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人族》胃康灵

3、我有特殊的卖萌技巧

　　“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一会的空当，荼丽已经抱伊追了上来，“没时间废话了。先躲起来再说！”
　　福罗替和伊被抱在怀里，却忍不住探出头想看看龙族的模样。天空依然一碧如洗，部落废墟被几人远远甩在身后，哪里有龙族的身影？
　　“糟糕，来不及了。”不知谁低喃了一句，四人周边的风越来越大，福罗替被沙子迷了眼睛，赶忙缩回来揉了揉。
　　狂风越吹越猛，在这狂风中，竟夹杂了尖锐的冰凌。四个人不得已停下了脚步，想找个隐蔽处躲一躲，却被肆虐的风沙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黑皮肤少年被冰凌扎了满背，但是他隐忍着并不开口。
　　“荼丽姐姐，我冷。”伊哭道。
　　荼丽拍拍伊的背，转头艰难地对黑皮肤少年说，“你抱着这女孩子，我来抱我弟弟吧。”
　　少年躬下腰来抵挡这股奇异的大风，刚要和荼丽完成交换，却被一道冰墙推开了。
　　“谁也别想走！”
　　“冰晶龙！”
　　福罗替还没来得及探出头，就被突如其来的寒意逼迫地闭上了眼睛。依稀间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上他的身体，外界的声音也听不太明白了，再过一会儿，一股惊人的刺痛席卷福罗替的脑海，搅和地他脑海里嗡的一响，昏过去了。
　　冰墙的另一头，荼丽破风而出，找到一块大石头藏了起来，那只巨大的龙族只顾着人族男孩，把另外两人忘了个彻底。荼丽一边捂住哭噎不止的伊，一边用目光寻找自己的弟弟，但她什么也没发现。恍惚间，一只巨大的生物乘风而起，一举冲上云霄。它的前肢抓着一大块冰球，里面有两个冻结的人型，是福罗替和维持着伸手姿势的少年！
　　荼丽敛眼想了片刻，待龙族飞远了，她才低头对伊说：“我送你到另一个部落。”

　　两天后，冰封深渊下。
　　福罗替解开黑皮肤少年的皮衣，然后脱下自己捡到的黑熊袄钻进他的怀里，相对少年体型略显迷你的儿童身体嵌进去刚刚好，福罗替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磨蹭磨蹭少年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快醒过来吧。”
　　等自己的手脚恢复了直觉，福罗替才爬起来，替少年仔细地系紧皮衣后，从岩洞外掏了一把冰渣在手里捂化了喂给少年喝，又脱下自己身上的黑熊袄盖上去。
　　然后他才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取火。
　　他在一个角落里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看上去没那么暖和的衣服，福罗替高高兴兴地坐到了少年身边，从口袋里翻出两个燧石，耐心而又小心地击打、摩擦它们。
　　在这冰天雪地里想生起一堆火可不容易，单就摩擦这一个枯燥而简单的动作，福罗替得做上半个小时才能有火星子迸出来，剩下的半个小时，就是让越来越多的火星准确无误地落在干燥的衣物和柴火上，好让这一整晚有这样一簇希望的火光，温暖他的身体和意志。
　　原本这样的工作是由福罗替的母亲来做的。部落里的大家对于火光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和向往：他们禁止让自己的孩子太靠近火焰，却又为了保存火种特意将酋长的家打造的气派非凡。福罗替原本还不太明白这种矛盾态度的缘由，吃了三天的苦头后，福罗替才知道：恐惧是因为伤害，向往是因为人族离不了。
　　福罗替对于取火的工作已经相当熟练了，小小的火星一颗一颗在福罗替手中变出来，纷纷在地上的衣物里安了家，不多时，火苗就袅袅蹿升起来。
　　福罗替正要长出一口气，“啪”的一声，斜旁里凭空多出一只手，用手掌强势的按掉了火苗，福罗替转头，果然是那个黑皮肤少年！
　　他有些不悦，但是顾忌到少年昏迷三天未醒，还是抿紧了嘴，另外腾出地儿生火。
　　少年拽住了他的脚腕。
　　福罗替就地坐下来，盯住少年的眼睛。虽然他现在只想好好生一堆火暖暖冻僵的四肢和身体，但他更想知道少年的动机。
　　少年好不容易醒过来，刚刚那一拍已经耗完了力气，这会酝酿着力量也不忘用眼神烧死福罗替。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我的衣服，你烧它做什么？”
　　福罗替不高兴地说：“我在地上捡的，哪里是你的？”
　　少年闻言轻哼一声，“你懂什么，就是我的。”
　　福罗替的小男子汉尊严被人蔑视了，但他想到自己温柔又耐心的母亲，还是继续解释道：“也许吧。如果真是你的，那么我要向你道歉。你昏迷了三天我一共烧掉了六件衣服。”
　　少年一直波澜不惊的脸有些扭曲。
　　“如果和衣服放在一起的东西也是你的，那我还用完了所有的淡水。”
　　少年表现出惊悚的神情。
　　“还有些肉和木箭……”
　　少年闭上眼睛，连话都不想说了。
　　福罗替还想同他说些什么。虽然他在部落的时候不是一个多话的孩子，但在深渊下的这三天，差点将他憋坏了。
　　“好吧……看来这些东西的确是你的。其实我也没有完全用完呀，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我都不敢乱用的，你看，都在那个地方里，归置地好好的。”
　　少年实在有些恼怒。衣物是他母亲出门前赠与的，他都舍不得用。还有很多，是他随人族女性荼丽在大陆上游历时所得，没有用在杀敌前，反倒花在这样的境况下，完全贴合了那句父亲说的话，叫什么来着？哦，‘败家娘们’。
　　“扶我起来。”
　　福罗替正想尽办法同少年搭上话，猛地听见他开口，忙不迭地上前支起少年的身子，一步一步随少年的步伐挪动，半点不敢怠慢。
　　少年在福罗替的搀扶下顺利把自己的东西收进了意识空间。他转过头，看见福罗替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实际上，这样惊奇的表情出现在一张脏兮兮穿的小脸上是十分滑稽的，甚至异常的可怜——算了，我同连生存都不能保证的人族计较什么呢，他们甚至连战斗都不懂——少年这样在心底安慰自己。
　　“走了小鬼，这里附近的地下近应该有矮人族的族群。”
　　“矮人族！？”福罗替更惊奇了，矮人族只存在于母亲的睡前童话里，至于让事物消失的本领，福罗替更是听都没听过！
　　“还有这个”，少年解下自己身上的黑熊袄丢给福罗替，“我用不着”。
　　这让在寒风中苦撑许久的福罗替看来无异于是对自己生命的拯救！他开心地把自己的小身躯完完整整地包进了还带有少年体温的袄子里——额，有些热。这一幕让少年有些好笑。果然如同族人所说，幼年期的人族卖萌技巧一流呢。
　　福罗替在心里确定了“这是个好人”的结论，再也憋不住了，踮高了脚尖，轻轻试探着抓住了少年的手掌，然后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我们是怎么从龙族手里逃出来的呀？”
　　“你真的能把东西变没有吗？”
　　“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你身体那么热，这几天我冷了就躺你身上！”
　　少年牵着一只小手，瘫着脸。
　　这么聒噪，萌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