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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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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桓同学，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高兴很高兴地吃着爆米花，房间里光线昏暗，已经过了三十岁的男人，笑起来依然有孩子气的天真，好看到残忍的地步。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话？”齐桓嗤之以鼻，不远处，袁朗对着高成发誓赌咒，吴哲对着成才生生世世，所有人，在笑在唱在闹，除了偏居房间一角的他们。这一刻,他们与世隔绝，他们格格不入。
“我好甭也算是你的战友，这么说，不怕我伤心？”高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角眉梢，有让人分不清真假的寂寞。
“伤心？”齐桓突然扭过头，看着高兴的眼睛，好像要看到对方的心里去，“你会伤心？或者说，你有心吗？ ”
高兴楞住，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想解释，犹豫了半天，说出口的却是一句，“齐桓，我下个月结婚。”
齐桓，我下个月结婚。
听到这句话，齐桓想笑，真的想笑。
曾几何时，他就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微微一笑，然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一 声，恭喜。
可是，当现实真的以最残酷的方式出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辛苦建设的防线，一瞬间，只是一瞬间，便于溃不成军。
“高兴，这就是你的好消息？”
“齐桓，你觉得，对你而言，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兄弟结婚，我很高兴！”齐桓打开一瓶啤酒，“恭喜你，我先干为敬！”
“兄弟？！”高兴的笑容在一瞬间褪色，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他翻开了底牌，没有花招，没有手段，只是希望，在这场豪赌中，不要输的一败涂地。“齐桓，你明明知道，我没来从有当你是我的兄弟！”
是的，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们早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光，比起背叛全世界和你在一起，我更愿意背负着沉重地包袱以牺牲我们的感情来保全你的幸福。
最简单最平凡的幸福。
比如，做一个好警察，然后听父母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女孩子结婚。婚后，生个儿子或女儿，然后，等你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看着他们生子后，你也老了，你可以光荣退休了，你可以每天和一堆老先生老太太打打麻将逛逛公园回忆回忆过去的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最后，你会拉着老伴的手带着幸福微笑离开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能给你的全部幸福，但是，不是我和你的幸福。
这就是我能给你的全部承诺，但是，不是我和你的承诺。
“齐桓，我记得你是一闻就倒的！”高兴知道，他输了，即使不想承认，可还是输了。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可还是不甘心，还是忍不住，于是抛弃所有自尊，掀开最后的底牌，只是希望对方会……会什么呢？从始至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泥足深陷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要再喝了！”
“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齐桓觉得自己胃在燃烧，除了醉，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让自己不再听不再看不再想不再思考。“那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我希望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最重要的人，能在我身边？”
“你放心，袁朗就算是爬，也会爬去你婚礼的！”
“齐桓，我说的那个人，是你！”
于是，
图！
穷！
匕！
见！
这一刻的齐桓，突然有些犹豫，突然有些彷徨，突然有些后悔。
可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
他喝掉第六瓶啤酒后，灿烂一笑，一句话，对不起，简简单单三个字，便让高兴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样东西费尽心力也求之不得！
于是，高兴回以一笑，即使内心感觉只是恨恨恨恨恨恨恨，口中话语却是，“玩笑而已，不用当真。”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表达感情的唯一方式。
后来，齐桓喝醉了，趴在沙发上不醒人事。
后来，高兴要走了，袁朗说我送你吧。
……
……
……
出了门，袁朗才想起自己没穿外套，被冷风一吹，直接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小心着凉！”高兴又是那个高兴，笑起来没心没肺。“你男人不错，经本人观察属于合格品，可以放心使用！”
“滚！”袁朗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高兴腰上，“你丫就是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说好听一点叫活泼，说难听一点叫嘴贱！”
“说实话也不行啊，这年头，老实人没活路了！”
“你老实！你老实今天就不会找不痛快！”袁朗冷笑，“这都几年了，你也该拿的起，放的下了吧，瞧你把我的兵折腾的，他要是酒精中毒，铁路肯定找你玩儿命！”
“我这不是不甘心吗，你不也说了，都这些年了，我总得问个清楚，给自己个交待对吧！”
“那现在死心了？”
“死了！”高兴点了点头，“其实早就应该死了，袁朗，其实，几年前的今天，我就应该死了。”
几年前的今天？袁朗没有想到高兴会重新提起这件事，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然后很快又睁开，遍地的鲜血 ，残缺的尸体是他是那件事的唯一记忆，他以为自己会忘记，但没想到，最想忘记的事情反而是最深刻的记忆 。
“袁朗，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我是说我和齐桓，也许会和现在不一样。”
“高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是的，没有如果”高兴笑了笑，“袁朗，帮我告诉齐桓，我离开Ａ大队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请他不必自责。我离开，只是因为我害怕我自己习惯于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