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宝藏》水浮萍

4、大当家的女人

　　第三章大当家的女人

　　王家与常家只一山之隔，家庭背景却是千差万别。晋商四大家族之中，王家的鼎盛仅次于乔家，而常家曾经辉煌，如今却有些衰败了。四大家族之间，为了获取更多利益，常有结盟的事在，而男女结为夫妻则是最常见的结盟方法。纵然王家家大业大，也免不了攀附乔家大院以求更大的繁荣。

　　如今王家大院的大当家的名叫王元彬，他本不是已经仙去的大老爷的嫡亲儿子，而是从别处过继过来的，原本是个庶出不得宠爱的儿子。原来的大老爷弥留之时，把当家之位留给了王元彬，而不是他亲生的儿子王元衫，王家上下对此都颇有微词，暗地里说大老爷是老糊涂了，才把当家的位置留给这个过继来的儿子。

　　说来也巧，王元衫本来是大老爷老年得子，早年间老爷和夫人本以为此生再不会有孩子，才挑了个看着聪明机灵的孩子过继来，以准备继承将来的当家之位。谁承想晚年得子，却终究把这位分留给了王元彬。

　　当然，这各中缘由只有仙去的大老爷和大当家的王老爷知道了。

　　大当家的如今已经过30岁了，身边却并无妻妾伺候着。早年间，王家当家曾娶过乔家的大女儿做当家夫人，这位夫人生的娇俏美丽，为人又温婉得体，与大当家的琴瑟相和，深得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喜爱。这位夫人本名乔秋凤，嫁过来第二年便生下了一个儿子，深得大当家的喜爱。

　　然，好景不长，婴儿刚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连带着夫人也郁郁寡欢，拖了不到一年就跟着去了，留下大当家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打那儿之后，大当家的就再没娶过夫人，鳏居至今。直到这两年，脾气越发差了，蛮横跋扈不在话下，在生意场上的手段也越来越凶猛了。

　　王家虽然人丁兴旺，然年轻力壮的男子并不多，大多是像王重工那样原来老太爷的兄弟远亲们，而正室出来的除了大当家之外，就只有小少爷王元衫了。

　　要说这小少爷，却也是王家大院里的一景。他名作王元衫，小时候读过两年洋书，曾经与常家的二少爷常琨同班过一段，二人志趣相投，甚是交好。然而那年老太爷还在时，曾外出探望求学的小少爷，谁直到正抓住了他与常家二少爷同房且二人衣衫不整，一下子发了大怒，把小少爷一顿好打，留在外面住着，直到快咽气儿才让回来。从此，小少爷便被族中众人冠上了个“小兔爷”的名号，为人不齿。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王元彬继承当家之位之时，族中的老人们才没有极力反对。

　　说起来，当初大当家的刚刚上位，就把小少爷给接回去了，这还颇给族中之人一个面子。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做给族中人看的，毕竟没有让老太爷嫡亲的后代一直流落下去。

　　王元彬的卧房在整个王家院落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四面成方的小院落，正门有影墙，后方有抱厦，左右各两处厢房。厢房抱厦本来是预备给当家的妻妾和儿女，只有主妻能居住在卧室正房之中。而无论乔秋凤生前死后，王元彬都没有再纳妾侍，更无子女，因而这些错落有致的屋子十分空闲，只有东厢房有人居住，就是王元衫。要说王家大院房屋无数，王元衫也好歹是个正经少爷，大可不必寄人篱下，况且也于理不合。只是这位小少爷主动要求住在这儿，让人无可奈何。除了他们两位少爷，剩下一些宗族长辈也居住在大院里，位置在这栋独院的前方。而外宗的青年男女们则分别居住在后院的东、西两部分厢房中，中间有一个大铁门隔开。剩下的就是一些散落在主要房屋和大院外围的小屋子，住的是小厮和老妈子们。与常家以土窑为主的建筑相比，王家大院显得奢侈而华丽，住在院落里的男男女女们，也深享王家的荣华富贵。

　　王元彬深长7尺，身材高大精瘦，双眼狭长笔记高挺，或许因为为人凶恶暴戾，连带长相也透出一股不和善的感觉。他不像王元苔那样终日穿着长衫，除非见官见客，他多数穿着颜色鲜艳的粗布短衫，两只袖子高高卷起，赤露着精壮而并不黝黑的胳膊。当家的为人或许惹人非议，但于王家生意上的事儿，绝对是一把好手。他以手腕强硬著称，与乔家、张家都是合作数年的合作伙伴。

　　唯独是看不上常家。没人知道各种缘由，只当作是王元彬和常家什么人有什么恩怨，影响了生意场上的交易。
　　王元彬平常就在书房里与长辈、监工、工头们议事，偶尔也会去矿里看看。与其他家族不同的是，王家自王元彬这一代开始，着手开展除了煤矿以外的生意。王元彬认为，晋商多以矿产为生，可这终究不是能留给子孙后代的长久生计，总得找寻个能世世代代传下去的活计，好延续给王家的子孙后代。长辈们却认为，相对于生意的开拓，在当前的王家，最重要的还是子嗣的传承。纵使王家上下腰缠万贯，要是无人继承，岂不徒劳？

　　在王家，每月初一、十五，都要由当家的带着各位长辈在祠堂给宗族牌位上香，以示家族团结兴旺。今日初一，晚间十分，王元彬汇集族中长老来到祠堂，一起给宗族牌位上香。在那些老朽眼中，上香这种事早不放在心上了。如果宗族保有真那么灵验的话，这帮老家伙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他们肯来，大多是有话要跟当家的说。

　　“当家的，你每次给祖宗上香的时候那么虔诚，却不知你犯了不孝的第一大罪呀！”

　　这不，刚上完香，就有人出头了。王元彬招呼长辈们在祠堂偏殿里坐下，吩咐上茶。

　　说话的人是族中最具威望的长辈，他与老太爷是堂兄弟，是王元彬的堂叔，名叫王重工，现年50有余。他长得矮胖秃瓢，一脸横肉面目可憎，年轻时就风流，可年纪一大把也没有子嗣。或许为此，他常常提醒王元彬子嗣的重要性。

　　其他的长辈们似乎也是这么认为，开始附和起来。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元彬你在生意上花了那么多精力，要是终年不娶妻，不生子，那岂不是晚景凄凉啊！”这回说话的是一位与当家素日交好的长辈，名王重山。此人精通诗书，为人和善，不争不抢。王元彬年轻的时候，常向他请教统领家族的方法。

　　王元彬对他一向尊敬有加，不敢不接话，说：“娶妻生子这种事是一定要的，只是我现在还年轻，总想着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其他的以后再说。况且就算真如堂叔一样没有子嗣，大不了从外室里挑个好的过继过来也就罢了。”

　　王重工最厌别人说他没孩子的事儿，只碍于当家的面子隐忍不发，憋得脸都红了。众人看这样子，谁都不再开口了。

　　“好了，叔叔伯伯们忙了一天也都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当家的一声令下，众人作鸟兽散，各自回各自的房子去了。

　　王元彬一直端坐在正位上，等着所有人一一离开，才慢慢起身，又慢慢踱步关上了大门，转过头说：“出来吧。”

　　这时，从祠堂侧面窜出来个玉面少年，白嫩的脸蛋儿和扑闪的大眼睛让人无法联想他与这大当家的竟是一族中人。

　　“大当家的好威风啊，”王元衫边说，边走到王元彬跟前，“不过，人家让你娶妻生子也是为了你好，你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王元彬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秋风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如今四大家族的小姐们越来越脂粉气，不过是些俗物而已。与这样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想必也是些不成器的，倒不如不生。”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王元衫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觉得咬牙切齿的厌恶，不得已转过头掩饰着自己无法收敛的表情。

　　“怎么，这么多年，你就没遇到过比嫂子还好的女子？”他再问。

　　王元彬表情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女子嘛，我这些年倒是看了不少，只不过都是些入不了眼的。倒是你，”说着，伸手抓住少年的肩膀，强硬的转过他的脑袋，“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像她，连性子也有几分像。”

　　王元衫被钳着头，下巴抬得高高的，眉眼看着王元彬，这姿势很不舒服。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留我在身边，以慰相思之苦？”

　　“哼，相思之苦？你还不配。”说罢，王元彬低下脑袋，冲着弟弟滑嫩的脸蛋儿一口咬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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