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之生存游戏》黎卡薇

10、大力初一

　　他现在控制着自己让不要激动，否则一旦继续喘个不停，恐怕又要遭罪。

　　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哪里知道，刚刚给他把过脉的军医，现在已经颤颤巍巍的跪在朱棣的帐中等待着朱棣的讯问。

　　“陈前锋身子抱恙？什么毛病？”朱棣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上吐下泻脾胃失调的人。

　　“陈前锋此症来得蹊跷，双眼激凸，又喘又咳，满面涨红，就好像有人掐着他脖子一般。老奴探脉也觉得异常，讯问之下，陈前锋饮食用度无一异常，老奴也瞧不出个所以，惭愧惭愧。”军医是个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头，颔首站在朱棣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朱棣喝了一口三保递上的茶，神色放松的看了看军医。

　　老军医看上去花白的胡须显瘦的身板，他跟了朱棣也有几年，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朱棣从小和朱元璋四处征战，又被叛徒出卖过，火打的脾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看着面前的老军医，说：“瞧不出个所以？那可开了汤药？”

　　“开……开了，陈前锋服过之后，好转了一些。”摸不清朱棣脾气，老军医只能中规中矩的如实禀报。

　　“知道了，好好医治，有什么需要，及时报知。今夜见过我的事，不要外传。”朱棣一挥手，老军医颔首退出账外。

　　郑三保看了看那老军医的背影，说：“王爷，初一的药果然开始发作了。”

　　“对付卑劣的人，不必用什么君子手段，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声张。”朱棣冷毅的说，他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走回了内账，三保一路跟着他，说道：“王爷是想等那厮毒发致死，还是……”

　　“不必，我们明天就拔营前行，按照原来的计划，算算药性，如果今日饮了下药的泉水，最迟明日起效。”

　　“是。”

　　那天晚上，倪蔓和初一泡过水后躺在床上说着心事，一边担心着给老妖的毒药会不会按时发作，一边担心着朱棣行踪的安全。

　　人世的事初一不太懂，倪蔓看着老道些，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就在这样惴惴不安中，两个女孩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找人一问才知道，大军要拔营继续前行。

　　两个人揉了揉眼睛，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东西收拾好跟着大部队就走了。

　　初一不会骑马，她觉得，好好的一条鱼尾分叉成两条人腿已经是对他的‘酷刑’，现在还要用两条人腿卡住马肚子然后前行，这让她接受无能。所以，她和倪蔓就像‘座上宾’一般，和倪蔓坐在马车里。军营中一般来说不带女眷，尤其是战争年月，军中严禁女色。这项规定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当倪蔓和初一还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女人走在军队的前面，多少还是会招惹来一些指点，一般的丫鬟婆子都是骑马跟着大部队走，这两个刚进来不久的丫头却有马车坐，这让她们更加惹人非议。只是大家都不敢多言。

　　外人哪里知道，此时郑三保正在马车里和两个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初一噘着嘴不高兴，马车行走的速度不如马匹快，为了赶速度一路风驰电掣的狂奔，那个年月本就简陋，初一摸着自己的屁股感觉被膈出了水泡。她不敢有所抱怨，生怕大家更加嫉妒。

　　“据前方探子来报，说现在济阳中大多数人出现了不适，多数乏力，是不是投放的位置出了问题？”

　　这个消息就像炸弹一样爆破在他们之中，因为昨天倪蔓把油纸地图交给山泉老妖的时候说得清楚讲得明白，是按照地图的泉眼投放，但是为什么会流到济阳之中，倪蔓想了想，说：“那那些埋伏在济阳道上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可有中招？”

　　“有，他们部分的人出现了头晕等症状，来人说现在正在医治，那群人得知我们正在前进现在正急得团团转。据闻，他们之中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自己中毒，却不知毒源是何处。”三保在颠簸的马车中和两人说着，声音不小，可是在极速的车马声中很快被掩盖。

　　“你猜，他们会不会想到会有人在水中下毒？”初一问。三保沉吟半晌，倪蔓抢先说道：“其实我们应该晚几天再走的，即便是他们想到了我们在水里下毒，过个几天不喝水也要渴死了。”

　　“不行，城中的百姓已经有部分出现了不适，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这会很糟糕。”

　　三保说得没错，倪蔓和初一陷入了沉思，因为就连倪蔓自己也不敢确定，那些鱼妖们究竟把那些药丸投放到了哪里，即便是投放位置没有错，那药性随着水流流向各处也是他们无法估算的。济阳道离济阳还有一段路，药性也许会在路上减半。

　　初一看着三保，忽然想问，他们那些毒药究竟是什么，小小的一颗稀释在了那么大的泉眼里，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初一知道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瘪了瘪嘴，憋了回去。

　　郑三保和他们说完话之后早就出了马车，倪蔓和初一在马车里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初一只庆幸早上的早饭只吃了干粮，否则现在也要吐得干干净净。

　　马车停了下来，大家原地休息，郑三保又走了过来，悄悄在倪蔓耳边耳语了几句离开了。

　　看到倪蔓神色凝重，初一大约知道了三保说的内容。

　　倪蔓转告初一，前方来报，那些埋伏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得知这一消息的几人不禁担心起来，因为不知道他们到底中毒有多深，到底是殊死搏斗，还是兵不厌诈。所以，三保告诉她们，如果等下真动起手来，王爷已经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但是你们自己也要记得自保，知道吗？

　　战乱之中朱棣还能想到她们两个，着实不容易。

　　倪蔓点了点头，三保打开包袱，里面是两把短剑，倪蔓拿了一把较长的，初一则拿了一把短匕首。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初一心里没底。她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心里想了几十种可能遇到的画面。

　　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呢？

　　已经快到前方驿站了，然而还是风平浪静。

　　倪蔓和初一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驿站里人来人往，朱棣的军队自己扎营露宿一夜，然而作为主帅的几位则住到了驿站里面。

　　进驿站的时候，初一和倪蔓看到有士兵抬着陈正宏进去。

　　那时的陈正宏已经双眼外翻双手在义领处死死抓着，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到倪蔓和初一在看着他们，一晃而过的眼神里带着愤恨。

　　只那一瞬，他就被士兵抬了进去。初一问：“我不喜欢这个人。”

　　“不怕，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倪蔓拉着初一走了进去。

　　没有什么人会特殊照顾她们，一切只能靠自己。

　　驿站比营帐好不了多少，放好了东西自己去觅食，这时候夜色已经黑了下来，然而朱棣有令，今夜加强戒备，就连为数不多的几个随军的丫鬟婆子也都不敢睡得太死。

　　初一吃完了饭没有回房，他摸着找到了陈正宏的房间，还有几步路就已经听到他在房间里的哀嚎声。

　　左右问了下，说军医刚走，开了药吃了也是时好时坏，今天一天耽搁了不少路程，原本是骑马前行的，因为在半路发病只得坐马车。即便是这样，他这一天的行程下来，也差不多要了他的命——反复的奔波让本身就中了毒的陈正宏更加上气不接下气。

　　昏暗的灯光中，初一推开了陈正宏的门。初一对这个人很好奇，都说人心叵测，娘亲从小就告诉他人之中不乏奸邪之辈，但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初一手里拿着匕首背在身后，她的眼神盯着床上那个因为疼痛而整个变形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陈正宏。

　　“谁……”陈正宏歪着头看了看他，在看到是初一之后，又把头扭了回去。

　　“……”

　　虽然对这个人很好奇，但是看到他见到自己之后那出奇的平静，初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初一坐在陈正宏前面，说：“你很难受吧？”

　　“是……劳烦……劳烦姑娘，水……”陈正宏指了指不远处的杯子。

　　一个垂死之人能有多可怕？初一虽然还有戒心，但是还是拿着杯子递了过去。

　　就在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瞬间陈正宏不知道哪里迸发出的力气，初一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死死的反手抠在了床上。一个膘型的东北大汉要制伏一个柔弱女子能废多大功夫，初一就像一只被捏在手里的小鸡一样，死死的按在了床上。

　　他还在喘着粗气，怒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你，是你搞的鬼，我才会变成……这样！”

　　“放开我！”初一闷声到，她的脸被陈正宏死死压着，只觉得有个大钳子钳制着自己。

　　“说……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陈正宏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岂会轻易妥协，可是就当他还想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只感觉到了一股很大了力量重开了自己的虎口，原本一只手可以抓住初一的手腕，只觉得手腕一疼，一个很可怕的力量从下方袭来，他脑袋嗡的一声，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士兵进来的时候，初一已经用单膝跪在了他的后背，一只手反剪陈中华的隔壁，陈正宏的另一只手想去抓住什么，却被初一一只脚踩在了地上。就连陈正宏自己也没想到，一个看似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士兵们看着有些可怕的初一，想说什么，初一只恶狠狠说：“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