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群魔》如鱼饮水

15、第十五章 断指

　　六个“光明圣士”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伊仄的预期，坦白的说，甚至超过了他这样从小经历训练的战士的体能，连其中唯一的女性卓玛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也远超普通的男人。
　　他们的大脑并不像真正的丧尸那样呈现蓝色，证明大脑并没有严重损坏，每个人的个性和习惯也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伊仄认为他们不能叫做丧尸，但却具备猎食状态的丧尸一样迅速的反应和运动能力。
　　伊仄给他们制定了训练课程，教给他们射击技术。这些“圣士”学得比伊仄做学员时还认真，简直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伊仄凑到卓玛身边。他想挖掘这些人身上的秘密，需要从一个薄弱点侵入，而这个薄弱点显然是女人。
　　休息的时间卓玛还在一边练习射击，被西藏的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伊仄默默看她练了一会儿，走过去重新调整她的姿势。他身上散发着薄荷烟草的气味，手指冰凉却有力。
　　“扣动扳机时不要犹豫，你每次都迟疑什么？”伊仄道。
　　卓玛咬住一口白牙，狠狠扣下扳机，“轰”的一声，打中了九环。
　　“这回不错。”伊仄点头微笑。
　　卓玛看了看他，却也不理睬，练了几下，走到另一边去练擒拿术。伊仄不以为意，坐到台子上端起碗继续吃面。
　　吃了一会儿，他指指点点道：“不行不行，你这什么擒拿术，刚才好好学了没有？”
　　卓玛的脸一下子黑里透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伊仄一眼，又重新调整姿势，更加刻苦地练习。
　　伊仄放下碗，从台子上跳下去，朝她勾勾手，“来攻击我。”
　　卓玛愣了下，随即立刻不客气地冲了上来。伊仄透过墨镜明显看到她的运动皮层变成高亮的黄色，而例如控制情感的其他部位则显著地变成压抑状态的蓝色。一瞬间她的动如脱兔，力大如牛，比那些看见活人的饥饿丧尸更为可怖。
　　但是她毕竟没什么格斗经验，技巧性也实在不足。伊仄稍稍侧身，脚下一绊，她就摔了个大马趴。卓玛仿佛不知道疼痛，猛地一甩头，两条粗长的大辫子一下子甩到身后，又朝他扑过来。
　　伊仄像故意气她似的双手揣在兜里，脸上挂着一贯懒洋洋的表情。她的手呈鹰爪状抓向他的脖子时，他才突然出手遮挡。卓玛抓住了他的手腕，伊仄手腕迅速一转，就从她的虎口脱出。卓玛已经用了十分的力，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挣脱，吃了一惊，停下了攻击呆站在原地。
　　“你看见我刚才怎么挣脱的了么？”伊仄问她。
　　卓玛呆呆地摇了摇头。
　　“想要把力量发挥到最大，首先得了解自己的身体。人发力时全凭肌肉收缩的力量，而每一块肌肉都有它们力量最大时的合适长度。你看看自己握紧拳时手腕是什么姿势，是稍稍外伸对不对？你试试把手腕往里屈再握拳，还握得紧吗？手腕过度往外伸再握拳呢？都握不紧了对不对？”伊仄颇有耐性地教导，“我刚才被你抓住的第一个动作是迫使你手腕过度外伸让你握力减弱，第二个动作是转动手腕从你拇指和四指相接的最薄弱的地方脱出。你其实力量比我大，但是你用不上力了，当然抓不住我了，对吗？”
　　卓玛听懂了，拼命点头，看着伊仄，“再来。”
　　“不来啦，下午的训练开始了。”之前伊仄是上赶着教她，现在反倒拒绝了。
　　卓玛难得主动却被拒绝，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半晌气呼呼道：“戴墨镜的坏人。”
　　“哎嘿？我怎么坏人了？”伊仄失笑。
　　“电视里说的，戴墨镜的都是坏人。”卓玛有理有据。
　　“哎呦戴墨镜就成坏人了我冤不冤啊！摘了摘了！”伊仄从善如流，立马把墨镜摘了。
　　他长得出人意料的好看，卓玛怔愣了下，仿佛见到了熟人一般，眼中流露出复杂又痛苦的情绪。
　　“你有兄弟吗？”她问。
　　“没有啊，怎么了？”伊仄笑。
　　“嗯，那可能汉人都长得比较像吧。”
　　“喂……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伊仄特别无语。

　　伊仄当教官当到第四天的时候，就被老周单独叫去了。
　　“有事？”伊仄坐在圣母雕像的脚下，一边抽烟一边问。这几天他算摸清了，光明教把这个教堂当小据点了，明着是天主教聚会，其实拜的都是他们的圣神。
　　“亲爱的好兄弟Isaac，张先生说，有一个稍微棘手的任务交给你。”老周笑眯眯道。
　　“什么活儿啊？”伊仄叼着烟眯起眼睛。
　　“希望你请个人到我们教会来，”老周用内部软件发了条信息给他，“就是这个人，他叫Steve Cotton，是个美国人。”
　　说是请，就是抓呗，伊仄心想，但是光明教没有派自己的人动手，反而派他去，必然是有什么原因。Steve Cotton，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这个任务之所以棘手，是因为我们之前派去的人失败，打草惊蛇了。这个人是美国的专家，来参加这周五的一个会，周一他就会飞回美国。我希望你能留下他。”老周说。
　　伊仄这时候终于想起了这个Steve Cotton是谁，与此同时老周也再次开口，“据我所知，这个Cotton教授是顾雪城教授的导师，所以我想有这一层关系，Isaac你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了。”
　　“留住这个美国佬做什么呢？”伊仄将情绪冰封在心底，依旧一副懒散的神色，随口问。
　　“祭司大人有惜才之心，他希望能和世界一流的人多多交流。Isaac，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想私底下和你透露，马先生对你寄予厚望，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伊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顾雪城在医院忙了一天，待到夜色沉沉时才开着车回家。以往拥堵的马路现在空旷死寂，他开着车如同行驶在荒原。
　　前面红灯亮了，顾雪城本想直接开过去，注意到人行道上走过来一个行人，于是又踩了刹车。那行人走到他车前却停了下来，猛地扑到他的挡风玻璃上，露出一口血淋淋的牙齿啃噬玻璃。
　　顾雪城面容僵硬地看着紧贴面前的丧尸，胃里翻江倒海，一种又恶心又恐怖的感觉冲上心头。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驰出去，又一脚急刹车，将丧尸甩下去。他头皮发麻，飚速行驶，再也不注意周围的人影和景物。
　　整个北京，活人仿佛都蒸发了一样。虽然采取了对策，可丧尸的数量根本控制不住。现在医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很多人被咬后根本就不去医院，他们宁愿躲在家里，等死也好过去医院受罪。
　　顾雪城回到家，锁了车，匆匆上楼。坐电梯上了十一层，发现家门口放了一个牛皮纸袋子。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莫名其妙放在这里的袋子有种直觉的不详。他盯了这个袋子几秒钟，还是捡了起来。
　　进屋坐到沙发上，他大衣也没脱，直接拆开了袋子。
　　里面先掉出来一张纸，上面染着干涸的血，用粗笔写着了一串数字，正是周五会议的日期。顾雪城再一倒，里面滚出来一个做病理的那种透明袋子。
　　他一看袋子里的东西，脸色唰的白了，手一抖把袋子甩了出去。
　　透明袋子里装了几根人的手指头。
　　威胁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周五去参加会议，就等着去死吧。
　　顾雪城许久才缓过来这口气，双手按在额头上，紧紧闭着眼睛。医院满是即将变成丧尸的人，大街上游荡的都是丧尸，回到家就是血淋淋的断指，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依靠，即使已经精疲力竭，却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的尽头是光明还是黑暗，没有人能够知道。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约也是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