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泉老妖 ...
-
当天晚上，朱棣便紧急下令，把一种混合了一些毒.药的粉末混合在了泻药中，先用不透水的蜡纸包好，外面在用白辣密封。做好后大概一寸见方，就这样的白色蜡丸，做了有几百几千个。
三保把这些药丸拿给初一和倪蔓的时候，她们也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些药的威力，可别真的弄死人才好，不然自己真的是罪过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一行人就点着火把来到了水边。
倪蔓有叮嘱，叫她们不得偷窥，三保正在纳闷，因为三保也想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把这些药丸搀在那些人的水井之中，听倪蔓这样说，只得悻悻的走了，走之前，把一张用油墨记录的那些官兵的所的泉眼图纸交给了初一，叮嘱她们千万小心。
倪蔓只说，她们此去不用多久，为了确保万一，叫朱棣想个办法拖延时间就好。
三保应允，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确定郑三保和帮她们抗蜡丸的士兵们已经走远，初一和倪蔓相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把自己身上的厚衣还有钗环都取了下来，一边动作，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生怕有人盯梢。
就这样万分小心的，一件一件衣服都脱了下来，再用白布把朱钗碧玉都包裹好，藏在草丛中，身上只穿了一件遮盖肉.体的中衣。
“倪姐姐，你确定它们真的能帮我们做这事？”初一问，倪蔓自信的点点头，说：“放心，我经常到海边来玩，和这山泉里的老妖熟得很，你先在岸上，我先去叫它们拉一两个水兵来，不然这堆药丸，我们可拿不动。”
倪蔓叫初一在岸上小心，自己很快就回来。初一点了点头，倪蔓说完，一个蒙子扎进了水里，一尾漂亮的黑色鱼尾甩了初一一脸的水，然后不见了。
黎明之前的北方尤其寒凉，现在她们在的地方，是山中的一个小涧，小涧往南不远，就是一条河，河水是来自好几条济阳的暗涌。初一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她把火把灭了，生怕如果亮着火把万一来个人，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好在鲛人的视力极佳，在黑暗的水里仍可靠着气味辨别方向和障碍，在岸上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抱着膝盖坐了下来，初一耐心的等着倪蔓。
过了不到一刻钟，只听到前方水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初一便知道，可能是倪蔓回来了。
果不其然，远远的水面下，看见两个好像巨兽眼睛的灯光走近，初一有些害怕，但看到倪蔓露出了头，说：“初一，我带人来了，快把箩筐丢下来。”
“哦，好~”初一把岸上的三个箩筐用盖子盖好，打了个死结，确保蜡丸不会掉落之后，一用力，把箩筐甩到了水里，这时她才看清，原来那所谓巨兽的眼睛，其实就是两个打头阵鱼妖手里的明灯，在水里自然是不能生火的，所以他们的灯就是一种会发光的鱼放在透明的罩子里用来照明。
倪蔓带了好几只水妖前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蜡丸背在了背上，潜下水去离开了。
倪蔓一挥手，初一也跃入了水中。
慢慢的天亮了，但是在水里还是很昏暗的，水妖的速度很快，初一和倪蔓也是如此，鲛人入水，可比在岸上方便多了。
入了水的两个人面部发生了一些细小的变化，耳朵变得更尖，而在看不见的耳道中的那层耳膜之外，自然而然生了一层隔水的保护层来保护耳道和大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分泌出了一种自带的油脂来保护她们的皮肤，一头乌黑的头发，在水中摇曳着。
游了没多久，游出了小涧，游到了大河中，初一跟着倪蔓，倪蔓跟着前方的水妖。
忽然前路一拐，又从大河中下沉，来到了一个漩涡旁的地洞中。
那就是天姑的巢穴。
山泉老妖，其实就是生活在山东地底下山泉里的鱼妖，这些鱼妖的头，是一个叫天姑的金龙须鲤鱼，已经修炼了几百年，成精不过一百多年，但是因为道行在这片水域中最高，威望很重，所以远近的水物，都以她马首是瞻。
那个漩涡地洞往下通往的，就是一个山腹内的山泉石洞。
初一第一次见到天姑，就被她那条金灿灿的鱼尾给吸引了，有那么几分像娘亲和姥姥的鱼尾，初一偷偷问倪蔓，天姑是不是也吃了夜叉果，倪蔓笑着点点头，说：“天姑是叔父的旧相识，以前叔父还追求过天姑，只可惜天姑眼光高，看不上叔父。”说完，两个丫头都乐了，初一偷瞄了一眼天姑，虽然样貌一般，可是却有一种威仪之态，加上那条鱼尾和倪蔓说她已经五百多的年纪，这更坚定了初一偷夜叉果的心。
初一和倪蔓到天姑府里做客，也是有要事协商。天姑之前已经听倪蔓大致说了一遍，心想反正是倪蔓的注意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问了几次那些蜡丸会不会死人，倪蔓都保证说不会，索性也就答应了。
天姑叫来手底下的小妖头，叫他们牢记油纸上的位置，然后每个妖头都分派了一些蜡丸，妖头们又把蜡丸分派了下去，叫那些小鱼妖门拿着药丸游到山泉下，捏碎药丸，让药散在泉水里，在想办法用巨石堵住泉眼，等过风头再把泉眼打开，这样，混合着毒.药的泻药就下在了敌方的饮用水里。
天姑很帮忙，倪蔓的任务也就很顺利，初一还想跟着去看看，倪蔓却说，那山泉有些很小，自己根本过不去，也没看的必要，天姑答应的事，必定能做好，二人也就拜别了天姑，顺着原路回到了来时的敌方。一去一回，刚好两个时辰。
上岸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蓝一黑两条鱼尾拖在水中，而初一倪蔓则坐在水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天寒地冻的，两个人慢慢往岸边挪着，倪蔓架起了火堆，加速身上水分的挥发。
很快，鱼尾变成了双腿，而湿透的中衣和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初一找出刚刚藏在草堆里的包裹，拿出之前两人的衣物，先套了几件，等头发彻底干透，也就可以回去了。
来不及梳理头发，二人头发有些凌乱的回到了营帐内，三保已经等得有些木讷，看到来人通报知道他们回来的时候，直接走到外面迎接二人，刚想问什么，就想起外面人多口杂，拉着初一就走到了自己的帐内。
两个姑娘自然是不能把全情如数告知，只叫他们放心，等药力发作，就可以突袭。
三保大喜，及时告诉了朱棣。
算好了毒发的时间正是傍晚十分，一场突击在主仆几人的指派下，迅速形成。
******************
然而此时的陈正宏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异常，他看着营帐内士兵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旁敲侧击的问李忠等几个将领，他们均是表示不清楚。
所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从一回到军营就觉得自己好似泄露了一般，起先是对初一有所怀疑，怀疑没被证实就觉得自己多想了。
然而这一次，他的这份怀疑，是从一个侍女的一句漏嘴中得知的。
侍女是照料朱棣的贴身侍女，今早本来是要拔营前行，朱棣谎称呕吐不止，想休息半日再走，大军也就没有动作。
朱棣久经沙场，怎么会因为小病停滞，应该是身子真的出现了不适所以才会原地修养。
这是陈正宏的第一反应，他甚至觉得，这应该是个好时机，若是买通人手做些小人的勾当，趁他病要他命，那这样里应外合，事情也就更加易如反掌。
就在他听到那个侍女说王爷胃口好，还想再吃些什么菜肴云云之后，他觉得这件事好像有些反常，陈正宏接机探病，看到朱棣的确面色铁青，单营帐里却传来了酒菜的香味，这让他更加有些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走出营帐外，陈正宏忽然觉得有些气紧，一股气忽的就上不来，捂着胸口挪着步子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刚坐下就觉得有些眼花，一招手，叫了随从上来，随从见他面上涨红也吓了一跳，不敢怠慢，连忙叫了军医。
军医来的时候，陈正宏已经喘得眼睛都有些凸，捂着胸口拼命的出气进气，像条死鱼一样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军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如果是气疾也断然不会川得眼睛都凸出来。
把了脉，开了药，扎了针，灸了穴，好像是好了些，至少他喘得没这么厉害了，服过药之后，陈正宏捂着起伏的胸口躺在了床上。想着可能自己以前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毛病，怎么忽然就喘得好像要死一样。
他现在控制着自己让不要激动，否则一旦继续喘个不停，恐怕又要遭罪。
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哪里知道，刚刚给他把过脉的军医，现在已经颤颤巍巍的跪在朱棣的帐中等待着朱棣的讯问。
“陈前锋身子抱恙？什么毛病？”朱棣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上吐下泻脾胃失调的人。
“陈前锋此症来得蹊跷，双眼激凸，又喘又咳，满面涨红，就好像有人掐着他脖子一般。老奴探脉也觉得异常，讯问之下，陈前锋饮食用度无一异常，老奴也瞧不出个所以，惭愧惭愧。”军医是个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头，颔首站在朱棣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朱棣喝了一口三保递上的茶，神色放松的看了看军医。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山泉老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