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硬币》星河酒

19、第十九章

　　弗吉尼亚拿出钥匙打开屋子门的时候汤米和泽田纲吉都不在家，蒂亚沃洛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子抬眼望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九点十五分。

　　“你要吃些什么吗？”大黑狗从走道上冲出来扑到弗吉尼亚怀里，她边问边摸了摸黑狗的头，看到蒂亚沃洛摇摇头，弗吉尼亚还想说些什么，空气里弥漫的气味却让她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

　　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才给她的小宝贝儿洗过澡，才过了一个晚上味道不应该这么重才对啊。

　　这么想着弗吉尼亚在四周闻了闻，狗的味道，汗臭味，尘埃，奶酪和饼干还有其他道不出名字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

　　“真奇怪啊，家里的味道原本有这么重吗......？”

　　蒂亚沃洛闻言瞥了她一眼，猩红色的眼眸里一瞬间闪过一道不甚明朗的光。

　　弗吉尼亚将手电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像是身子骨全都变软了一样一下子躺在沙发上，她有些莫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正对面的百叶窗缝隙里光线直射进来，映在她的瞳孔和脸上，一下子脸色被映的有些苍白。

　　于是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关百叶窗。

　　“......你今天有去海边吗？或者昨天？”蒂亚沃洛皱着眉头凝视她半晌问道。

　　“海边？没有啊，我好久没去海边了。”弗吉尼亚抓过沙发边上的绒毯子盖在身上，靠在沙发上的同时抬眸看了一眼蒂亚沃洛，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

　　弗吉尼亚回答完就闭上眼睛，她的大脑有些眩晕，还有像是被强迫的塞进了几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感，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出了问题，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耳朵边跟有蚊子飞似的嗡嗡嗡的响不停，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喉咙像是被胶水粘起来了。

　　突然一双带着冷意的手撩了撩我的额发，弗吉尼亚有些疲惫的不想张开眼睛，想了想蒂亚沃洛不会对她怀有什么恶意便没有动作。但是那双手却只是停在她的额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额前的冰冷不见了，耳边听到踢踢踏踏走开的声音。撑开一边眼睛的眼皮，她看到了蒂亚沃洛走进厨房的背影，她再一次闭上眼睛，莫名的困倦与不适感像海水一样慢慢将她淹没，带来一丝令人胆寒的冷。

　　真冷啊。她想。

　　皮肤被冷的泛起疙瘩，弗吉尼亚下意识的想摸一摸自己的手臂，却怎么也举不动手。

　　意识越来越模糊。

　　意识的黑暗里隐隐约约看到蒂亚沃洛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拿着一把泛光的匕首，弗吉尼亚的视野动了动——她靠近了蒂亚沃洛。然后她看到那把匕首刺穿了蒂亚沃洛的手掌心，血顺着刀侧流下来，坠入黑暗的背景里再看不见。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弗吉尼亚移开视线，下一刻她的手却被那把匕首刺穿，弗吉尼亚的视野猛地向下移动，她看到自己手上插着的匕首，蒂亚沃洛还未滑落的血液流进她的伤口，跟她的血混在一起。

　　痛觉砸响着弗吉尼亚的每一根神经叫嚣着让她逃离，温热的血汩汩流淌。红色的血扩散在视线可及的每一处，占据了大部分以至于让她出现暂时性颜色分辨困难。

　　弗吉尼亚抬起模糊的视线，对上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眸。

　　她的意识像是被石头砸到的水潭，从一开始的剧烈波动到缓慢的波纹，最后归于一片平静。

　　她沉沉睡去，仿佛已有多日未眠。

　　蒂亚沃洛走进厨房，滴着水的水笼头滴答滴答的响，水槽里放着前一天未洗的餐具，各种调味料和外卖盒凌乱的摆在桌上，粉末和酱汁混在一起，变成浑浊的颜色。

　　她从水槽里拿出一个高脚杯，盘子和碗小幅度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响声。高脚杯里还有着残留着的暗红色液体，蒂亚沃洛分辨出那是弗吉尼亚昨天喝的红酒。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半晌便有些了然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角落的垃圾桶。

　　走出厨房之后就看到弗吉尼亚已经沉沉的睡去，蒂亚沃洛愣了愣，干脆就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被关闭的百叶窗抿了抿唇。

　　——这是属于这个小镇最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