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猪队友与神助攻》双十八

8、Chapter 8

　　不说还好，一说……年晓伸手，捂肚子，那微微一缩，咕噜咕噜，饿感翻涌，简直排山倒海。
　　想想，他们在这，呆了多久？这么下去，一直不回的话——
　　“我也好饿，”年晓脱口而出，“不会，不会饿死吧？！”
　　“怎么可能。”权志龙淡淡，相当冷静，垂头，拍拍衣服，“15％，不会很难的。”
　　眨眨眼，年晓看他，那自信样，仿佛天塌下来，也能撑上；无甚表情，傲娇气场，要溢出来。虽然心里，她隐隐怀疑：这小子，是在装酷吧？——但紧张浮躁，却莫名冲淡。
　　“那，”年晓抓头，思索，“再去研究第六扇，还是……卧槽，第一扇真的可怕啊！我不想进了啊！”
　　权志龙没说话，两人闷头，整个房间，又转一圈，抱点侥幸，开几扇门试，拍半天，进度却再不涨，像生卡住，叫人心焦。
　　使尽浑身解数，推拉踢踹，样样不落，第六扇仍纹丝不动，年晓叹气，放弃了。
　　“妈蛋。”她拍拍腿，一屁股，靠墙坐下：年义达，你小子，说好的！很简单呢？！
　　“真头痛啊，”权志龙按太阳穴，捂住脸，也靠墙，挨年晓，优雅盘腿坐，自言自语地，“这种时候，真想……抽根烟。”
　　“抽烟不好呐。”年晓心烦，气闷，转头瞪他，“我弟弟就是，后来咳得厉害，吓得……”顿住了，想抽自己：瞎说啥呢，人家谁啊，是她能教训的？
　　尴尬着，权志龙却偏头，抿唇，无奈笑，眉眼一弯，“没办法，戒不掉了呢。”
　　年晓一怔，抓头，正想咋回，他扯扯她头发，带点调皮，带点困惑地，凑近了，眨眨眼。她猛转头，意外地，眼神对上，距离极近，咫尺间，像下一秒……要吻上了。
　　权志龙垂眼，弹簧似的，瞬间缩回，若无其事地，捂捂脸，抬头望天，面无表情。
　　年晓咳嗽，睁着杏眼，也装没事，垂了头。本心烦着，现在却想笑：诶呀，这小子，二十七了，明星这么久，名气这么大——咋还挺害羞呢？真是……莫名可爱。
　　——当然，若她知道，GD刚在想啥，恐怕，打死他心都有。
　　这姑娘，模样漂亮，乖乖巧巧的，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呢？第一次见，她头发散乱，装扮普通，一脸蠢萌，权志龙就如是想。
　　而此时，陷在困境，他越紧张，越想表现完美，不露痕迹；尤其，有女孩在，他要慌了，谁照顾她？可还是心烦，莫名地，就想逗她。
　　谁知道！离那么近，不算相熟，他确是……不习惯。跟害羞，没关系。嗯。
　　“怎么办呢。”听身旁喃喃，他偏头，发现年晓侧着身，偷眼看他，一脸期盼，像指望他，突发妙想。
　　“去第一扇吧。”按按额头，权志龙说，不理某人瞪眼，脸刹那煞白，“我进去，你看着相机，只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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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up D'etat，政变，流行革命，超脱自我。MV有个镜头，他白衬衫，胸口中枪，鲜血晕染。
　　杀死过去，才能蜕变未来。
　　其实第一扇门，当他看到自己，渐变苍老，才能枯竭，甚至行动艰难……是惊恐的。
　　早年间，跟Bigbang成员聊天，谈到往后，都一致认同：若有一天，不够帅了，不能唱了，没自信了，就干干脆脆，退出舞台吧，像盛宴再美，终要散去。
　　——可归根究底，说的轻易，年纪越大，越舍不得。想他当时，在腰侧纹“Forever young”，多年少轻狂！其实是真深爱音乐，迷恋舞台，打拼时，再努力辛苦，都不觉累。
　　现在成功了。鲜花，掌声，赞扬，喜爱；怀疑，唾骂，anti，厌恶，他都有了。副业在开展，财产数不清，该放心了：即使退居幕后，也没什么；就算完全离开，卖卖衣服，也够生活了。
　　可没想到，当那衰老，以那种形式，像剖开心脏，毫无防备地，出现眼前……他还是怕了。
　　衰老令人恐惧，小鬼令人恐惧。这所谓任务，是要他，杀死恐惧，才算成功吗？
　　“咔擦”一声，门轻轻开，他闭眼，吸口气，缓缓睁开：仍是沙漠，大鼎，风吹灌耳，让他眯眼。
　　大鼎下，石墩旁，靠着——苍老的，他自己。皮肤褶皱着，头发很白，不像他染的那种，是灰白，脸仍是很小，却沟壑纵横，似被风干，又破一刀……
　　他走过去，半跪下来，反射似的，不想看；又强逼自己，直视着，咬着唇，伸手，扣住苍老态脖颈。
　　是要打败恐惧吗，是吗？
　　“这是在干嘛啊。”年晓举相机，牢牢对着权志龙，双眼死盯屏幕，上面显示：他走近大鼎，半跪，无言。不知，他看到什么，年晓焦虑着，分外担心。
　　渐渐，他伸手，像扭打挣扎，突扑倒地，又停了，坐在地上，腿一蹬，向后退。
　　枪？！
　　权志龙刚动手，苍老者却突抬眼，那眼凝滞浑浊，从胸口衣里，掏出把枪，直直指他。
　　他一惊，反射性地，扭住对方手腕，推开，想起身躲，对方却一扑，他踉跄，向后倒地，手不放，对方被拉倒，压他身上。
　　面面相觑，鸡皮疙瘩层层，权志龙咬牙，紧紧拧着对方，握枪的手，突然，像放弃了，他松开，轻轻喘着，“你要杀我吗？”
　　“我原本，咳，想打败你。”他吸气，“可衰老……是不能打败的。”
　　“我会接受你。”
　　是的，他接受衰老。等他真老了，也许追忆过往，也许感慨时光；可不会悲伤：
　　悲伤，说到底……也没啥卵用，是吧？
　　年晓睁大眼，就见权志龙，身体一凝，轻轻地，躺地上。大惊上前，他扭扭身子，声色低低地，低吟一声，却爬起来。
　　她看相机，就见那少年，西装松散，随意披着，领带挂在脖颈，白衬衫污渍，胸口处，像墨水染色，鲜红地，晕出一块，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拿开相机，有些慌乱，她朝权志龙冲，脑子全是：妈呀我队友，妈呀他要死了，我一人咋办，我队友啊……
　　扑通！磕门槛上，瞬间扑地，脸朝下。
　　权志龙一愣，手上全是沙的，当场捂脸，笑抽在原地。
　　“……”妈蛋，胸上有洞呢，还笑这么健康。年晓嘴抽，默默撑起上身，拔过相机，看：99％。
　　那1％？突感一震，抬头望大鼎，像被推搡，剧烈摇晃起来，权志龙奔过来，拉住她，脚步不稳，几乎是拖着，过了门。
　　至大厅，背后轰然一声，似大鼎倒塌，沙土四溅，声如雷响，他们捂耳，几乎跌倒，往旁躲避，年晓刚抬眼，却又被吓呆——
　　卧槽！这大个球！
　　钟摆似的，不知何时，从屋顶吊下，铁链拴着，悠悠晃荡，近在咫尺，像随时落下。权志龙拉着年晓，看她怕，护住她，往远处移。
　　突头一痛，他放手，按太阳穴。
　　鸣笛响起那刻，年晓闭眼，脑里就一句：这些衣服，恐怕要毁。没见帅哥穿，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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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干嘛呢，哥？”权志龙开车，耳机挂着，跟TOP通话，暗里试探，“我还在路上呢。”
　　从异境出，他抵过头痛，刚一睁眼，就在车上，手一不稳，方向盘转，差点撞树。回头看，年晓在后座，头靠窗，斜躺着，不省人事。
　　这几次，都是如此：他醒来，发现有一段时间，尽是空白；而年晓，总晚醒一些。——绝不是巧合！他这次，找崔胜铉见面，一是谈事，也是，想有第三者，能告诉他，这段空白期，他究竟，干了什么？
　　“我到家了。”崔胜铉有点懵，低音沉沉地，“怎么了？”
　　“嗯，”权志龙摸摸头发，拐弯抹角地，不好意思，“没什么。就问问，刚刚我头痛，有表现奇怪吗？”
　　“你头痛？”崔胜铉茫然，有点担心，“看着……还好。我们道别，你就上车了。那么急，我倒以为，你跟朋友有事。”
　　朋友？年晓吗。
　　“砰！”权志龙惊，发现是年晓，她突醒了，浑浑噩噩地，猛站起身，一头磕着车顶，大叫一声。
　　“……”他一顿，简直无奈，暗自发笑。TOP像听到什么，“咦？”一声，不解，“我怎么听到……”
　　“没什么啦，”权志龙轻咳，“哥，我开车，先挂了啊。”
　　TOP垂眼，听话筒忙音，耸耸肩，啧啧：哈哈怎么像有JQ？哈哈哈……志龙啊。算了，关我啥事，去喝杯红酒吧。
　　“啊。”年晓坐下，揉着脑袋，头转转，看这车，装潢简洁，却莫名气派，相当干净。她倒不懂车，想想，也本该是一辈子，都坐不到那种吧！不禁拘束，各种不自在。
　　“I am going to the company，”权志龙说，目视前方，“Where do you want to get off？”
　　在赶人了！年晓懂事，赶紧绷直身，堆起笑，用英文：“那个，麻烦前面停一下，嗯那巷子口就好。”
　　车停，年晓跳下，拍拍衣服，正打算走，权志龙叫她，从前座转头，眨眨眼，伸手，指后座：“之前听说，快下雨了，你带上伞吧。”
　　“啊？”年晓一愣，“不用不用……”
　　“带上吧。”权志龙说，神色真诚，口罩挡着，却似在微笑，“有点事，本该送你的。”
　　“那……谢谢啊。”年晓抓头，看看天空，似有阴云。把伞拿了，是那种，外观纯黑，一撑开，里边却有花纹。鞠个躬，突想到什么：
　　“对啦，”她说，“虽然很烦，可是，咳，如果有了任务……”
　　“给我发短信吧。”权志龙答，温和淡淡地，“我一定会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