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
除夕夜，晚七点。林家。
“宝贝，爸爸今晚还是不能跟你们一起跨年，对不起啊。”
身在官场，处于这样一个职位上，每年的除夕夜都是一项政治任务，林一鹤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抽出时间，将年夜饭的时间提早，年年如此。
“没事啦，爸爸。”林君怡笑的灿烂，安慰道，“我们不介意的，谁让我们爱你。”
“爸爸，你最近身体不太好，喝酒前一定要多吃点垫肚子，还有啊，肉啊高脂的东西少吃点——”她掰着手指一点一条地指出林一鹤需要注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身为妻子的黄美鸣都自愧不如。
“扑哧，一鹤，宝贝这贴身的小棉袄尽穿你身上了。”妈妈佯装不满抱怨。
听到这话的林君怡一阵苦恼，撅起小嘴有点不知所措，看看了爸爸，得到他的暗示后扑到了妈妈怀里，娇娇说道，“妈妈，君怡更爱你哟。”
那边林君成又不满了，“那就是说，没我什么事咯？”
“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啊，自己有这样这么乖巧贴心的孩子，还有贤惠的老婆，虽然工作辛苦了点，但为了这个家庭，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爸爸啊，希望我们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里能越来越好，也希望我们的小公主慢些长大，好不好啊？”
“爸爸——”
**
除夕夜，晚十一点五十分。纪九。
“妈，抱歉，我这边还有工作，今年不能回去了。”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家里都好着呢！你爸身体也好了很多，今年天气好，收成肯定也不错的，你弟弟啊，期末成绩全市第一呢！”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纪九颀长的身姿站立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母亲叙述着家长里短，夜幕下的城市空荡荡的，以往的热闹和喧嚣一概消失不见，偶尔噼里啪啦响起的鞭炮声像是在提醒着仍留在这里的人们，它不是一座空城。
“——妈，打给你的钱都收到了吧？债应该都能还的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辛苦你了阿九。”
“我问过阿次的班主任，他们学校开学以后活动还挺多的，你们到时候只管报名，钱不够的话，我这边会出。”
“诶诶阿九，晓得啦！”
“还有啊，家里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你们二老身体不好，别总是亏待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叮嘱的这个角色变成了纪九。
翻新后的老家里，纪妈妈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却是一点交谈也没有，沉默的吓人。
“阿九，扩音器开好了，你说吧。”
“爸爸妈妈，还有阿次，新年快乐。特别是你，纪次，学习别落下来，好好照顾爸妈，知道吗？”
纪次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跟大哥讲过话了。
“……我知道的，大哥。”
挂了电话，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倒计时恰好结束，十二点的钟声，村子里的烟花和鞭炮声噼里啪啦轰然响起，小孩子们兴奋的喊叫声淹没在热烈的环境里。
“咳咳，我们对不起阿九啊。”
纪妈妈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强撑起精神安慰老伴，“老纪，你这话被阿九听到，他指不定要生气成什么样了。”
纪次始终没有说话，扒了几口饭默默回了房间。
他不能辜负大哥的期望。
由于禁放令的出台，在纪九这个位置，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烟花炸开的影子，还有远处传来时响时弱的声音。
好像还是有些不习惯啊。
手机里的震动声突然响起，是他不认识的号码，本不想接起，却还是阴差阳错划下接听键——
“纪大哥，新年快乐啦，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是不是第一个祝福你的？”
是许瑞欢。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心上似乎开满了烟花。
“咦没声音，纪大哥，我是许瑞欢啊，你听出来了吗？”
明明是通话状态，另一边却一直没反应，她疑惑地问道，“老板，你手机坏掉了吗？怎么没反应啊？”
讲真，要不是自己手机忘在别墅里，她哪里敢借程亦的，捏着手机的力道都是小心翼翼的，太重了怕捏坏，轻了怕摔，太恐怖了。
程亦瞥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我在，能听到。”所幸纪九及时回应了。
许瑞欢立刻将注意力放回在手机，根本顾不上程亦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之前一直打你手机打不通，后来才知道你居然出差了。”
“对不起啊纪大哥，手机一直忘在住的地方。”
“学习吃得消吗？”
“恩恩，都挺好的，你别担心，我觉得自己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纪九一方面为她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觉得遗憾，看上去，自己那最后一点微弱的作用也消失殆尽了。
“好，新年快乐，早点回来。”——想见你。
当程亦以为终于能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许瑞欢捧着手机又是乞求的模样。
“老板，我还能再打个电话吗？”
程亦无言以对，直勾勾地望着她，所以这次又是谁？自己在她身边甚至还没听到一句新年快乐的祝福。
“……用吧。”
他再一次拎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这次的对象总算能让他松口气。
“安伯伯，新年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天比一天年轻！”
“恩恩，对不起啊伯伯，我手机真忘记了。”
“好的，下次记住了。”
这次通话时间比之前的那通电话长了很多，因为安管家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和念不忘的唠叨，如果说从一开始，程亦本是抱着视他为敌人的心态，那在这通电话以后，他便再也不敢小瞧安元江在许瑞欢心里的地位。
或者说用尊敬一词更为合适。
倘若早先他并不知情这一切，简直就要以为，安元江才是许瑞欢的父亲了。
“安元江对你来说很重要？”
终于打完电话的许瑞欢双手捧着手机恭恭敬敬地递回给程亦，听到他的问题，愣了几秒，有些懵，“你怎么知道？”
她不记得自己有透露任何细节。
“……我猜的。”瞧见许瑞欢没有丝毫信任的神情，他首次觉得有些头疼，总算有些明白了纪九的心情。
想说而不能说。
“第一个电话你打给纪九，时间只有三分钟；然后是安元江，接近半小时；关于林家人，你似乎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给过？”
“这还不够明显吗？”
程亦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瑞欢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程亦的伪相亲宴上，曾经他若有似乎的那句试探，消失许久的警惕心又慢慢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她表现出来的与林家关系，似乎确实有点太明显了一些。
与其说不愿意做这些表面功夫，更不如说，这早已是林家和她的习惯使然，相互不在意，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谁也不曾想起对方就是了。
程亦无奈叹了口气，忽然半蹲在她面前，屈起手指轻轻弹在许瑞欢的小脑袋瓜上，下一秒又在那处地方揉捏安抚，用另一只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在掌心内，不允许她挣脱。
他低沉黯淡的嗓音带着风吹过她耳际，有种委屈的错觉，“都怪你不够诚心，你看我们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极光。”
两人吃完午餐后，被奥尔森夫妇“指使”着要来拍极光的照片，美曰其名为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了冻。
当然，事实如何，也只有程亦知道了。
“你啊，老老实实做你自己，听到没有？”
宝宝你这么蠢，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大人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这些大人解决就好。
许瑞欢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乍一下又看到程亦指着她背后喊了句：“看，极光。”于是她下意识地迅速转过头去。
结果什么也没有，只有点缀着无数明亮星星的夜空，干净透彻。
“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一瞬间就没了，是你反应太慢。”
“等会，极光是流星吗？这么快？”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许瑞欢斜眼瞄了他一眼，这样一闹，暂时把刚才的想法藏回心里，程亦说得对，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而非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没等到极光，程亦便带着许瑞欢回去了。
临走前她还问了句为什么，程亦莫名的笑了一下，随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冷。
这个真的是她老板吗？许瑞欢甚是疑惑。
事实上，仅仅只是因为程亦他自己小算盘上的出门放松时间到了，该是让她回去学习的时候了。
“老板，新年快乐，祝您财源滚滚，笑口常开啦！”
临近她回房前，许瑞欢总算想起，她牢记着安伯伯和纪九，唯独忘记与身旁同她一起跨年的男人相互祝贺。
这样说起来，怪不得她打电话的时候，老板好像有点不开心。
她抬头看向程亦，笑的喜庆，却不经意对上炯亮深邃的眼，“新年快乐，小姑娘，能允许我许个愿望吗？”
奇特的要求让她费解，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程亦轻笑，闭了眼倾身向前，抵住她的额头，心中默念：宝宝，快点长大好不好。
许瑞欢哪里能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脸色瞬间爆红，想要退开却发现自己被人半禁锢在怀里。
她一个用力成功挣脱，但程亦也已经完成了他的动作。
他笑的无赖又任性，“挪威的民俗是这样许愿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