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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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皓月当空，照进庭院显得幽静淡雅。
“给你。”一双柔荑，特意穿戴的水袖下却带有几道伤痕的印记。
暗香浮动，一包古朴的香囊被置入手中。
高骆途端详半晌，不觉浅笑，会意地不再去注视对面人转身装作观赏月色的模样。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他就势将其佩戴在腰间，就在那征战的刀剑旁边。
“抱歉，回来地晚了。”高骆途说，脸上满是歉意的赔笑。
一句无心之语，却将徐梦馨刺得全身一颤。
“只要回来，何谈早晚？”她的语调依旧似水，无波无澜，轻柔缓慢。
“看来我让你担心了，这是何故。”
“······无事，只是估摸前几日，我拜读了一首王翰的《凉州词》，不觉想的冗长了。”徐梦馨不愿多语。
“哦，是那首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高骆途却不打算让她的担心尚未解决就搁浅在心的湖州深处，宁是要将诗词拉长了腔调。
“此词勿要再继续念！”
心事被看穿，徐梦馨隐匿的不安逐渐外溢。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跃动是如此鲜活。
“我在这儿，”高骆途说，“无论什么样的征战，都拦不住最后我回到你的身边。”
“······信誓旦旦。”徐梦馨撇头，仰望月光，脸上的神情却已泰然，被握住的手，也无意挣开。
高骆途也同仰望，只是另一只手碰到了香囊，发出一记沙沙的摩擦声。
他一恍惚，又露出自得的笑容。
微风拂过鼻尖——
香囊里装载的是合金欢。
保佑人幸福平安。
在家乡故里看着柔和的月，在塞北看来倒也坚韧孤傲起来。
白思霏矗立在夜里的寒风中，不免抓紧了衣袖。
“公主，别受冻了，回去吧！”
“今日是我族人过节的日子，有望月的习俗，仅是如此，无伤大雅吧？”她只是如此回答，便又掉转了视线。
“可······”奴仆挠了挠头，不知如何答复主人。
正想着，却见主人已从帐篷走出，健步如飞，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无需多管。
一件厚实的貂皮外套重重罩到了白思霏的肩头，男人有着粗犷的脸庞，黝黑的皮肤，穿着异族的服饰，明明看起来是个野蛮的粗人，却对白思霏死心塌地地照顾，虽然谈不上无微不至，却让她在异乡感觉到灼热的心安。
他试了试她的手背的温度，向帐篷方向大喊：“喂！拿两碗热汤来！”
“这就是你们汉人的习俗？倒也挺有意思，好好给我讲讲吧！”他说。
是啊，这就是她的夫君。
即便看起来不怎么风度翩翩，饱读史书，战场上也显得蛮横粗野，但在她的面前却倘若不求甚解的大男孩儿，些许的蠢笨，呆傻。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那等的不耐烦的人，在撇到她容貌的一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悻悻然地感叹道：“你真漂亮······”他笑得如此真挚，使得让人怀疑他的话都不由得愧疚。
这就是命运吧。
白思霏时而也会感慨，她没想到自己受伤后建起的坚固城墙会如此不堪一击，兴许这就是有缘有份，恰逢时候，就算是天牢，也不得不土崩瓦解。
让他牵着你的手，逃亡出狱。
此时，他们二人手里各端着一碗热汤，席地而坐，由白思霏开口讲述关于中秋的典故。她呼出一口白气，满面笑容地缓缓向身侧的人一一道来：“中秋，在我们族是庆祝丰收
的节日，以月为引，象征团圆之意······”
轻手掰开松软的白莲蓉，露出里面金黄的蛋仁，绝妙的包裹感，还发出晶亮的光泽。
眼馋欲滴，殷璃珞的口中迫不及待地发出“嗷呜”一声，咬下手中月饼的大块，鼓起腮帮子，咀嚼起来。
莲蓉甜腻而蛋黄微微发咸，格外鲜嫩可口。
“啧，急什么，真没出息。”左瞭宇直摇头，话语中尽是嫌弃，嘴角却是向上咧开的，他慢俯下身，用拇指扫去她嘴角的琐屑，“怎么不尝尝其他的？”
满塞着食物，殷璃珞晃了晃脑袋，表示摇头的否决，好容易将腾空，连气都不带喘，抓住左瞭宇的衣袖，回答：“不，这个就好。”
说罢，她的眼角也被恬然的笑意压弯，眉睑的朱砂痣灵动地像是要跃出月色。
“是么。”他愣了愣，如是回答，思虑稍许，话锋一转，摸了摸殷璃珞后脑的发丝，划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是因钱财不够，我的江湖招数可是层出不穷。”
“······说到这个，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师啊？”殷璃珞眨巴眨巴眼睛，又砸吧砸吧嘴巴，无辜地很是幽怨。
左瞭宇装腔作势地“咳咳”好几声，催促道：“好了，时候不早，快上路吧。”
尽管他们浪迹天涯，过着四海为家，居无定所的生活，但小偷小窃这类事由，还是少让这丫头碰为妙。
仰头看了看皎洁的月色，殷璃珞蓦然凝视许久，后才举步跟上前方的左瞭宇，朗声道：“来了。”
终于，最满月的夜晚不用在一个人痴呆地发荒中度过。
偷偷将目光垂向手中的月饼，她颇有几分怅然。
小时候就明白，最珍贵的东西一定要少，因为稀少所以价值连城。
就因为唯一，就因为归属于自己。
“左瞭宇。”她陡然唤道，直挺地将手臂伸去。
“嗯？”回首的人疑惑，唇却抵上莲蓉的甜腻香气，不自觉地入口吞咽。
“好吃吗？”
“是，”左瞭宇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了然的笑意盎然在眼底，“是天下独一无二，最美味的月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中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