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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第一战 ...

  •   王元彬搂着王元衫躺在床上,兄弟俩无眠一整夜。年少时,王元彬也曾像芸芸众生一样期待一段伟大爱情的降临,壮志凌云的做好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准备,可事到临头才发现他什么都牺牲不掉,他想要的太多了,爱情在这些面前似乎不值一提。有了这样的愧疚之心他才对后来王元衫的所作所为一忍再忍,只是他付出、奋斗了那么多年,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床上另一边的王元衫因为得到了男人肯定的答复,兴奋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头,开始幻想明天的阳光。这样过了一夜,王元彬一大早便出了门,说是召集了王家几位老人。王元衫本也应该参加,但他称说一夜没睡起不来,躲着不出现,他还没脸皮厚到当着长辈的面听王元彬说那些没脸的话。

      王重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小祠堂。这些日子这一位已经不复之前的油光水滑,现在俨然是一副皮包骨的黑瘦摸样,他有个把月不参与王家的事务之中,这回被要求一定到场,本来正在新纳的小妾那儿抽着大烟快活呢!于是王重工很不乐意的从大烟床上起来,支楞着来到这里。他算是晚到的,王家的宗室子弟们都正襟危坐在祖宗牌位四周,王元彬端坐在正中央,见他到了便放下茶碗起身迎他坐下。王重工疑惑了,王元彬指向的是紧挨着他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是他从来没坐过的位置,他撒么着眼睛四下看看,也只得在那里坐下。
      “你们大奶奶还没起呢,先去弄别的地方吧。”他的中国话似乎也比昨天流利了很多,说完这些便精神抖擞的走了。一群人中年龄稍大的那一个伸手把敞开的们关上便拉着他们赶紧跑了。屋外阳光明媚,这个钟点已经没几个人还赖在床上,起码常琨和常珏已经整装待发出门去了。他们打算去山上能够到达的最远处写生,常琨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的用具,甚至带上了应急的药品。常琨本来想顾一辆马车,但常珏更愿意骑马,于是常琨从后院牵了一匹马出来让妹妹骑在上面,自己走在前头牵着缰绳。山上的路不是很好走,但太阳的照耀将两个人照出长长斜斜的影子,常珏看着那两道影子,心里难得的平静。常珏虽是上过洋学堂的,却很好琴棋书画这些,什么样的宣纸要用什么样的墨都讲究的很。他们背着笔墨纸砚走不了太远,便停在一个山坳里,给常珏搭上个台子将东西一一放好,又撑起一把大油纸伞遮在她头上。常珏失笑:“哪里就有这样娇气了,你这一套又是哪里学的?也太过了,快收了。”常琨只得收了,又闲不住的去舀了从山上留下来的溪水给常珏磨墨。他们这山多土石少树木,鲜少有水流从山顶流下,这水清澈的让笔墨到了纸上也纯净的很,明明一副穷山恶水跃然纸上却有了江南俊秀的味道。常珏指着纸上的山脉向常琨说:“我念学堂的时候与同窗也曾游山玩水到苏杭去,哪里的山不如我们的大,却很有灵气。那里的人也很和善,虽说是南方人却比我们着的人还热情地多。”她说着,常琨就那样看着她说,看一看她弯弯的眉眼,看一看她圆圆的轮廓,看一看她殷虹的嘴唇,整个过程都是不由自主的。常珏本来只是拿着画笔在手中,下一刻便天翻地覆的被扑在草地上,枕在常琨的臂弯里,那软软湿湿的触感让她心下一沉。她曾在梦里数次梦到类似的场景,常琨拥抱着她或是亲吻她,他们终于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了。然而她毕竟是在常家成长的大家闺秀,她在最后一刻抵挡住了一切,只偎依在常琨的臂弯里。那副山水画只画了半边,也已经干透了无法再画,常珏便只好享受着这难得安静的午后悠闲时光。常琨的肩膀温热而有些僵硬,他不太确定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就像他当初随心所欲的侵犯了自己的哥哥。但他唯一确定的是,常珏是平静的甚至高兴的接受了他的举动。常琨愿意看见这个“妹妹”高兴,她高兴了,他也觉得幸福。

      就在他们卿卿我我的感受爱情的小火苗,身后那阴冷潮湿的洞穴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似乎是一直躲在洞里,连里面流动的溪水都沾了一些在身上。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纹理的西服,领口染上水的地方阴成了黑色,衬得他脸色越发阴险。常琨与常珏亲吻的时候东田龟吾便探出身来看了,家族密宗里头有押亵男童的,也有近亲珠胎暗结的,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一趟到中国来,他倒是见识过了与众不同的兄友弟恭、兄妹之爱。常琨太专注看妹妹的发丝,知道东田龟吾走的很近了才惊觉的拉着常珏起身。

      “你怎么会在这?”常琨如临大敌的把常珏挡在身后,“你跟踪我们!”他举手指着东田龟吾,一面拉着常珏往后退。

      “不要再退了,”东田龟吾大声喊,“你后面就是悬崖。”兄妹两人直退到悬崖边上,常珏倒是冷静很多,从常琨后头站出来头一次对东田龟吾开了口:“你跟着我们到这里来,想要什么?”

      东田龟吾停在了安全距离,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对常珏息事宁人的态度颇为赞赏:“是的,我并不是跟着你们,是从别处来的。”

      常珏审视的看了看他,这男人的中国话还不那么流利,可他看上去那么紧张他们两人的安慰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姑且信了你的话,只是你为何出现在此处?”饶是这样,东田龟吾一直注视着常琨的目光让常珏不舒服的很。听到小姐的问话他礼貌的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随意的笑了笑,“我,从大奶奶那里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这个。”他往旁边一闪身,赫然是常琦站在那儿!!常珏看到同父异母的弟弟突然出现赫然全身冰冷,异常冷静的开口:“琦儿,不要怕,到姐姐这边儿来。”常琦不明所以被带到这儿来正害怕的很,看到姐姐就要冲过去,一下子被东田龟吾拦腰抱住。常琨纵然不喜欢常琦,可看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被人捉住也令他热血沸腾:“你到我常家来,打我常家的注意,还要害我常家的人,这世上哪里就有这样的事了!”

      东田龟吾将视线转移到常琨脸上,双手牢牢钳住怀里的孩子,凉凉的一笑:“常家人?少爷,您可不是常家人啊,你很清楚的,否则您不会青睐这一位小姐,”他向常珏努努头,“只是,您的身世是怎样的,您不想知道么?”

      常琨皱了眉头,一旁的常珏联想到近日来东田龟吾对常琨的态度不禁毛骨悚然,松开了两人紧握的手。常琨偏头看了看她,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几个大人在这耍心机斗眼色,常琦已经被抓的脸色发紫,东田龟吾却浑然不觉,常珏实在不忍弟弟受罪,上前一步:“不论怎样,你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放了他吧。”

      这于常珏而言委实是最低的姿态了,可东洋男人没打算放过她,“小姐要救孩子,就要拿自己来换了。少爷,是愿意让小姐活,还是孩子活?”

      常琨愣了一下,直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戏言,却下意识的看向妹妹。感受到目光袭来,常珏自然的回望过去,那一刻却感到了不自然的恐惧。常珏如梦惊醒般猛的向前一扑大喊“不要”,然而已经太晚了,东田龟吾抱着常琦大踏步的走到悬崖边上像扔个布娃娃一样将他抛出去,这动作太快以至于男孩儿没有任何哭闹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了。做完这件事,东田龟吾淡淡的对震惊到极点的常琨说道:“任何事情都是用来交换的,这是家族给您上的第一课,我的少爷。”

      常珏跪坐在地上,惊恐的抓住自己的短发,她的尖叫声在山谷中久久的回响。

      王元彬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我在王家当家是第五年了,这几年我一直主张不扩张产业,不与居心叵测的人家结亲结盟结友邻,回避暴利。我也想带着兄弟们在别的地方讨生活,也知道家里的叔叔伯伯们对我的做法很不认同。我想了又想,不如,就把当家的这个位子让出来,贤能者任之。”他话音一落,满堂一片哗然,王重工简直是瞪圆了眼睛。

      王元彬自顾自继续说:“老爷对我很是报了希望的,但我并经不是他生养的,元衫又年轻张狂,当初临危受命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家里的产业局势都稳定了,我让出这个位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环顾四周,目光逐个扫过每个人,最终停留在王重工脸上。老男人正张大嘴要打出个哈欠,生生的被堵了回去。他大睁的眼睛里还带着眼泪,“你,你不想做这个当家了?”

      王元彬沉默的看着他。不知哪个大胆子的小厮喊了一句,“小少爷不想出来主事?”他并不答话,只坐下押了口茶。一旁的王重工探过身来,有些谄媚的:“你真决定了?这个烂摊子你不管了?包括东野圭吾那些事儿?”

      王元彬挑了挑眉看向他,这个表情使他更阴霾了,“你想怎么做?”

      常家祖屋在经历了几次的大雨之后显得风雨飘摇,好不容易赶上一个晴天,一大早,工人们就井然有序的修补屋顶。管家吩咐他们先把主屋拾掇好,于是工人们先爬上大奶奶居住的那间正厅屋顶。这件主屋算是常家院落里头盖得最细致的,也不过是漏个砖瓦的毛病,不知常立为何要他们先来看这间屋子。下人们依然尽忠职守的爬上屋顶,一瓦一瓦的需找缺口。看来看去过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看着个缺,连个碎瓦都没有。小伙子们估计着管家怕是记岔了,准备先爬下来再说,没成想,刚一下来就看到推门出来的东野圭吾。那东洋鬼子穿着昨天的中山装,连同里面的衬衫一样领口大敞着,衬衫下摆不规则的散落在外头,全身的衣服都褶皱着,本来一致背向后脑的头发凌乱的支楞着。他把眼镜拿在手里,一手扶额的走出来。迎面撞上一这群赤裸上身的小伙子们,也并不尴尬,只随意的笑了一下,戴上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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