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100]同人短篇集合》侘灯

23、花开·满篇

　　01

　　满在18岁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公主为了庆生，提前几日到了他的国家，于是如他所愿，成为了第一个与之分享的对象
　　。
　　“姐姐现在是在想，太阳很好，我应该和你出去走走吗？”下午茶时间，他为大姐姐倒好红茶，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游移的神情，开口问道。

　　“嗯……？”公主先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不对，疑惑看着他。

　　这不是他们寻常的相处方式。虽然有着阅读人心的能力，两个人却一直未声明成文地约定，她不说出口的，满多半不会点破——不过总有时候，他会别扭地用其他方式回应或助推。这样的询问太过少见，直白里却又带着猜测，公主思考着满刻意如此的用意，一边顺势邀请着：“那，去走走吧？可以边走边说，如果……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他们并肩走往花园，满看着大姐姐略低下的侧脸，轻声说：“之前我问姐姐在想的什么，是猜的。我能控制选择听或不听了。”

　　花田就在前方，公主停下了脚步，眨着眼睛看他片刻，笑了出来。

　　“太好了，满，真好啊。”

　　她是真的很高兴，还踮起了脚，想伸手摸摸满的头顶。这种情绪感染了满，他也笑着略低了头，应许了大姐姐自从身高被超过后就主动停止的举动。

　　触手的发丝如颜色给人预先印象的柔软，公主有那么一瞬间想再多揉一揉，还是忍下收回手，只是半路手被捉住，然后被抚摸的人稚气地蹭了蹭掌心。

　　“这样姐姐如果有不想说的事，也可以不用担心被我知道了。”

　　“啊，满是觉得我烦人了吗？”公主装作惊讶地问道。

　　“不是哦，”满竟然认真地解释了起来，“我是希望，姐姐不会觉得在我身边时，没有自己的空间。而且我知道，说或不说，姐姐都不会骗我。还有很多，我能懂的。”

　　以往总觉得他认真的表情有些孩子气的执拗，这一次突然地，公主在其中感到了成熟，一时无法再戏谑应对，于是停顿了片刻，挽着满的手臂微笑说道：“去看花吧。”

　　***

　　02

　　说希望她有一些自己的空间，不是讨好的话。

　　跨过成年礼这道门槛后，有意识地稍稍拉开二人的距离，也是希望不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闲话打扰到她。

　　但她不在的日子里，听不到她声音的日子里，满发现自己无法抑制住一种不安。

　　不是不信任。年龄增长，他对嘈杂声音的忍耐力也增强，但一直能安抚躁动和疲惫的，只有他的大姐姐那道纯净的关心之声。有些场合，知道他不得不强撑面对，她也不得不忍耐着等到结束，心中仍然会溢出担忧。

　　这样的声音，一点一点在心中放大，让他有力量面对其他的嘈杂，面对复杂的人心。

　　“但为什么唯独是大姐姐呢？我这样，是对的吗？”

　　“满王子，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小女孩怯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宫中人们对他忌惮，王城里的小孩子们倒是很喜欢满，也不怕他的能力，倒觉得他更加可靠而无所不能，但凡他巡视时，总会三三两两地来找他。

　　这次只有小女孩一个人，显然是特意让同伴回避了。

　　“怎么了？”调整了表情，满蹲下与她平视着问。

　　口中所说与她心中所想重合，在满的耳边与心上同时响起：“他啊……最近忽然不理我了，一看就是有事，但不肯说……您能不能帮我听一听，他有什么烦恼，是不是阿姨的身体不太好什么的……”

　　“好。不过，”满调侃着，“我以为会让我听他是不是喜欢你。”

　　虽然平时和伙伴总是打闹吵嘴，这样被挑明了还是让小女孩红了脸，又轻声坚定说着：“虽然很害怕，但哪怕是讨厌也要让他自己和我说——而且，也不会太讨厌吧……”

　　“为什么你会对他特别关心？”满不觉得小孩子的喜欢是冲动肤浅，问道。

　　小女孩反应很快，眨着眼问：“您是也有了在意的人，才这样问吗？”

　　猝不及防这过于敏锐聪慧的反应，因为是孩童又只有单纯的好奇，毫无其他试探的恶意，满愣了愣，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瞬间，小女孩没有催促着回答，等到他自然回神，泛起对着她却不因为她而生的温柔笑容。

　　“是啊……因为她不在，我有些胡思乱想……”

　　***

　　03

　　才明白坚定下的心意，因为传来的消息而慌乱。

　　特洛伊美亚的公主在访问某国时，该国王子对其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甚至提出跳过订婚直接婚礼的请求。而国王陛下没有反对，只说公主同意便可。

　　“姐姐如果没有特别喜欢他，能不能先不答应，等一等我？”再次见面礼节性问好，随后两人的相处中，满在开头就抛出了这句话。

　　“……满？”仆从们安静守在远处，满的声音不大，在她明白所指为何时，却让她有些乱了阵脚。

　　而她的小王子还在郑重地请求：“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可靠，甚至不能很好地控制能力。我希望拥有一个王子应有的力量，这样和姐姐在一起，才能独当一面，能让姐姐在需要的时候放心倚赖我。”

　　或许说出这样的话本就是不成熟的一种表现，这也并非满原本的打算，但突如其来的不确定让他只想着先让自己站到同样的位置，让他的大姐姐看到他，没有匆忙间已选择他人。

　　公主沉默了片刻，终于按下节拍失控的心，问道：“可是，满，我大你很多岁——我不是因为这个拒绝你，只是如果那时候你发觉你有真正喜欢的人，而我已经很难嫁出去了，我该怎么办呢？”话里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姐姐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的喜欢，就不是真的？”满短暂蹩眉，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顺着她的假设往下说，“如果，姐姐经过一段时间仍然觉得那位王子很好，或是喜欢其他什么王子，那么哪怕他们无意，我也会一次一次去说服他们；如果，我最后轻松地说只当姐姐是亲人，这样讨厌的我是没有资格也不会允许自己去喜欢别人的。”

　　“满！”公主想伸手止住谶语，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却顺势将之包裹住。

　　“姐姐是最重要的，不管我们彼此喜欢的是谁。”

　　公主有些庆幸又有些愧疚，这时候满听不见她的心声，听不到有些感情正向着另一种方向变化。是突如其来的变质，还是长久酝酿在时间到达的自然转换，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再带有任何戏谑之心回复，因而认真收起了语气中的不正经，向他允诺。

　　“我答应你。我愿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