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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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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下去的瞬间,楚翌瞪直了眼,几近目眦尽裂:韩越怎么会将他推入荷花池?!他怎么敢?!
质疑的话来不及问出口,韩越便已经迅速地离开了他的视线,对方一向如此,要奋勇当先的时候,永远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的最后面,要跑起来的时候,韩越比谁都跑得快。
但这个时候楚翌已经顾不得回忆往昔了,他的身子迅速下沉,淹不死成人的荷花池可以轻易没过他的头顶,咸涩浑浊的池水迅速充斥着他的口腔和耳鼻。
他一要张嘴呼救,那些脏兮兮的池水便灌进他的嘴巴,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以至于只在水面留下几个一串串的小气泡。
楚家的男人都是擅长水性的,但楚翌例外,他很害怕水。韩越太过鲁莽,根本没有顾虑到他不会凫水!
楚翌试图挣扎了一会,想要浮到水面上去,大声地呼喊附近的宫人来救他。即便此处是荒芜冷僻的偏殿,外头说不定也有正在打扫宫人。
但这个策略并未凑效,楚翌渐渐感到绝望,他甚至放弃了挣扎,感受重生后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这一瞬间,他既绝望,又极其不甘心。上辈子他好歹熬到了最后,成了这天底下真正意义上最尊贵的人,没有想到重来一回,他竟然要这么狼狈的死在这荷花池中,成了这偌大宫殿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可怜亡魂。
如今正是初春,荷花池的水是刺骨的寒,冷水灌进楚翌身上厚重的衣物,这些衣物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拉着他往下沉。楚翌费力地解开身上的累赘,但衣服脱得差不多,他的腿又让水草给缠住了。
他试图挣脱那水草,结果是被缠得越来越紧。水草锋利的锯齿甚至割开了他肌肤,殷红的血丝染红了荷花池的池水。
冰寒的水淹没了楚翌他的口鼻,在他的挣扎中渐渐地没过了他的头顶。在楚翌扑腾得毫无力气,正绝望无比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在那一瞬间,楚翌还以为是水鬼,他全身的血都冲上脑海,用全身的力气乱踢乱蹬,结果他的动作却被人制住了,那水鬼还说了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还是极其严厉的训斥语气:“你别……咕噜……乱动……咕噜!”
在吞了两口池水之后,对方就不说话了,而他脚上水草的滑腻的触感却骤然消失了,楚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赤着身体的少年处在他的下方为他扯掉那些水草,池水太过浑浊,对方的容貌他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对方赤/裸洁白的胴体。
因为楚翌先前已经挣扎得没什么力气,反而不会出现被救助者死缠着救助者,导致双双溺毙的情况,刘宴救他救得十分顺利。
等到把楚翌捞上了岸,他也迅速跟着爬了上来,天寒地冻的天气,他身上的水珠都快能结成了冰。
等到他穿好留在岸上的衣物,这才发现原本还残留了几分神智的楚翌竟是昏过去了。他蹲下来,先是用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喂,醒醒!”
他的力气其实用的不小,但面色青白的小孩完全没有回应。
刘宴忙单膝跪坐下来,附耳去倾听对方的心跳,这一听坏事了——对方连心跳都是没有的。
还好关于心肺复苏的急救知识他有学过,当下就为楚翌下颌抬起,为其开放气道,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张帕子,为他清理气道中的异物。
紧接着他解开对方身上的衣物,开始富有节奏的按压,准备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按压的时候他想都未想,半点都没有停下。但面对小孩的嘴,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捏住对方挺翘的鼻子,唇对唇地印在了小孩血色尽失的唇瓣上。
按三十下吹两口气,按三十下吹两口气,做两个来回后倾听小孩的心跳起伏。
再做了五六个来回之后,楚翌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刘宴这个时候刚好按压完,也没有注意到对方已经醒了,直接对着薄帕覆盖下嘴唇的位置亲下去。
结果这一回,楚翌脑袋下意识一歪,但他力气极小。根本只移动了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宴捏住他的鼻子,然后温热的呼吸就从对方的口中渡了过来 。
楚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这次刘宴抬起头来,用不着倾听楚翌的心跳,也知晓对方醒了,他直起身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等他先开口安抚,楚翌第一句就质问他:“方才你对我做什么?!”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刘宴的的眉毛便微蹙起来,因为对方的声音极为沙哑难听。
楚翌倒没有在意自己的声音,他只想知道刘宴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
方才他一睁开眼就见少年信安君的脸附身向他亲了过来,若是他还有力气,定然要往边上滚两滚,躲开那张亲过来的嘴唇。
可惜他只剩下丁点力气,只够在那一瞬间偏了偏脑袋,愣是感受了那唇瓣的柔软温热。
若是刘宴是女子倒也罢了,偏偏刘宴是男子。本朝尚男风,男子之间倒也是美事,问题是,刘宴可是来日赵太后最宠爱的情人,他如今也不过十岁!
刘宴没说话,他只扯掉了楚翌脱了一半的衣服,又开始解自己上衣的丝扣。
楚翌睁大了眼,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丧心病狂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