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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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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在楼下和人说话,呵呵的笑着,非常快乐,一边注意是否看漏了他的身影。没有多长时间,他和人一起下来,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走到楼边转弯的时候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我忙忙的和人道别,跟在后面。心中快乐无比,高兴的醒来。醒来有片刻的茫然,想起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呆头傻脑的坐了一会,还是起来,抖手缩脚的穿上衣服。下了楼梯刷牙,一口冷水激的我一个哆嗦。放下牙刷,打开饮水机,等水热了刷牙洗脸。水又不多了,要换了。我打开店门,略做整理,开始我一天的生活。哦,忘了说了,我就住在店里,楼上就是我的狗窝。
没多久,店里的两个丫头到了。大丫头做惊叹状:“老板,今天太阳没有从西面出来呀,您亲自这么早起来呀!”我哼哼两声,没精神搭理她。小丫头捂着嘴偷笑。小丫头来的时间不长,才有三个多月,还没有那么放肆。大丫头叫李玉,高中毕业就在我店里帮忙,来了有几年了,和我混的已经烂熟,在她面前我已经完全没有了老板的威严。没多久她就发现水又几乎没有了,问我:“老板,你每天晚上都怎么喝的水呀?”幸亏她叫我声:老板,否则我以为我是雇员。我打着哈哈说:“是呀,是呀,我没事喜欢喝水。”她要知道全用来洗脸刷牙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夜里的梦让我有点精神恍惚。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在那里还吃不吃苦。我还记得,有人告诉我他被抓进去的时候我的吃惊,我呆呆的坐在店里一天,最终还是没有去看他。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直到他定案被带到外地去服刑,我都没有去看他一次。朋友们几次一起去看他,我都做无动于衷状。他们回来提起他,我又竖起耳朵,一字不漏的听,记在心里。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我知道到他那里去应该怎么走,转过几个弯,过几座桥,那里有什么标志,都在心里。
心不在焉地插了几盆花,一边在心里算了算,他已经进去有3年了,应该还有1年就要回来了。随即又想到他回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免对自己冷笑两声。
安排她们把今天宾馆定的几盆晚宴用花送过去,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下被剪下的花竿发呆,屁股都不想抬。白色的瓷砖上都是绿色的花汁染的痕迹,长年累月下来,怎么擦都有印子,如何能抹去恢复当年新的模样。
冬天天黑的早,一天感觉过的非常快,让她们收拾收拾就都回家去。我也早早的爬到我的狗窝里,电热毯开的高温,烫的我不停的动,也舍不得把温度调低。我不喜欢冬天,一个人实在是太冷。辗转半天终于沉入黑甜的梦乡。
早晨被李玉在楼下杀鸡般的声音叫醒。李玉有店里的钥匙,正常都是她自己来开门,然后在楼下叫我起来,昨天我自己起来确实是百年一遇,也难怪她惊讶。我坐在被子里回想了一下,好象夜里没有做什么好梦,叹口气复又倒下,恨不能睡死过去,永不醒来,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找几个好梦一直做下去。李玉在楼下又是一嗓子,我只得又爬起来,穿上衣服下去。
李玉忙着准备花材,我对李玉皱眉:“你驴喊马叫什么?就不能小声点。”她大呼冤枉:“声音小了你能听见吗?再说现在几点了,老板呀,几束花都还没有包,来不及了呀。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要把花包好的。”我这才想起,昨天把这给忘了,今天有几捧新娘花束,定的是八点来取。我一看时间,牙也不刷了脸也不洗了,手忙脚乱,顶着一头乱发,总算搞定。
我对小丫头王迷糊(这是她师姐李玉给她起的名字)说:“你可不能学你师姐,除了学我不好的,好的她可都没有学到,到今天新娘花束都包不好,只能做简单的骗外行。”大丫头听见头都没有回,只发出一声:“切。”表示她的不屑。我顿时不满,教训道:“你在我这里也好几年了,你也学点东西,以后自己开个店,也好过给别人打工呀,再说你也这个年纪了,你还真准备打一辈子的工呀。”她不说话只干脆的撇了我一眼。我觉得无趣,自去买早点填肚子去。
今天太阳很好,我坐在门口的玻璃门里晒太阳,嘴里哼着歌:“太阳走我也走,我随太阳转着头。(请用: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头的调子)”李玉被我早上训了一下,怀恨在心,挖苦我:“你怎么不扎根在门口干脆变个向日葵。”我被太阳一晒心情大好,不与她计较。
我被太阳晒的头晕脑涨,昏昏欲睡。迷糊中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我的对面,我瞪大眼睛,但是被晒的狠了,眼睛看什么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李玉迎了过来,招呼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花,可以到里面来选。”这个客人也怪,不说话只是站那里,我感觉他好象在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的把我一滩烂泥样的身子坐直了,问:“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微微弯下腰对我说:“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听到这个声音心脏“咚”的一下,身体半天没有敢动。我难道又在做梦,我连眨几下眼睛,还是看不清楚,太阳暖暖的照在我的身上,这个也是梦里的感觉?李玉在旁边有点疑惑的叫我:“老板,老板?”我转头看李玉,也是一样的模糊不清。我困惑的问:“我睡着了?”李玉没好气的答:“你着没着不清楚,但是现在到像是梦游。”只听对面的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前面的人看的清楚一点了,我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会。让李玉拿个凳子招呼他坐下。王迷糊这次到没有迷糊,麻利的倒了两杯水来。我转动着杯子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比我想象的平静的多。他双手握着一次性的杯子,对我微笑:“昨天回来的。”我奇怪:“不是说4年吗?好象现在还没有到吧?”他点头:“是的,我做了减刑。”
我们坐在冬日下午的阳光下,互相打量,他的头发极短紧贴着头皮,一看就是刚出来的。他喝了一杯水,站起来告辞,我点点头,想想还是客气地送到门口。他看我这么客气有点无措的把手揣在上衣口袋里转身走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低着头走回玻璃前的椅子那里,捧着下巴发呆。
坐了一会我叹了口气,起身把晚上要做的东西准备好。李玉问我:“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呀?”我含糊的说:“一个朋友。”李玉看我好象不想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个丫头今天难得的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默默的给我打下手。
晚间我依旧早早的上床,埋头苦睡。一夜半梦半醒,梦不断的做,全是乱七八糟,一点都不连贯,早晨醒来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梦。一看时间还早的很,往被子里缩了缩,逼迫自己闭上眼睛继续睡。半梦半醒的听见李玉开门的声音,一会小王迷糊也到了,接着是给花换水的声音。王迷糊问师姐:“不叫老板起来吗?”李玉小声嘀咕了几句,听不清楚。一切都安静了,我又接着睡。
我以为那天我对他那么客气,那么疏远,他不会再来找我。我搞不明白他那天到我这里是做什么,我也不想搞清楚。
日子还是象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好日子忙的顾不上吃饭,平时有空闲的时候就坐在太阳下晒太阳,争取早日羽化登仙成为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