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去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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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只有一次，麻醉剂，是无效的，但是你，所承受的是无尽的痛苦，你的生命可以说是没有终点。
——我不是仁慈。
——我只是……害怕孤独。
他现在自保都成问题。
伊东岁曲了曲手指，有些困倦的闭上眼。
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现在浑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就连意识都是勉强清醒的。
对付能够无线复生的亚人，使他没有行动能力是最好的抓捕方式。
伊东岁再次去感受后眼，令他惊喜的事，后腰处传来的骚动，证明那只虫子已经苏醒。
后眼在一层绷带下蠕动，终于挤到了伊东岁的耳边，“伊东君，以我此时的状态，只能分裂出一小部分已经失去药效作用的身体，毫无攻击力，现在的我智商几乎为零，只能机械的传达本体的意识和听从你的命令，请想想办法。”
它说话平板的毫无感情，一直改不掉用敬语的称呼。
伊东岁：“……”所以说你就算是醒了也还是一个智障喽。
伊东岁转而看向永井圭，他安静了下来，似乎也看到了伊东岁耳边鼓起的物块。
是的，现在引起动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后眼，把你身体里的麻醉剂都挤到一个地方，然后分裂出来。”就像垃圾一样扔掉——伊东岁看不到那颗智障的眼球，但它一定会照做。
那眼球又挤了回去，痒的伊东岁一阵难受。
谁知道那只虫子又爬了出来，“伊东君，我做不到。”
“等到所有麻醉剂的药效都过了，还需多久？”
“大约……一小时。”智障的后眼已经没有精准的推算性，它张开长在眼皮上的嘴巴，继续说道，“时间好像有些长。”
“不行……”伊东岁扫了一眼实验室，他的视野中，代表永井圭心律的弧线在显示屏上跳跃，“半个小时后就会开始下午的实验，最糟糕的情况，下午实验的对象是我，我会被立刻杀死，稍微好一点，我会撑过半个小时，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内脏还不知道能不能健全……如果运气再好些，他们会对圭一直动手，而应付我的则是麻醉剂。”
等待是最无用的。
伊东岁凭借自己良好的视线，看清实验台上的某个瓶子里装的是麻醉剂。
“智障后眼，”伊东岁低声道，“把那东西搞到手，可以吗？”
“……”后眼似乎很不情愿的扭了扭，“伊东君，我不叫智障。”
“去还是不去？”
智障后眼慢悠悠的挤了出去，那颗眼球后连接着小小的神经，看上去……极其恐怖。
反正永井圭就是一脸接受不能的转过了头。
智障后眼啪叽摔下了绑住伊东岁的木质板，好半天都没看到它爬上来，伊东岁甚至怀疑它是不是摔死了。
后眼爬上去后，智障的开始围着麻醉剂打转，然后开始用眼球去顶。
伊东岁看不到它，试验台比他稍高，视角问题，他根本看不到瓶底。
只听到一响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伊东岁闭上眼，再次确定后眼真的是猪队友。
瓶子碎了，液体洒了一地。
智障后眼无神的盯着那液体，“伊东君，然后呢？”
“……”伊东岁沉默了会儿，“喝了它吧。”
后眼真的就去喝了，并且鼓成了一个球。
伊东岁听到外面的响声——那是解释器中的人发现了异样。
他双眼望着天花板，灼目的灯光刺激的他想流泪，“后眼，钻进圭的身体里，当有人实验的时候，就按照十分之一的剂量喂给他。”
——因为很痛。
——痛的是没有尽头的绝望。
“以后，你就按照这种做法，定期麻醉圭的神经吧。”伊东岁闭上眼，他知道那只智障的虫子会听他的话。
并且……因为寄主特殊的体质关系，后眼可以离开他的寄主十天——这是早就实验过的。
“接下来，就是这个亚人了。”
“DNA和现场提取的一样，确定是亚人——伊东岁。”
“开始吧。”
***
——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肯回来。
——我们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
——我的，兄长。
伊东岁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指甲被拔掉，右眼被挖出，电锯切下了他的左手小指，这些伤，都是他活活受的。
牙齿几乎要被自己咬碎，伊东岁拼命忍住自己咬舌的冲动。
——我不想死。
鲜血滚滚流下，不停溢出的浓稠的液体，落在了一位工作人员的额身上。
“真是的，这东西不好洗啊。”他抱怨道。
被封住的嘴只能发出小小的呜咽，伊东岁攥紧了拳，他的身上被注入一种新型病毒，这种亿万只蚂蚁撕咬骨髓的疼痛，几乎令他崩溃！
——我不想死……
反复的挣扎，绷带开始松弛，伊东岁在半个小时前仍然不可想象，永井圭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使绷带破损，对他说出“救救我”这种话的。
现在他知道了。
满嘴的血，是他最讨厌的铁锈味。
——我不想死！
空洞的右眼睁大，失去视觉的他，触觉敏锐的可怕。
——后眼，活过来，活过来……我叫活过来！
拼命的嘶吼，心里的声音要将鼓膜震破。
背后传来的骚动，伴随着木质板的轰然倒塌，工作人员拿着刀具准备刺下的动作被阻止，看不到任何的伊东岁垂下眼睑，意识已经开始飘散。
“伊东君，坚持住……”
“……后眼……”
***
“眼球……没……把我的一只眼睛给他……”
“身体里有太多的病毒……细胞…分裂……吞噬……”
“止血……”
“摘除器官…模拟……补充……”
***
伊东岁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束缚了。
摸上自己的右眼，奇迹般的竟然有实感。
做梦？
不可能。
伊东岁站起身，身上还穿着类似秋衣秋裤的东西……好丑。
他这是……逃出来了？
伊东岁环视了下四周，良好的记忆使他很快的辨认出这是哪里——当初金木被堵的那个小巷子。伊东岁遗憾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鞋，然而脚掌贴上冰凉地面的感觉要比实验好上不知多少倍。
时空终于又错乱了。
刚刚走到家门口，伊东岁稍微愉悦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他僵硬的看着房子上挂着的白布，四肢的血液霎时间冻住了般，端放的白色灯笼上面还印着黑字“奠”。
还未走进去，屋里便出来一个女人，脸上画着淡妆，气色相当好。
——中村萱花。
她没有看伊东岁，和身边的男人轻笑着离开。伊东岁意外的发现，他能够听到小姨在说什么，“以后这房子就是我们的了……至于那小鬼，随便给口饭吃就可以了，反正大的已经死了。”
伊东岁的瞳孔骤然缩拢。
我死了？
伊东岁推开门，他看到黑发男孩儿跪在地上，而他前方的黑色棺木，被人抬起，看上去是要搬走埋了。
伊东岁敛了敛眸，
什么啊，已经死了啊……
死了……就没办法了……
他绕开那几个搬棺材的人，走到金木背后，蹲下身抬手拥住他，把头埋进男孩儿的颈间，“我回来了，金木。”
被抱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伊东岁抬头，胸口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你为什么才回来啊！！”泪水决堤，金木抓起伊东岁的领子，直接把他按倒在地，“你到底去哪里了，伊东岁！”
——我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你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