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与我讲于你》易晓边

3、第三章

　　2007年5月蒋昀和杨阳高一下学期，于风和程海高三下学期。

　　“干什么？喂！你们在干什么？！”临近高考，学校给高三的学生多安排了一节自习课，于风和程海便是到了这天色已暗，华灯已上的时候才下了晚课，来到车库，准备骑车回家，没想到正好看到几个低年级学生在自己车子旁边欺负一小个子戴眼镜男生。
　　“本大爷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就滚开，别以为你们是高年级就不敢打了！”暗处走过来一个装得拽拽的男生，看到突然来了两个高年级学生，还是全校大名鼎鼎的程海和于风，明明心里有些害怕事情暴露，碍于面子还是非常硬起地说道，身上的校服干净整洁，看出来应该是那几个动手的老大了。
　　程海一听这话就站不住了，“哎哟！这是哪家的黄毛小子呐，知道我们是大哥还这么不懂礼貌啊？！”声音不瘟不火，充满力量，一边脱下外套扔到旁边，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发达肌肉，一边转动拳头发出“咯咯”声，走到打架的那几个学生面前，拉起摔在地上的‘小眼镜’，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毕竟自己是低年级的，而且早就听说程海和于风在武术比赛上拿过大奖，他们只是觉得无赖，想找点乐趣才来的，现在大家被人发现就算了，还要讨顿打回去就得不偿失了。
　　“听好了！大爷我，我叫刘清言！”刘清言看那几个同伙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突然觉得或许是个耍威风的好机会。
　　“这名字听起来还是很斯文的嘛，怎么名字的主人就这么不明事理呢？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打架？老师没教过你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吗？瞧瞧，人多干净的小朋友，给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程海一听是刘清言，想想也不是什么流氓混混，心中打算训几句就了事，佯装痛心疾首。
　　旁边不愿多事的于风觉得‘小眼镜’有些眼熟，上前扶过，却是和蒋昀、杨阳一个班的学习委员，“怎么回事？高一不是早该回家了吗？”
　　“我……我……我……他们……”‘小眼镜’被吓得嗫嚅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抢我们老大女朋友！”一打架男生受不了吞吞吐吐，不屑道。
　　“不是！我只是把笔记本借给蒋昀而已，而且她根本不是刘清言女朋友！”‘小眼镜’突然满腔委屈，要哭了一样。
　　“你是蒋昀男朋友？！哈哈哈！我怎么没听我家小昀妹妹说过啊？于风，你听到没，他们说他是小昀男朋友！那你是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程海听了，停顿了几秒，像是没听清，后又破口大笑，看了看刘清言，又看了看于风，前仰后合。
　　“臭小子！”刘清言羞愤难当，正要上前封住程海的嘴，被于风叫道。灯光昏暗处的于风看不清脸色，但是深邃眼神中的刀光剑影以及声音中的冷酷还是降低了他前进的速度。
　　程海就知道于风听到蒋昀的事肯定按耐不住，侧身让出道来，对刘清言坏笑，脸上都是你小子死定了。
　　“不管你是谁，都听好了，蒋昀，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有我在，谁都不准动她一根头发，想都不能想！要打架，找我，单挑，群架，一一奉陪到底，是男人就别找其他人麻烦！”于风一步一步走到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刘清言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眼里全是霸道。
　　刘清言心中气疯不甘，又不敢轻举妄动，撂下一句，“好！有种你等着！”，就逃之夭夭了。
　　程海见状，感叹少年倒霉，抢谁家女朋友不好，偏偏要抢一根筋于风家的，“没想到你家小青菜魅力还不小啊！这小子的老爸我认识，前一阵子和我家老头谈过生意，看上去人满传统严肃的，小昀你打算怎么办啊？”程海家里是做药品生意的，于风父亲是丽城某医院院长，两人因为父辈关系自小走得近自然而然成就穿了一条裤子。前段时间，程海回家时正好听到客厅里自家老爹和个刘姓大伯各自吹嘘着自家孩儿，没想到他们嘴里和自己同校的就是这个刘清言。
　　“自有办法！”于风挑眉一笑，不过是个毛头小孩，会怕吗？完全忽略自己不过比人家大两岁而已。

　　过了几日，程海跑到于风面前，非常佩服道，“于风！你太厉害了！我听说那个刘清言转校了，快说说怎么办到的！”
　　“没什么，不过是顺手查了下刘清言的历史，在我爸医院只是偶然看到刘叔叔，然后又顺便报告了下他家儿子在学校的丰功伟绩而已。要高考了，认真学习！”于风淡淡道出，眼睛未曾离开手里的书本。
　　“告家长？你这招狠！论阴谋诡计，我自叹从小不如，佩服，佩服！”程海双手握拳拜到。

　　刘清言是吗？上一次没有得逞，这一次也休想。
　　于风回过神来的时候，程海和室友都已经上了床，赶忙打开电脑，整理着过两天开学典礼上的演讲稿子。是的，没错，刘清言这样的就是人中之龙，无论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学校自然要请他在开学典礼上分享分享自己的大学生活，更多的是希望可以给那些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们树立个榜样，收收近三个月暑假放出去的野心思，规规矩矩地学习生活。

　　大礼堂里，各个学院的新生在各自辅导员的引导下，很快一一入座，本来空旷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拥挤、闷热起来。
　　外国语新生的席位安排在礼堂中央，蒋昀刚刚和室友一起坐下，旁边就坐过来一个人拉过自己的手臂，头和身体顺势摊在自己身上，仔细一看果然杨阳那姑娘。
　　“小昀，我快要无聊死了啊，看到你才算是看到今天的太阳。”说着更加挨近了蒋昀，寻求温暖。
　　“怎么啦？这不是才两天没见吗？哪那么夸张？你怎么到我们这边来了啊？室友呢，你班同学呢？”蒋昀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好奇。
　　“哎，别说了，咱音乐学院的各个都趾高气昂，娇贵得很，我那宿舍的人来了，看了几眼就不屑地走了，最后只留下一个，从原来的饿四人间变成两人间了，偏偏留下的那妹子是学舞蹈的，无时无刻不在练腿啊，拉伸啊什么的，根本没空理我，我只好到外面派遣寂寞了。”杨阳唠叨着。
　　“那寂寞有没有成功排遣出去呢？”蒋昀注意到杨阳自从坐过来以后就眼睛就一直盯着礼堂舞台下面正在做准备工作的一个男主持人，那人一身正式西装礼服，即使是背影，也显得格外挺拔精神。“是不是他啊！你坐过来不是想我，而是想他吧？”蒋昀直接指向那个男生，终于让自己逮到机会调戏她了，立刻拆穿杨阳坐过来的真面目。
　　“哎哟！有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演的挺像的呢？”杨阳立刻红了脸，低头藏在手里，不敢看蒋昀。
　　“不明显，一点都不明显，我什么都没看到。”蒋昀决定给她个面子，难得大小姐看上一个人。
　　“他叫许茂，我们院二年级钢琴系的，不仅长的帅死人，还特有才，自创了好多的作品，拿过的奖数都数不过来，关键是他人还特别好，又绅士又幽默，简直是男神级的啊！不像你家于风腹黑，只会以大欺小！”杨阳两眼秋波，双颊微红，不知是礼堂太闷还是身上红色衣裙衬得。
　　蒋昀正准备反驳杨阳于风哪里腹黑，又何时欺负人了，却在看到杨阳可爱的样子时咽下了刚要说出口的话。想起出站时还吵着要赶快找一个意中人的姑娘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预言，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东西。眼光顺着杨阳望去，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正气，好像包容周围的一切，这才像一个艺术家的样子嘛，看上去和杨阳还是很般配，希望是她的真命天子。
　　正欣喜间，周围一片热烈掌声，是台上主持人开始讲话欢迎各位领导和学生代表。她一眼就看到了正走上台的于风，高高的，白衬衫，眼神里全是自信，温和地微笑着，在那一排或上了年纪的教授或稍显稚嫩的新生里面是那么引人注目，同样也让自己无法自拔，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去靠近。于风也是大多女孩心目中的男神吧！
　　“哎，不知道于风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完全遗传了我们家优秀基因，天生一副好皮囊，迷得我们小昀晕头转向。”回过神的杨阳对着台上自家表哥感叹道，怎么自己就没那么好运。
　　“什么？杨大美女，你说小昀被于风？就是台上的那个于风吗？他是小昀男朋友啊？到底怎么回事，快跟我们讲讲。”戴萌萌几个的八卦耳朵还真是灵啊，立马和杨阳凑到一堆，蒋昀无奈和杨阳换位，留给她们空间。明明刚刚还在花痴男神，怎么一会儿完全变了个样子，果然，八卦和美食是女生之间建立友谊的最快方式。
　　“嗯哼！是这样的，当年呢……”杨阳清了清嗓子，开始高谈阔论，蒋昀目视前方，不觉也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