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雁棉

21、第二十章：生日快乐（结局）

　　第二十章：生日快乐（大结局）
　　两天后娟娟来了，一见柳明就哭了起来，陈文冰在一旁陪着。柳明忙说自己没事，让娟娟放心。医生查房，娟娟便回去了，陈文冰送她回病房，不一会儿又过来，说自己把秀儿和柳明的事情告知了娟娟，希望柳明别见怪。
　　柳明听了心放下来，他一直想寻个机会把这事告诉娟娟，不想陈文冰帮他讲了。看陈文冰样子，娟娟似乎已经接受了他，不由为娟娟有个好归宿而高兴。
　　小凤再见柳明，蛮不讲理的样子没了，代替的是愧疚之色，默不作声替柳明护理。柳明知她是为她父亲的事内疚，便劝她说自己没事，等自己好了真就去她家的公司看看，要合适的话就留下了。小凤知柳明是逗自己开心，便说要这样的话我也不作护士了，作你助理好了。说到这小凤低了头，匆匆就出了病房。柳明有时也想，这小凤家那么大一家公司，为何却偏偏在这儿做个小护士，不去当厂长经理，觉得恍惚中，她身上有秀儿的影子，一想起秀儿，便掏出相片，仔细地看，庆幸自己因祸得福，先前他也曾几次问曹丽要相片，都被曹丽骂了。
　　那打柳明的三个汉子拘留了几天，被派出所放了，听说是大华公司担的保、寻的人情，因为没人肯作证，派出所也只好如此。柳明曾打薛桦几次电话，开始提示关机，后来干脆停机了，便知薛桦可能是怕自己要她作证，换了号码。柳明黯然之后，也有一种释然，自己与薛桦，有情有怨，若为自己作证，反而又欠她的情。这样也好，一刀断个干脆。
　　曹丽也时常来坐坐。柳明想这次伤自己没白负，敌人全变成朋友了。几次跟王俊龙要求出院，都是曹丽来劝他，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柳明无法，这腿的确也走不成路，出去自己也照顾不了自己。娟娟出院了，陈文冰陪着。出院那天陈文冰先来，告诉柳明已经和娟娟说好了，等两天娟娟的和他一起回娟娟家。柳明叮嘱陈文冰别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家里。陈文冰说这是自然，不会说出让伯母担心。娟娟不一会儿也过来，柳明用被子包住了头装睡，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娟娟，也不知该如何说。
　　陈传新来看柳明几次，言语间透露出想请柳明到他公司做事，柳明也笑着应下。曹丽便讲柳明脚踏两只船，柳明说我只是看看，不合适我不会做的。曹丽便笑着讲：“你放心，不合适你也会到陈总公司做的！”柳明问为什么？曹丽不肯讲。
　　程得功每次来提着补品，并且好像不识路似的，都要小凤陪着。
　　有次曹丽问柳明信佛不？柳明说不信。他说他在佛前祈求过好人一生平，可是好人都去了，秀儿、郑梅阿姨，还有欧阳明，自己也做了好事，却差点断了腿。曹丽便问他以后是否不做好人了。柳明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做好人难。
　　曹丽听了说也许正是这样，做好人才更有意义。柳明认可，心灵上的伤痕与身体的伤痕相比，心灵上的更让人不堪折磨。
　　曹丽摇头不相信，说也许你经这事后，人生观可能会发生变化，柳明说秀儿在地下看着我呢，我已伤了她一次心，不会再伤她第二次了。说这话时他知道，这一半是为秀儿，一半是为自己，因为父亲给他的教训再深不过。
　　曹丽说要不这样吧，再有半月你生日，你的腿伤也痊愈了，我们一起去广户山的石鸣寺，求求佛。一呢，看看你经过这次事后，还能不能坚持自己的人生观，在佛前许下誓言，二呢，看看你腿伤好的如何，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爬山爬得飞快。再最后，送你个大大的生日礼物，是秀儿留下的，秀儿说寻个机会让我送给你。
　　柳明开始不清楚曹丽怎么知道他生日的，因为他以前骗秀儿说和她一天生日的，但想起住院这么多天时，不由暗笑自己傻，办住院手续时，自己不是把身份证给曹丽了吗？不过他听曹丽后面的话，觉得耳熟，他觉得这不像是曹丽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但一时之间，在最熟悉的人中，他一下子又想不起是谁。
　　七月流火，天异常热，不过山里面好多了，凉见习习，葱郁的树木遮了烈日，蔽出满山的凉荫。柳明一大早就接到曹丽电话，让他到山脚下等她。
　　柳明到山脚下时已是上午九点了，先去扬向前家饭店要了碗面，早上来不及，他早饭没吃就往这里赶，把面吃了，给秀儿留了一碗。
　　刚吃一半，曹丽打来电话，问柳明怎么还不来。柳明说我来了，没寻着你，还以为你没来到呢。曹丽有点生气道：“我早来了，等不上你，先上山了，现在快到了桃林，你快点上来吧！”
　　柳明出饭馆，打起精神，往山上去，山路蜿蜒，爬了一阵。在病床躺了多日，毕竟是好长时间没运动了，柳明觉得浑身乏力，腰腿酸疼。歇了好几次，柳明赶到了桃林，但见桃林茂盛，林间鸟啼声声，婉转悦耳。
　　柳明进了桃林，却不见曹丽的身影，林中空地上青草葱葱，无名花盛开，如繁星点缀在青草之间。柳明轻唤数声，不见有回音。便打曹丽电话，问她在哪里。
　　曹丽没接电话，却发来一条信息：“等你不到，我去了好汉坡，礼物备好，等你来取！”
　　柳明在桃林中石头上坐着休息一阵，秀儿和他相识的场景如电影片断，在脑海中一幕幕闪现。从自己递错纸条，到石鸣寺相逢，好汉坡上险落水中，梧桐树下秀儿的哭泣，山下饭馆里那焦黄的荷包蛋，秀儿用书打自己的轻快，送自己沐浴露时的轻柔，到梧桐树下听到母亲去逝消息时惊恐与伤心，医院里秀儿所露出对自己的依恋和柔情……也许在瞑瞑之中，上天早让他和秀儿有此段情，而自己却又修善不够，上天让这段情嗄然而止。柳明从不后悔这短暂的爱情，因为他觉得这世间最天真、最执着、最善良也是美丽的秀儿能爱上自己，那怕是仅仅的几日，对柳明来说，已是最大的幸福。
　　出桃林，直奔好汉坡，溪水潺潺，山石错落，依是不见曹丽的人影，再打电话，又一条信息过来，原来又是等不上，曹丽又返回石鸣寺。
　　柳明心中有些生气，却也无法，便返身下去，刚到石鸣寺，坐下来没喘上两口气，曹丽又发来信息过来：“柳明，你太没诚意了，我在石鸣寺等你多时，等不上，我下山了，礼物放在扬向前饭馆处，你自己去取吧！”
　　柳明此时才明白过来，有可能上曹丽的当了，也许曹丽根本就没来山上过，她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可能就是指让自己上下山白跑一趟，拿自己开涮的玩笑事。
　　柳明有点哭笑不得，哭是自己让曹丽骗了，笑便是他早就想再来山上看看，曹丽骗了自己又成全了自己。
　　柳明此时倒不急着下山了，到寺里许了愿，为秀儿祈福，他刚许下愿时，忽听外面人们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叫：“响了，真的响了，石头真的响了！”
　　柳明忙出来看，见好多人盯着自己，心中腾地升起惊喜，返身跑回殿堂内，跪下磕头，外面又是一阵喧哗，难道上天真的显灵了，柳明出了大殿，避开众人羡慕的眼光，往山下奔去。
　　刚到山下，就听有人叫自己，正是曹丽，手里捧着一大束花，走过去，柳明看清是玫瑰，曹丽把花送到柳明面前，笑容在脸上飞起。
　　柳明愣住，曹丽……曹丽说送给自己的礼物，莫非是她的爱情。
　　曹丽一字一句道：“柳明，我喜欢你，永远！”
　　果真如此，柳明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
　　曹丽又道：“其实我早就原谅了你，可是我不知母亲会不会，现在我想，她肯定早原谅你了，可是王叔不让我见你，说等我把病治好，才能和你见面。所以，我每次扎针都不叫疼，我以前很怕扎针的，不过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柳明望着曹丽，满脸惊奇之色，他不明白，曹丽嘴巴不动，却从她身上发出声音，眼光便在曹丽四下打探。曹丽从身上拿出个录音机，刚才放的原是秀儿的录音，在柳明面前晃动，嘻嘻笑着。
　　曹丽见柳明发呆的样子，把花塞到柳明手中，笑道：“从你上山寻她后，回来她就开始治病了，开始是她让我们瞒你，后来是我们瞒你，怕你影响她的治疗！”
　　见柳明仍不解，一副傻傻的样子，曹丽推了下柳明，往远处的一辆120车指着道：“笨蛋，秀儿在车上呢，这是我们大家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还不快去，这花钱我替你出了！”
　　曹丽紧接着又忙推缷责任道：“是你的秀儿让你白上下山跑一趟的，可不是我，要怪你怪她……！”
　　柳明哪肯再听，拔腿就跑去，远远的他看见车门拉开，小凤扶着秀儿，轻轻的从车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