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混蛋流氓与成长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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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你还好吗？”
妮卡傍晚回到寝室，安妮迫不及待凑上来，眼睛溜圆，谨慎观察她的表情，看看有没有红着眼眶有没有泪痕之类的。
黑海藻的长发没乱，绿眸澄澈匀净，眼底皮肤细腻白净，双颊粉嫩，红唇润泽，制服整齐，小手干净。
很好很好。
妮卡被她盯着看，觉得不自在，往旁边躲了躲：“安妮，我没事。”
安妮一下跳过来揽住她的胳膊：“没事就好，反正今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也是一团糟。”
妮卡听出一些端倪：“怎么？”
“大难不死的男孩咯。”安妮扁着嘴抱怨，“他把博格特变成了摄魂怪，教室里一片混乱，卢平不得不中止了课程。”
妮卡的黛眉微微蹙起：“摄魂怪。”
“没想到吧，哈利·波特害怕这个。托他的福，我们全部见识了摄魂怪长什么样子了。”
“得了，安妮，你念叨一天了。”寝室里其他两个人歪在一起看《预言家日报》，其中一个，叫艾莉·沙菲克的，满脸雀斑，嘴唇很厚，看上去不太友好，“只不过是摄魂怪，有什么新奇的。”
安妮被她一呛，瞪着眼睛，却不敢再说什么。
艾莉的小伙伴发出轻细的一声怪笑。
妮卡在安妮背后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乖乖回床上去，她自己放下书包，取了衣服走进盥洗室。
安妮不情不愿又委委屈屈地去了。
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嫉妒妮卡的容貌，一向不跟她说话，好在也没有故意找茬，相安无事地维持着稳定的平衡状态。
安妮胆子小，脾气直，跟那两人也无话可说，久而久之自然跟妮卡亲近一些。
妮卡在进盥洗室的时候，隐约听见两人在讨论报纸上的内容。
“这里说小天狼星出现在达福顿镇。”
“达福顿不是离这里很近吗。”传来零食包被撕开的声音，然后是咔嚓咔嚓的啃咬声。
“难不成你还想说他要到我们这里来吗？”
“我可没这么说……就算他真的来这里，也不关我们事。”
“这是自然，”艾莉说，“更何况他进不来的，有这么多摄魂怪在霍格沃兹上空守着呢。”
后面的话妮卡没有听见，她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小天狼星……
她心中莫名有些惴惴。
洗完澡之后坐了一会儿，妮卡本来还想看会儿书，不知不觉眼皮子就往下耷拉，一股疲倦感悄悄将她席卷，便将被子随便一拉，沉沉睡去了。
“妮卡，妮卡？”安妮在床上翻来滚去无聊得很，按耐不住想找妮卡说说话，一探身过去，发现小姑娘呼吸清浅睡得很熟，有些失望，“这么早就睡了。”
一夜无梦。
一晃周末来临，三年级的学生们从本学年开始有拜访大不列颠唯一一个纯巫师村庄——霍格莫德的机会，前提是有家长签名的准入申请。
今天是向管理员费尔奇递交申请的日子，学生们早早就在霍格沃兹城堡大门前等候。等到费尔奇和麦格教授姗姗来迟，这个秃了半个头、后半脑的发披到肩头的阴戾老头缓慢地伸出他干瘦的手，让学生一个一个把申请交到他手上。
妮卡站在后面，手里捏着薄薄的申请单，用手背覆住嘴巴，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申请单。”一个声音落在她身前。
妮卡连头也不抬，直接把申请单递过去，那人接过，用纸张扫过她的额头，好笑地说：“脑袋着火啦。”
妮卡这才察觉不对，抬头，博特莱姆茶色眼瞳洋溢着明媚的光，笑的时候颊边还有酒窝。
他看着妮卡的时候异常温柔，声线都像是长流的溪水，平稳又温和，环环绕绕，想一直流淌进她心里去。
“是你。”妮卡说着，又觉得困意蠢蠢欲动，绿眼睛灰雾蒙蒙，如同荒芜的草原。
博特莱姆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吗？”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不过这样，倒是像极了懒懒瞌睡的猫咪。反正他就没有不喜欢的。
“不知道。”妮卡用小手揉揉眼睛，“昨晚睡得很早……但是今天一直觉得很累。”
费尔奇在前面催促没交申请书的学生动作快一点。
博特莱姆举手，对妮卡说“帮你拿过去”，就侧身穿过人群往前面去了。
可是等到他回来就傻了眼：小姑娘才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骑士先生站半天，困扰地扶额：他没做错什么啊？怎么这么躲他，泪目。
他确实没做错什么，妮卡也不是自己跑掉的。
她被人拖走了。
金发少爷臂弯夹着不老实的小姑娘，寒眉冷目，脚下生风，不顾她一个劲拍打他的胳膊，强行把人带走。
妮卡身子向后被德拉科带着，一不留神就会摔跤，睡意倒是瞬间去了大半。
“放开我。”妮卡说着，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金发少爷被揪得有点疼，张牙舞爪威胁道：“老实点，别让我对你用魔咒。”
德拉科也觉得她像猫。不过是只不听话还胆敢对他亮爪子的小奶猫，自不量力。
“对同学私用魔咒是违反校规的，我要跟教授说。”妮卡气得眼睛都亮了，熄灭的灯泡又重燃，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和灵动。
小姑娘已经学会打小报告了，看看小魔王带给她的不良影响。
德拉科嗤的轻蔑一笑，斜眼看她：“你觉得斯内普教授会站在谁那边？”
“劝你还是死了所有的心。”德拉科道，“顺便，你那个骑士实在让我讨厌，少让我看见你跟他待在一块。”
“一个斯莱特林攀附别学院的男生，你羞不羞。”
臂弯里的小姑娘一下子停下来。德拉科顿时如同磁石相吸引的那一端，被莫名的力一带，随着她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还有点刹不住，身形晃了一下。
妮卡从他手下挣出，与他对面而站，眼神越发的抗议，红唇紧紧抿着，叫人想伸手那份紧绷揉开，化成掌心柔软的一滩水。
她真不高兴：“我没有攀附他。你实在无礼，马尔福。”
德拉科挑眉：“呵呵。”
“你非得动不动就言语攻击我或者其他人吗？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今天的小姑娘好像吃了火药，一改平日生气就闷声不吭冷战的态度，那张小嘴一开口就是连发的枪子，脸颊也晕红，整个人顿时变成一抹明媚的丽色。
德拉科也被她的反常难得的唬住，一时愣怔。
反应过来之后，他觉得非常有趣，好整以暇地挂着他还没好的左手臂，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混蛋，卑鄙，臭流氓。”
臭流氓。
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个词汇，张口就说，说完就看见德拉科的脸黑了。
“你怎么敢！”金发少爷没法继续好整以暇，他被“臭流氓”三个字刺激，小火苗一撩拨蹭蹭蹭往上窜，灰蓝瞳孔成了明蓝，“骂我流氓，你胆子够大的。”
他伸手捏住妮卡的下巴：“那我保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流氓。”
妮卡把他的手打开，他又蛇一般缠上去。
其实妮卡说出那个词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要收回来却是不可能了。
但是这个人如此可恶，怎么样的词汇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再说……再说，他三番两次对她动手动脚，难道不是流氓吗？
她又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臭流氓一词，大概是她潜意识里对德拉科的定位，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心声吧。
漂亮的金发少爷活生生顶了个流氓的名号，越看小姑娘越想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叫她疼得直哭，边哭边跟他讨饶。
反了他了小东西。
德拉科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有骑士给你撑腰，就横得不得了？”
“跟博特莱姆没关系。”妮卡说。
“呵，博特莱姆。”德拉科轻蔑道，声调都不屑放重，“好男孩，好先生，好伴侣。”
“你已经用美色俘虏他了是吗？给你自己找了个男朋友。”
“德拉科！”小姑娘气得握紧了拳头，“你闭嘴！”
金发少爷背后长出了黑烟缠绕的恶魔翅膀，淡金色分头下的脸挂着骚包又欠扁的坏笑：“我偏不。”
“你……”
妮卡生着气，忽然感到小腹处一阵坠痛，好似被钝刃锤击，不至于锋利见血，却每寸都触动神经，血肉一下子酸涩起来，疼得她直不起腰。
她一下子蹲在地上。
德拉科本来还等她还击，忽然就只看见她的发顶，小姑娘像受了莫大的疼痛，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瞬间煞白，冷汗直流。
他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干什么？”他憋出这一句话。
妮卡疼得不得了，没有力气回答他，紧紧捂着小腹，小嘴一张一合，像涸辙里的鱼，下一秒就要被活活晒死。
“喂。”德拉科又叫她，徒劳无功的。
他四处张望，偏偏他为了不引人注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现在好了，哪儿都没有人，他只能看着小姑娘干瞪眼。
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德拉科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他一走，妮卡就忍着痛叫出来，小脸艰难地仰着，祖母绿眼珠中透露出哀求，“别走……”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下，低垂着头捂住小腹，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中途放弃了向他求助。
德拉科踌躇不定，思虑好一会儿，才弯腰去扶住她的肩头：“你……”
他根本没什么主意，手垂在身侧，早就没有趾高气扬的跋扈样，手底下是小姑娘颤抖的身子，他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医院……”妮卡说着，支撑不住跌坐在地。眼眶湿湿的，疼出了眼泪。
金发少爷自己的手还吊着，不能把她抱起来。
想来想去，他慌慌张张地背对着她蹲下：“上来吧，能上来吗？”
等老半天不见动静，德拉科把没受伤的那只手向后对她摆一摆：“快点，坚持一下，我送你去校医院。”
妮卡这才打起精神，慢慢地虚弱地攀上他的背。
小姑娘动作太慢，德拉科等待不及，将她往上托了一下，确认她在自己背上趴好之后，双腿一直，站了起来。
德拉科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他的样子很狼狈，手臂吊着，背上还背着人，跑得乱七八糟，额发散乱，气喘吁吁。
但在很久以后的妮卡心里，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最帅最帅了。
以后最帅现在狼狈的金发少爷跑上霍格沃兹城堡二楼，撞开医院的门：“庞弗雷夫人！”
整理药剂的庞弗雷夫人被他吓一跳，摔了一瓶药。
但她看见德拉科急吼吼的样子，再看他背上面色苍白嘴唇都变色的妮卡，马上奔过去：“快把她放上病床！”
“马尔福先生怎么每一次乱事都有你的份……”庞弗雷夫人一边驱赶他走远一边给妮卡做检查，“她怎么了？”
“肚子痛。”德拉科好不容易才把气喘过来，伸手去擦鼻尖上的汗，不抬手则已，一抬手，金发少爷又吓得魂不守舍，“血！她流血了！”
他的手掌心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液，急急忙忙给庞弗雷夫人看。
灰蓝玻璃眼瞳移向白着小脸的妮卡，惶惶然：“我不知道她突然……”
庞弗雷夫人也吓得不轻，赶紧查找妮卡身上的伤口，但是……
当她发现血是从裙下流出来的时候。
病床周围的屏风一下子自己动起来，把小姑娘包围得风也不透。
“庞弗雷夫人？……”德拉科呆呆地问。
“够了马尔福先生，自己去把手洗了，在外面等着！”屏风内传出一声隐忍的催促。
“可是。”
“快去！”
德拉科这才去了。
听见病房被打开又关上，庞弗雷夫人才长出一口气，抚摸过妮卡汗湿的额头，摇头，又带着对她的同情和怜悯笑道：“唉，女孩子到年纪啦……”
“可惜你的体质，似乎得受点苦。”
她说着，又像在忍着什么，向外边张望一下，确认德拉科没有擅自跑进来，叹了一口气：“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金发少爷自己在外面洗了手，默默站在门口等。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他猜想妮卡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她流血了。
如果真的……
是不是因他而起？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他在她发病之前，还激怒了她，把她气得发抖。
然后她就脸色发白地蹲在地上。
他这样……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是不是闯祸了。
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自己以前包括这一刻之前是怎么样对待妮卡的。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欺负她、欺负她、欺负她。
他的长睫毛贴下来，在眼下扫出一片阴翳。
德拉科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背对着门，伸出右手掌，沉默地看着。
那上面有她的血。
不知等了多久，德拉科在漫长的时间里，好像受刑一样。
他本可以趁现在逃跑的，就像他以前做坏事，没得逞或者真的把人家整出什么毛病来一样，一溜烟就走了，因为他害怕。
现在他也害怕……
但是双脚却像被浇灌了水泥，固定在那一方地板上，竟然一步也挪动不了。
他没办法走。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的时候，小金毛浑身一颤，飞快扭头去看庞弗雷夫人。
“夫人，她……还好吗？”
庞弗雷夫人脸上挂着奇异的表情，似笑非笑，有点瘆人。
“马尔福先生，女生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这样的。”庞弗雷夫人说，“里面那位，你还是好好安慰一下，别吓到她。”
德拉科懵懵懂懂：“啊？”他潜意识里好像知道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灰蓝眼睛蒙蒙的。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生理期啊。”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小情人，就多点关爱。”
她看看这个不知事的少爷，叹了一口气，走了。
德拉科懂了。
“轰”爆炸，金发少爷顿时面红耳赤，热气蒸腾。
他又去看他的手，这下子，那只洗净的手掌好像被火烤了一般，散发着无限热度，她她她她她她，她的血在上面……
德拉科的耳根红得快滴血。
现在，他更加萌生了逃跑的愿望。
又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德拉科才慢慢打开门走进去。
妮卡呆呆坐在床上，小腹放了个暖水袋，眼睛和脸都红红的。
一看见德拉科进来，她羞愤难当，眼圈一湿，啪嗒啪嗒又开始往下掉眼泪，肩膀一抽一抽，实在可怜。
“你，你在哭什么啊！”面红耳赤的德拉科看见她这样子，心虚地大声呵斥，明明是高个的大男生，却窘迫得像小孩子。
他走近她，烦躁地抓抓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
妮卡抓起床上的枕头丢过去，打中他吊着的右手。
也打掉了德拉科的窘迫。
“哦嗤！”他的胳膊向后歪了一下，“还会痛的，蠢妞！”他用手指指着她。
小姑娘丢完枕头，哭得更伤心了，将脸埋在双手里，细细地抽泣着。
一时之间，病房里只剩下她的哭泣声。
还好今天医院也没有别的人来。
“臭流氓……”妮卡一边哭一边说。
少女的成长秘密全被最讨厌的人知道了，与其等以后德拉科用这件事嘲笑她，不如她现在就把这家伙丢到太平洋去。
他还对庞弗雷夫人大声叫：“她流血了！”
真丢脸。
小姑娘脸皮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魔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妮卡在他面前哭。
虽然说他以前的目的就是欺负得她掉眼泪，但是真的看见她哭，还哭得这么可怜，他心里反而复杂起来。
话说回来，他现在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臭流氓了啊。
“别哭了。”他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脸臭臭的，还红红的，坐到她旁边，“我看着特别烦！”
小魔王挑着下巴，特别嫌弃地说，眼睛却不住去瞧妮卡，看她仍旧是哭，又涌上一股烦躁。
“好，我走了。”
他这样一说，就见小姑娘哭声一顿，一抽一抽地抓起他放回去的枕头，又要丢他。
德拉科看见她抬起来的小脸，红通通的又湿漉漉的，祖母绿的眼睛像是汪了一口湖，眼下全是泪痕，红唇倒是鲜润了，被她咬得留了痕迹。
他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混蛋流氓与成长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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