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彼成双》斯吾

11、番外.黑白

　　师父突然领回来的师兄，让除妖师门下的许多女弟子窃窃私语。
　　这个如同千尺寒冰般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上官陌，凄冷的名，总是着一身黑衣，与他的行事风格不二。
　　而当时的司徒云，说来不过是个害羞的女孩儿，在拐角偶然碰见他，哪怕只是擦肩，都能在心中开心上一整天。
　　她兀自陷入暗恋的情愫，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偷偷在一旁，注视着他仿佛遗世独立的背影，听见的，是心下一紧的弦音。
　　不过是个背影，她就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他。

　　那一天，他回到师门，身上遍布鲜红的血印，伤的很重。
　　她赶来，躲在暗处，窥见了这一幕，惊得要哭出来，正无措，一道清雅的女声匆匆渐近。
　　“上官陌？师父命我来给你疗伤。”
　　来人一身白衣，有着天仙般脱俗的容颜，是陆茗依，名义上是司徒云的师姐，上官陌的师妹。
　　她就这样简单地出现，不加粉饰，因奔跑而面色红润，仿若一朵随风摇曳的莲，散发出纯美的香气和玉白色的柔光。
　　上官陌闻声抬头，漆黑如夜的瞳孔，终于有了星光在其中闪烁。
　　陆茗依愣怔之余，又撇见他满身伤痕却冷漠的神色，不觉眉头微蹙。
　　四目相对，时间就停滞不前了，他们的一眼就如同一生，美轮美奂，却像一把利刃戳进司徒云的心房。
　　无言。
　　她坐下身，用灵力治愈他的伤口，力道极轻，生怕他呼痛。
　　他默然，只看着她，目不转睛，似乎要将她刻入自己的骨髓，炽热而温柔的，让他一贯的寒冷都悄然融化。
　　一旁的司徒云，笑得有些惨淡，但她不能反驳，也哭不出来，只因视野中的两人，是如此登对，就似水墨画中的美景。
　　若他是黑夜，那她就是月光；若他是乌黑的沼泽，那她就是开在那儿的白莲；若他是病重的患者，那她就是包治百病的医师。
　　彼时的司徒云，看着陆茗依绝美的容颜，心中竟然涌出一股浓郁的自卑，脸上火辣辣的疼。

　　过了几年，等她修术也小有成就，被师父派遣同上官陌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司徒云的心弦一颤，暗骂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出息。
　　明明言弃，实际上并未死心。
　　临行前的一晚，她辗转反侧，不时照一下铜镜，女大十八变，镜中映出的是已然有了几分姿色的脸，百般确认，司徒云才安然睡去。
　　当天下了下雨，上官陌已经在那儿等了些时候。
　　她感觉自己呼吸一窒，面前的青年不同于少年，面如冠玉的英俊，没变的是那寒冰般的冷然，与记忆中的图像重叠，她低下头，哑然。
　　“等等。”
　　陆茗依。
　　司徒云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明白了。
　　上官陌露出笑，好看的刺伤了她的眼，她避之不及。
　　陆茗依递给他一张特地赶制的平安符，只说了一句：“小心。”
　　司徒云终于抬头看她，却稍许惊异，面前的陆茗依和那时并未多大的改变，还流出些疲倦，眼框有些发灰，分明不比曾经漂亮，但就是浅淡一笑，也令人移不开眼睛。
　　“我知道。”他回答，特有的声线鼓动她的耳膜。
　　再一次的四目相对，胜似往昔，隔绝了他人的介入。
　　黑衣。白衣。被雨溅湿了裙角。

　　是么，原来······

　　“上官师兄，”半路上，司徒云强笑，“你和陆茗依师姐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呢。”
　　“怎么说。”难得的，他调转了目光，看向我。
　　想要借助这种事情靠近他？我会不会有些卑鄙？
　　不过，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看看我吗？

　　“——因为，黑子和白子再怎么相对，缺了一个，就够不成了棋局啊。”

作者有话说

　　三角。
不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