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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   【三三视角】

      鲜血温暖了金属的刀片,指尖轻抚着颤栗的身体。

      苍白的脸上挂上了笑容,浅色的嘴唇里溢出了欣喜:“阿席,别害怕,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脊椎骨断裂发出清脆响声,肌肉和韧带被切断带来温和的抽搐。

      苍白的指尖拖着长长的线,慢慢地缝上每一道伤口。截断骨头,割掉声带,切断四肢的肌肉和韧带,她慢慢地把脸贴到对方的脸上,柔软的皮肤和温暖的触觉如此动人。

      “我治好了你的病,我亲爱的病人。”她这么说着,“你看,我切断了你的肌肉,你就再也不会跑开了,我割掉了你的声带,就再也没有伤人的话从你嘴里出现,阿席,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回来了,阿席。”

      躺着的人感受不到她的缱绻,刚刚从麻醉中醒来的女子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做不到。

      把深爱着的女子放到轮椅上,她推着轮椅慢慢地走到镜子前:“阿席,你说过,我眼里只有你就行了,我只要爱你就好了,你也会永远爱我。你知道么,曾经有一种疾病侵入了你的身体,它居然让你说出了不要我的话,居然让你从我身边跑开了,阿席,你见不到我一定很痛苦对不对,不过没关系,我治好了你,我们又在一起了。”

      粉底,腮红,眼影,眼线,口红。

      镜子里的女子苍白的脸上被涂上了色泽,病容上焕发出夺人的艳色,她记得曾经的日子里,她被蒙着双眼,呆在那间黑暗的房间里,总是会想象女子的外貌。到她凭着声音找到阿席的时候,才发现终究是和想象中不一样。

      她蹲下身,慢慢地亲吻着女子的鲜艳的嘴唇,有如世上最深情的情人:
      “阿席,我们约好的,要一起去看看菲利普岛的企鹅群,巴黎的薰衣草园,悉尼的歌剧院,还有落基山脉,大瀑布,还有其他好多地方,我们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悉尼的郊外如此凉爽。

      她推着轮椅,慢慢地走近了小旅馆。

      小旅馆的老妇人满头银发,惊讶地看向轮椅里面将头歪在肩膀上的女人。

      “这是我的爱人。”她的手指从阿席的发间穿过,温柔地将乌黑的长发理顺,“她生了很重病,我是个医生,花了好久才把她治好,只是最近还是没什么精神。”

      老妇人被深深地感动了,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这个孩子,保佑你们永远在一起,不再经受魔鬼的折磨。”

      她笑着道谢,低下头,用中文轻声说道:“阿席,上帝会保佑我们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自从离开那间屋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过灯。因而在电力突然中止、黑暗兜头而下的那一刻,她猛地醒了过来。

      久违地黑暗带来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她下意识地向旁边伸手,却触到温暖而赤.裸的身体。光滑而细腻的皮肤,细长而整齐的缝合线,如此亲切而熟悉。

      她慢慢爬了过去,伸手抱住自己的人偶娃娃,亲吻,舔舐,摩擦,抚摸,然后慢慢地迎来了高潮。

      敲门声中,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歉说电表烧坏了,马上就会换好,问她是否一切都好,她伏在人偶身上,轻轻地喘着气,软软地回答非常好。

      灯重新亮起的时候,光线有些刺眼,她爬起来,从行李里面翻出毛巾,仔细沾上温水,一寸一寸地清理着爱人的身体,然后细心地从嘴唇间插入管子,一点一点地滴入营养液。

      为什么呢,她困惑地歪着头,明明食道是完好的,阿席为什么不能自己下咽呢?

      明明是熟悉的光明,她却觉得不适应,她关上了灯,重新蜷缩到爱人的身边,拥抱着那具温暖的身体入睡。

      “我们回去吧。”她这么低声说道,“我们回去你关我的那间屋子好不好?我们从那里开始的,我想念那里了,那里的黑暗,那里的安静,还有那里阴冷的气味,阿席,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那里,然后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再也不会分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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