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临渊相思旧》灵姝

2、第 2 章

　　云淡，天高，风细，这一日，何小小的手被其师父前者一步一步在众祁山弟子差异的眼神众走向云天宫，那是祁山最高的宫殿。
　　“师父……”站在山巅的云何单膝跪地，平淡的目光在触及到何小小的视线之时愣了一下。转而与她点头一笑，算是打过照面了。

　　何小小知道，她师父统共就收了两名弟子，一名是眼前对她点头微笑的少年，还有不才区区她了。
　　她放开风临渊的手朝他走去并且甜甜地叫了声“师兄”。
　　可谁知话音刚落，一把长剑刺透了空气，急速飞来，而剑的目标直指师父跑去向云何的何小小！
　　一抹蓝光将何小小连忙拉回怀里，另一抹蓝光挡住了长剑。风临渊手一挥，长剑被扇回了出处。

　　一个道长从殿内出来长剑直指何小小，大喝一声：“妖孽。”

　　“我不是妖……”何小小下意识地反驳，但后来却是不敢说了。只一双倔强地双眼带着水汽，瞪着仇视她的来者。

　　“放肆！”男子刚想呵斥，但很快视线被转移到了那抹令人无法忽视的蓝白色身影上，然后道，“临渊师兄？怎如此快就回来了？还有这……”
　　见他指着无害的小小，风临渊走到她的前面挡住男子打量，然后道:“我新收的徒儿，小小，叫一声师叔。”
　　他拍了拍何小小的背，似在安抚她。

　　“师叔。”这一声如小绵羊的叫喊任由谁听了都得心疼上一番，可是祁山掌教的冷血无情可不是浪得虚名。
　　“师兄，此人命带不祥，是个克星，会给天城带来灾祸的！”
　　风临渊原本笑着的脸仍是笑着，但小小还是觉察到了那冷漠与黑沉。他牵起小小冰冷到僵硬的小手向里走，在掌教身边顿了顿脚步：“身为祁山弟子，言语却似街头卖艺之人。师弟，莫要忘了，修仙的根本不是驱逐与杀戮，而是救赎。”

　　“可是她一个不祥的妖物，她……”掌教之后的话语适时地没有传入小小的耳朵，风临渊像是护犊一般将何小小的耳朵捂住，冷眼看了一眼掌教与自己的众师弟，然后离开。
　　可她一个不祥的妖物，她可能会害死你。
　　这句话，太伤人。
　　小小若是听到了这句话，大概会很伤心。
　　其实，风临渊也只是形式上让大家知道一下何小小的存在罢了，却没有想到众师弟对何小小的抵触竟是这样的大。不过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徒儿自当由他宠爱着，只要他在的那一日，他一定竭尽所能不让她受到伤害。

　　五年时间过得如闲云流水般自在悠闲，虽说时不时要陪师父去打打妖怪，但一般都是他在做，她在看。
　　风临渊将她保护得很好。
　　五年光阴，涅槃了一个本已绝望的女孩，重生了一个曼妙的少女。

　　氤氲的水汽染红了少女的肌肤，长长的青丝垂直女子的脚踝，一双紫色的瞳孔里皆是笑意，本是清纯却似妖娆。
　　何小小将沾湿的青丝擦干，穿上新制的衣服，待到房门敲响了三重，她也才迫不及待却又矜持地去开了门。

　　“师兄，我这样好看吗？”何小小快乐地撩起裙子一边，在云何面前转了几圈，语气有期待。
　　在这山上，何小小只愿意与师父师兄亲近，因为其他人都害怕或者忌惮她的紫色瞳孔，那些师叔师伯没有一刻不再想着杀了她。
　　可是没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在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即可。
　　“好看，小小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你啊，天天盼师父出关，现今出来了，还磨磨蹭蹭的，还不快……”云何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小小打断。

　　“大师兄，你越来越啰嗦了。”
　　说完，她做了个鬼脸，而后拉起他朝不远处花团锦簇，绿荫缭绕的亭子里跑去。

　　何小小的笑声如铜铃一般响起，花园里原本平静的画面一下子才欢悦起来一般。彩蝶翩翩飞起，桃花瓣在云气悠悠之中随风而落。
　　云何已经不在她身边，她跑进亭子时脚步顿了下来，然后踮手踮脚地走到似是熟睡的男子身后，偷偷捂住他的双眼，然后用极其古怪的声音问：“猜猜我是谁？”

　　男子清亮的嗓音响起：“还能是谁，天城里敢对为师这般做的除了何小小，还会是哪个小坏蛋？”
　　“师父，你说我是小坏蛋？！”小小不服，伸手要去捏风临渊的脸颊。

　　风临渊看自己的脸即将被她捏在手里，便故意板下脸来道：“小小，不许胡闹！”
　　何小小不甘心，仍然捏着，却在下一秒被风临渊抱着趴在他腿上，小小惊呼：“救命啊师兄，师父要打我了……”
　　风临渊扬起的手一顿，最后无奈地放下，将她扶起。

　　何小小嘟着嘴，捂着自己险些遭难的屁股，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师……师父，您怎么不打了了，那个，你生气可不能憋着，会憋坏的……”后面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风临渊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道：“以后为师不打你了。”
　　“为什么不打了……真的不打了吗？”小小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很受虐的。听到师父以后不打自己了，便感觉有些失落。

　　“不打了，在山下，像你这般大的女孩都已及笄，是不可以打的。时间过得真快，捡你回来的时侯，你才这么大。”风临渊用修长的手比了一个高度，刘海挡住一半的侧脸，留下好看的眼睛……
　　高挺的鼻子……
　　抿着的薄唇还有消瘦的下巴。

　　及笄。一旦及笄师父就不跟她打闹了，那就不要及笄了。何小小本来还想要快点长大陪师父一块感化妖灵，现在却一点也不要长大。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蹭蹭：“师父，小小不想及笄，不要长大，小小想要一直在师父身边。”

　　风临渊无奈，伸手将自己的铃铛挂在她的脖子。他找她来是有事情嘱咐：“这铃铛你暂时替师父保管着，小小，师父不能陪你回花之渊了。”
　　“师父要去捉妖，那只妖修为极高，师父不想带你去冒险，所以乖乖待在这里。”
　　他拍了拍她的肩，盈着冷梅香的衣袖轻轻抬起，擦去她眼角因为得知他要离开而落下的不舍的泪水。
　　何小小抬眸看着他，一双眼里亮光闪闪，皆是泪意。
　　她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师……师父，是不要小小了吗？”

　　听她这么说，他就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离开她，不要她。他轻轻拥住她，心里竟是没由来的舍不得，之前从没有这样过。
　　“傻丫头，你已是师父这辈子最割舍不下的人了。师父不会不要你，除非这串铃铛不会再响了。”

　　他们的视线落在小小身上的铃铛，她轻轻动了一下它，那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甚是悦人。那会，她很天真的认为这铃铛与其他铜铃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铃铛若非人为破坏也不会轻易不响。所以，师父是不会不要她的吧。
　　她一定会保护好它。

　　“师兄们欺负我了怎么办？”小小就是不想他走。
　　“所以学好师父教给你的仙术，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师父三个月后回来，到时候若是修为没一点长进，为师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吃饭！”
　　小小哭着哭着就笑了，笑到后来还是哭了。

　　晚间睡觉下的时候她愣是让风临渊讲了好多故事才睡去，但一双手还是紧握着他的袖子。
　　风临渊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整个人发出浅银蓝色的光芒，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甚至是那片虚空了的衣袖。
　　自此后，他的消息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