越前，让他给不二点颜色看看……
　　不二当然不知道他们冷静的部长脑中正在暴走，只是努力策划着他惊天地泣鬼神的“补偿龙马”计划。

　　下班的时候，越前站在公司大门，望着天，发起愁来。还有许多处境和他相同的人，一群人黑压压地堵在门口，吵得像蜜蜂窝。
　　他的肩膀被谁拍了拍，回头看时，是中午那个人。
　　“嘿，你也没有带伞？”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意。
　　“嗯。”
　　如此两个人就并排站着，迎着伴随暴雨刮起的狂风，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们在“横刀向天笑”。
　　猴子山大王不知走了没有。越前想着。麻烦部长的话，就太不好意思了。
　　暴风雨啊……

　　那时，说分手的是越前。
　　说出口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风雨声中了；可是，他不知自己是期盼，还是担心。如果不二真的说了“风太大，我听不清楚”的话，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说一遍。
　　但不二听见了。
　　他深深叹口气。
　　“对不起，龙马……你，发现了是吧……”
　　当然。
　　不二周助，是个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从交往开始，越前的不安就不曾停止过。
　　所以，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坦然。
　　不安，但不会说出口，而且，总能看开，这就是越前了。
　　分手真好。那时他就是这么想的。真的，分手真好。
　　放走了不二，解放了的，是自己吧。
　　“呐，不二前辈，”他用回那个称呼，那个比起“周助”的亲昵，更让他铭记的称呼，“你会追那个人去法国吗？”
　　“啊，也许吧。”
　　“那，祝你们幸福。”

　　其实，部长他们都多虑了啊。在他们看来，是不二为了那个人抛弃了他；其实，是他主动抛弃了自己。
　　隐约听说，不二后来还是与那个人分手了，然后与为了他追到法国的、不是迹部的那个青梅竹马交往……嗯，大约是这样的，因为部长他们从来不肯在他面前提起。
　　只是，听到“追到法国”时，有些恍然，心里想着，也许这个人就是不二的真命天子了，因为自己，实在是做不到这样义无反顾的，相比起来，或许倒是最冷淡的一个……啊，部长应该除外吧。
　　越前歪着脑袋。结果，连那个人还是没有成功吗？那么，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拴住不二周助啊。
　　“呃，那个……”
　　把他的思绪打断的，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越前没有伞吗？要不要和我一起？”
　　说话的，是个女孩子，不认识。
　　“哇，公关部的三大美女之一耶，越前你好福气哦～～”旁边的人小声说到，一副“青春啊青春”的样子。
　　“你是谁？”
　　冷淡的话一下打碎了他的美妙幻想。女孩子的脸上亦现出失望，想到什么之后急忙说：“我就是黑木司啊！”
　　皱眉，摇头。
　　“我给你写过情书的啊！”
　　一秒，两秒，三秒。
　　“哦。”
　　就是那个啊。他一直以为写信的人是男的来着。女孩子一般不会叫“司”吧。
　　倒是越前的新朋友，露出被打败了的表情。
　　“我说，越前，你记性也太不好了吧？”
　　大概吧。不二曾把它称为“选择性失忆”，因为判断其无用、或潜意识里排斥，而让大脑在主人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故意遗忘。
　　黑木深吸一口气：“啊，总之，现在我们认识了。我有伞，要和我一起撑吗？”
　　越前开始努力地想拒绝方法。
　　“不，你的伞撑不下三个人。”
　　所谓朋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啊啊啊，不用顾虑我。”
　　还是那副“青春啊青春”的表情，无意间把越前推进深坑里。
　　越前开始磨牙了。
　　不过……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坏处……难道，自己潜意识中，还在为不二守着“贞操”不成？
　　“好。”
　　其中，到底有多少赌气的成份，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带着胜利表情的黑木打开伞来，欢快的说：“森下前辈，那就再见咯。”
　　这时越前才知道这个人姓森下。嗯，好，记下来。
　　在雨中走了好几步，后知后觉的他才注意到身材较矮的黑木撑得很吃力。
　　“呃，我来吧……”
　　话才出口，就看见黑木闪亮亮的感动表情。越前后悔起来。
　　“呃……”
　　眼角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在雨幕之中，竟然特别清晰。
　　“那是……”
　　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在千万人之间一眼认出来的吧。
　　“抱歉，你自己撑吧，有人来接我了。”
　　扔下这句话，不理会诧异的黑木，他跑过去。
　　人群在他面前变换，像迷宫一样，展开又合拢。失去目标的眼睛搜索着，就是找不到那个消失的人影。茫然地在八个方向中转圈，最终停了下来。
　　毕竟，太高估自己了吗。
　　不，不只是这个问题——他居然，只因为一个人影，毫不考虑地冲了出来。完了完了。越前龙马，你一辈子都要完蛋了！一辈子，你都要被那个不二周助牵着鼻子走了！
　　看看身上，已经淋湿了，干脆走回家吧。今天，不想挤公车了。
　　这场雨来得正好。
　　他一边想，一边抹开眼前的水。

　　“傻瓜！”
　　雨停了？不，是伞档住了。他抬头。伞是从后面出现的。
　　“不会在公司里好好等吗？急着冲出来干嘛？就那么希望感冒？”
　　“知道了。”
　　感谢上天，现在在下雨。但是，越前还是先抹掉了脸上的水，然后转身。
　　“谢谢。”
　　对方惊讶地眨着眼：“哟，竟然那么有礼貌？”
　　“哼，”越前挑衅地笑起来，“猴子山大王，别太得意，小心我霸着部长不放。”
　　“小鬼，别太嚣张，总有一天要你吃苦头！”
　　“哼——”想要出口的讽刺中途变了味，“哈——嚏！”
　　“看，感冒了吧？还不快上车。”
　　搓搓鼻子，越前心里小小地反驳着，反正都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上车干嘛；不过，想想既然迹部都被叫来了，肯定是因为让部长又担心了。不能再麻烦部长了。

　　“迹部说，已经接到了越前。”
　　放下电话，手冢对不二说。后者坐在沙发上，用毛巾覆盖着头，将所有表情隐藏。过了一会，他才取下毛巾，露出笑容。
　　“嗯，真是太好了呢。”
　　别笑了，很难看。手冢想这么说，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越前坦率地把这句话说出口，才让不二注意到这个拽拽的小学弟的。
　　“到底怎么回事？”问出口的时候，手冢微微皱眉。今天到底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啊。没什么。”
　　他差点抑制不住翻白眼的冲动。兴冲冲地跑去接越前，结果一副落魄样子，全身湿透地回来，说没有接到越前，叫他打电话给迹部：这还没什么？
　　算了算了，他手冢不过是旁观者；只要不二不要再次伤害越前。
　　说真的，不二没接到越前，手冢倒是松了口气。“认真”——姑且不管这个认真有多真——的不二那种痴情招术，对不二本来免疫力就超低的越前，真的能抵抗得了吗？
　　还是应该把不二赶出去……

　　似乎很糟糕的样子。
　　回来后，越前和不二，连眼神都没有对上，更不要说交谈。
　　皱皱眉，手冢走向越前。
　　“今晚要不和我一起睡吧。”
　　轰！
　　啪！
　　一个是脑袋炸开的声音。
　　一个是神经断裂的声音。
　　一个是不二。
　　一个是迹部。
　　低头考虑了半秒，越前点头。
　　轰隆隆。
　　啪咔咔。
　　迹部面部抽筋着，蓦的站起来，“我——”
　　三双眼睛看过来；其中一双浅褐色的很快使他想被刺破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时、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门关上的时候，一个心声响起。
　　懦夫。
　　也不知道是谁谁谁的心声。
　　如此，不同意“手冢与越前同睡”方案的只有不二了。一比二，胜负很明显。
　　所以，与昨晚相比，同样是“翻来覆去”，同样是很晚才入眠，但对不二来说，却有如天堂与地狱之别。
　　“龙马，龙马，龙马……”
　　挫败地念着这个名字。不二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最后，还是抵不过心灵的呼唤，跑到对面房间前，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的听。
　　嗯嗯，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
　　又停留了一阵子，领悟到自己的行为就是传说中的窃听，不二干笑着溜回房间。
　　啊，总之，那两个人没有做出对不起我和小景的事，如此，最好。
　　他终于满足地睡去……睡相么，嗯，据说她们形容为天使……
　　但事实上，他当然不过是个凡人，一个会做梦的凡人。
　　梦里面，有两个孩子，共撑一把伞。
　　“龙马，以后只让我给你撑伞好不好？”
　　“切，想得美。”
　　“呐呐，不要那么绝情嘛。”
　　少年低头，很久。
　　“那你要第一时间赶来。不然的话，我就和别人走了。”
　　“嗯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