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闭月》寸海江心

71、

　　说要收拢兵权，方夏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谋划。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手段太直接，那等于是当着面跟武将们说，我不相信你，那真的是要扣好感度的，就算先天满值的好感度，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方夏没有请教任何一位谋士，程立之前的话提醒了她，谋士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管，都会管，都能管的，尽管方夏去请教，他们不可能不给她答案，可作为一个势力之主，方夏必须学会自己撑起来，这是早晚的事儿。

　　程立为什么只提示方夏最好做什么，而不是告诉她接下来要怎么做，这就体现出了包括他在内的谋士精明之处。

　　在以前，方夏未必能够琢磨出程立拐了一个大圈儿的深层意思，而她和程立虽然兄妹之情深厚，但毕竟也是初见，表现差了，不免会让他对这个主公有些失望，但这么些时日过去，方夏有了不小的长进，这点小事儿，已经不成问题了。

　　当夜，方夏在太守府里一个人思考着。

　　因为整个势力初建，士兵大部分都是征召来的谯郡本地人，再加上收编的黄巾，除了管亥在黄巾之中颇有威望之外，剩下的几个带兵将领，何仪、裴元绍，雷薄以及陈兰，他们虽然带过兵，剿过匪，但要说士兵对他们死心塌地，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士兵可以是谯郡世家的兵，毕竟诸多世家根深蒂固，这里面不可能没有他们的人，也可以是方夏的兵，这是名正言顺的，而且方夏的身份貂蝉可谓誉满天下，还亲自插手过士兵的训练计划，让几位武将都挑不出毛病。

　　但偏偏，不是这几个武将的兵！兵权本来就不在他们手上，何谈收回？需要注意的，其实就是管亥一个，而郭嘉已经把这事儿包了，从他之前轻松收编掉这只黄巾来看，如今对方夏心悦诚服，完全没有打算自立的管亥，肯定是玩不过郭嘉的。

　　那么，方夏要做的，就是让士兵们记住，现在是谁给他们这一口饭吃，谁才是做主的，只要抓住了这个，其他不是问题。

　　至于要怎么做？

　　方夏本来决定是直接去巡视军营的，这活儿她已前也做过，只不过匆忙去了一趟谯郡，这一来一回耽搁，加上入了年，士兵们也得修整，她还真没再去过，新的一年，这也是个不错的鼓舞士气的方法。

　　毕竟……孙坚也要死了……时不待人啊！

　　就在方夏不自觉想到这里，有些感慨的时候，荀彧指派的小兵领着几位老者求见。

　　这些老者算得上方夏的手下，他们都是许昌的农官，主管农业上一些事情，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各自避祸，在祸患初定，方夏接手之后，有的是主动，有的是受到了荀彧的邀请，便又回来做官了。其中方夏提出的屯田之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很是打动了不少人。

　　不过这些人是没有武将面板的，在游戏之中，他们只能体现在人口数增加一上，因此就像方夏的金手指不能对小兵们发挥作用一样，这些人也是不受这个影响的，因此和方夏关系不算亲密。但他们直属上司本来就是荀彧，这还是第一次找到方夏这儿来，倒也无伤大雅。

　　这次来，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请方夏主持春耕。

　　一年之计在于春，秋天是收获，春天就是播种，人要吃饭，就少不了得重视春秋。作为一地长官，在百姓的围观之下，亲自开垦一片田地，种上作物，与民同乐，这既是一种作秀，也是一种激励。

　　尤其是现在黄巾之乱余波未平，百姓们人心惶惶，为了安定人心，这一场政治秀也是必须的。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如今祭祀可以暂搁，但农业却是重中之重。未来打仗，打的就是粮食，这句话现在应该换成国之大事，唯农与戎。

　　方夏对于农事一窍不通，但装样她还是会的，更何况这么一张脸，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在一位老农的帮助下，方夏顺利毁了人家半亩地——她犁地、插秧都有问题，到时候人家估计还得重新种，这次作秀圆满结束了。

　　接下来，方夏顺路去看了看麾下的士兵，又干了点活，刷了刷声望。

　　屯田制的核心，就是闲时为农，战时为兵，春耕他们自然也是不会错过的，方夏之前的目的基本上也达成了。

　　接下来，就等着刘表和孙坚再打起来了。

　　不过，在两人打起来之前，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这个消息是郭嘉送来的。

　　当时天已经黑了，月光很亮，银河高悬，灿烂辉煌，方夏带着甘玉在后院，指着星空，正在给她上“天文课”。她给甘玉上的第一堂课是地理，如今算是把“天文地理”四个字给凑齐活了。

　　方夏自觉收了徒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教，平时不是扔给私塾，就是扔给蔡琰，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因此难得有空，心情不错，便决定多陪陪这个小徒弟，等到战乱一起，估计又没时间了。

　　方夏并不了解天文学，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牛郎织女星，什么北极星，什么这个星座，那个星座，她还是能说出个三五六道的，便是不准，甘玉也不知道，当然是方夏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古人是敬畏星空的，它被赋予了极为特殊的意义，能够“观星”的，都是极为特殊的“大人物”。甘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师懂得很多，比私塾那些夫子多多了，她更喜欢听老师的课，但……

　　星空的意义，这个小丫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她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郭嘉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夜风很冷，如今又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候，郭嘉因为张仲景的医嘱，最近日子不好过，不能再要风度不要温度，更不能饮酒作乐，再加上小书童五铢跟在后面，双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因此他穿的倒是挺厚，倒是少了那种随时会乘风离去的飘渺之感，只是脸色依然带着些苍白。

　　因为方夏要给甘玉上课，她把守在院门口的卫兵打法走了，因此郭嘉走到门口，也没有人通报。郭嘉听着方夏带着甘玉数星星，他径直走进院中，在方夏身边坐下，轻轻咳嗽了一声，才说：“主公。”

　　五铢没有进来，他站在院门外，躬身说：“见过貂蝉大人。”

　　方夏知道郭嘉这会过来，肯定是有事儿，她拍了拍甘玉，

　　小丫头其实早就困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睡得本来就早，此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便告退了。

　　方夏问：“奉孝，出什么事儿了？”

　　郭嘉道：“韩文节已死，袁本初取而代之。”

　　他说着，顺手递过来一份绢帛。

　　方夏愣了一秒，下意识接过。她在想韩文节是谁，随后想起来是韩馥，虽然这个名字她也不熟，但好歹想的起来，十八路讨董诸侯之一，前冀州牧，至于后面袁本初三个字，自不必细提，他比韩馥有名多了，就算是网瘾少女也是知道这个人的。

　　不过在方夏记忆中，袁少雄踞北方，横跨三州，打败公孙瓒，势力广博，可惜最后官渡之战被曹老板给收拾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崛起的，又是具体怎么崛起的，她还真不太清楚，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毕竟袁绍比曹老板更早成气候一些。

　　“我知道了。”方夏说。

　　郭嘉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嘉告退。”

　　方夏点点头，也知道这么晚了，总不能“秉烛夜谈”，说：“夜深露重，奉孝早些歇息。”随即看向院门口说：“五铢，照顾好你家先生。”

　　五铢还在愣神，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方夏的声音，这才应了一声，说：“哎！”

　　两人走远，消失在冷雾弥漫的夜色中。

　　五铢疑惑的声音并没有传到方夏耳中，他问：“先生，就这么走了？”

　　方夏捧着绢帛，径直去了前院办公处。郭嘉深夜将这份东西送过来，她不看肯定是睡不着的。

　　她唤来卫兵点了灯，将绢帛摊开。

　　上面记录着较为详细的袁绍怎么夺取冀州的情报，只不过虽然绢帛比竹简方便，但记录仍然极为有限，写的较为简略。

　　相比方夏这个豫州牧，袁绍显然风头更甚，虽然他还没有玉玺盖章的圣旨。只凭借几位谋士三寸不烂之舌，声称公孙瓒要找他麻烦，便硬生生吓得韩馥三魂出窍七魄升天，甘愿让开这个位置避风头，随即轻松拿下大半个北方。

　　方夏之前的关注点不在袁绍那儿，鞭长莫及，她现在周边都顾不过来，袁绍和她之间，别的不提，至少还隔了个曹老板，一个刘老板，就算天塌下来，这两个也能顶住，更何况，目前方夏和袁绍还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

　　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网瘾少女，方夏玩过不止一款三国游戏，对于曹老板、刘老板，袁绍等等人物，算得上是耳熟能详，但是韩馥显然不是主角，很多游戏里都有他，但没多少人在乎他。

　　而方夏对于韩馥的了解，更多不是依靠历史上的记载，她根本就没看过哪怕一点这方面的史料，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当世，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之后，虽然被曹老板怒骂为“竖子”，没一个有种的敢去追击董卓，但他们名声，无疑是传遍天下了。

　　作为讨董的十八路诸侯之一，韩馥的资料方夏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只是不多。而这点东西，方夏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她露出思索之色。

　　郭嘉这么晚来，显然不会为了就转达这么一句话，不然明天说也一样，这么大一个消息，肯定要影响未来整个势力的战略的，明天谋士们肯定得开会的，那个时候说也不迟。郭嘉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方夏一直没看透过郭嘉，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吹灯入眠，决定明天再说。

　　梦里，她忽然想起了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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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里面韩馥是一笔带过的，我也就不详写了，反正就是个跑龙套的。
韩馥也是个人才，胆子小，别人一忽悠他，你不行啊，公孙瓒要把你砍了，韩馥怕啊，别人再说，你不如袁绍，不如让给他对付公孙瓒吧，这样你安安心心拿着权利不干活，然后韩馥觉得有道理，正好他之前也是袁家的下属，他就让袁绍上了。结果袁绍给他个荣誉职位，啥都不给，然后这人成天提心吊胆，后来又跑了，听说袁绍要对付自己，最后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