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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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三个患者，两男一女。伤势不算重，未及要害。”
“是的，条件符合，可以进行思维净化。”
“已接近脑部中枢，神经区预备，第一部分完成。第二……”
“净化完成。完毕。”
年晓闭着眼，思绪沉沉浮浮，像入梦极深，挣脱不出，无法清醒却又无画面，只空白一片，时而转黑，什么想法也无。突黑暗撕破，像电筒照过，刺眼不行，难以忍受，猛地睁开——
好白！她第一念想。
第二念，她晃晃头，四下看，十分不解：怎么这么多空床？
这是个大厅，天花板很高，墙壁皆是纯白，毫无瑕疵，像个倒罩灰泥笼，四四方方地，床整整齐齐排着，密密麻麻，白得晃眼，地板都似闪光。
她揉揉脑袋，昏沉沉站起来，脚步发软，被床腿一绊，整个人一倒，“啪哒”扑到另张床上。
正想撑起，手一顿，这感觉不对——卧槽！她猛后退，像被老虎追，连滚带爬躲开，心突突跳：床上居然有人，而且面目青白，身体冰冷，似乎是……死了！
天哪，这么大一间房，床位数不清，该不会都是死人吧？！
一时紧张莫名，心跳如鼓，她光着双脚，身穿纯白病号服，转身就往门口跑——突顿住，想到什么，颤着声音，大喊：
“GD君？太阳君？你们在吗？”
无人应答。
年晓呆站一瞬，突想到什么，心跳越来越快，手都有点抖，蹦起来就往回，一个个床位跑，掀开白被子看，边看边念：“你们可别死啊不会死了吧天哪别丢我在这异境啊。”
提心吊胆地，她孤身一人，茫然徒劳地，从前找到后，从后跑到前，颠簸半晌，最终喘着气，累得床沿坐了，脸埋在手里，莫名脆弱至极。
从未这么害怕。
以往无论如何，就算困在异境，再回不来，至少还有GD。虽地位悬殊，年晓连他的友谊都不敢奢望，可无形之间……他留下的影子，日益生长，也早无法抹去。——真奇怪，原来我这么依赖他。
“年晓？”
突地一声，像半空里传来，无甚特殊意味，音调也平淡，可甫进入耳畔，她眼一眨，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GD君！”她叫，蹦起来四处看，最终锁定个角落，那极不起眼摆张床，被窝微微拱起，像个雪团在蠕动。颠颠儿冲过去，权志龙才挥开被子看见光，整个就愣了——
“呃。”他顿一下，无措一瞬，还是张开手臂，把扑在怀里的年晓搂紧，拍拍脊背，像抚摸小猫似的，很柔又带点力度，“你没事吧？”
她帮他挡了那炸弹似，直冲过来的玩意儿，老实说他很感动。很多朋友，即使交往近十年，也不一定肯豁出性命救他；而他们自初见，统共不过几月，其间相交甚少，却这么傻……
这是个好女孩，他想，值得永远珍视的，朋友。
“我感觉挺健康。”年晓趁哭的空隙，拍拍胸口，摸摸肚子，无伤也无痛，抽着鼻子回答。大概注意转移，突失了伤感，心情平稳了，就猛然觉丢脸，尴尬直起身，逃也似蹦到一旁。
来得快，去得也快。权志龙垂头微笑，摸摸脖子，把衣服拉紧，腿悬在床沿，一晃一晃。
年晓看着他，两人都不语，似皆害羞了。很是呆一会，才突想起形势险峻，她抓抓头有点焦急，又去拉权志龙衣袖：“GD君，这里好怪，我们快……”顿了。
她手伸着，眨眨眼，一时无措，愣愣地盯着两人手掌相接处——
权志龙站起来，避开她碰触，却牵了她的手。
“走啊。”他看她呆着，三分不解，抬抬眉毛，那神色随意自然，微笑带点宠溺，边说还扯一下，催促似的，完全就像对……
女朋友。
不知为何，年晓惊喜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却莫名发凉：这人啊，他明明不喜欢她。
想要出去，找门却花费很久：妈蛋哪有把门开地板上的啊？！要不是GD眼尖，看个按钮，随便踩了一脚……“咔啦”机械声响动，年晓伸头，见是圆圆井盖样，下面黑洞洞，只些微显出梯子轮廓。
权志龙蹲下身，伸手摸一摸，一脸嫌恶收回来，让年晓上面等着，自己试探着踩下。楼梯似铁质，哐啷作响，里边又黑，让人极不心定。
“你小心啊。”年晓忍不住说。
半晌，她等得心焦，生怕GD出事，都要暴走了——洞口却伸出只小手，勾一勾，示意她牵着。
楼梯很陡，下去后开始还好，越走越深，光线逐渐消泯，眼前模糊一片，只见影子大概，头顶明明晃晃，像挂个发光蛋黄。莫名地，年晓想到一词：井底之蛙。
“你手上全是汗。”权志龙突开口，声音很轻，此时却显得明晰，旋转回音，惊雷似的。年晓一惊，差点跳起，身子缩了一下。
“有吗，”她尴尬，“其实是因为太热，不是怕……”感觉手一紧，像默默表支持，那么轻轻握，力度刚好。停顿一瞬，她轻声，“你手挺软的。”
卧槽她在说什么？
权志龙本一直向下，突停了，肩一抖，垂头轻声：“啊，嗯呢。”
撒什么娇！年晓脸红。正绞尽脑汁想说什么，眼睛突然一痛，针刺似的，等好容易睁开——
“年晓？”权志龙一张脸凑跟前，他微弯腰，瞪着眼睛看她，嘴唇都快贴上，手挥挥挥。
“你干嘛！”年晓一惊心跳，条件反射后退，脚一绊，啪嗒摔了，本当会磕上楼梯，可手一摸，却软软滑滑，臀部也不痛。茫然抬头四顾，顿时蒙了：
“GD君，这是哪啊？”
四四方方一间房，约普通人家卫生间大小，墙面像玻璃质，却不透明，灰蒙蒙地，年晓伸手摸，尖叫一声，飞速收回了。
上面居然有电！
“我下了一节楼梯，突然就到这了。”权志龙好笑又无奈，伸手拉起来，顺手梳梳她那稻草似绞成一团的头发，困惑着解释。一转头，就见旁边墙上，整整齐齐排着堆按钮，红红绿绿，像几个积木小块。
他眯眼，试探似要戳，被年晓狠狠拖住，抱着他手臂，大眼睛瞪：“那个有电你还摸。”
“可按钮如果有电，放这有什么用。”权志龙抬头，环视房间，抱手臂若有所思，弯嘴角小得意，“年晓，你猜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年晓一思考，这连着那停尸房，墙还带电，狭小一间，该不会是……“牢笼？”她小声。
“嗯。”权志龙点头，“当然——”坏笑露出牙齿，孩子似的，“不是。其实我猜……这里大概是个电梯。”
啊？年晓懵逼，左看右看，嘴角抽着，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啊！当下白眼一翻，问GD：“那选一个按？”
“好。”权志龙嘟嘴，像研究个难题，很是认真选了半天，终下定决心，对着个按钮要按——又止了。
他侧身，看眼年晓，垂眼，突微微笑，伸手握住她的，拉到身边站在一起。“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他低声说，像不好意思，孩子气的嘟囔，说话很慢，语调似喃喃，“我们一直一起，会比较有安全感。”
“……”年晓眨眼，静静望他，黑头发柔柔顺顺地，眸子保持垂视，弱化了抬头时的强大气场，像只讨巧又害羞的猫咪。她心里叹口气：该死的母爱天性！边轻咳声，强忍着没揉他脸，声音温柔，“你傻啊你。”
边手一伸，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戳了个按钮。房间突一震！
“怎么不按我选的那个。”权志龙抬眉毛，默默委屈。
一阵莫名震动，年晓紧紧拉着GD，提心吊胆地，生怕是个陷阱，不知从哪就射个毒箭啥的……突觉脚步微晃，像站传送带上，平稳却有股推力。——居然真是个电梯，还是左右移动的！过一会，啧啧啧，也能上下！
年晓静静等着，等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本该恐惧的，可不知怎么，却兴奋得紧，心里又酸又甜，想跳起来发泄一下。
她吧，小市民一个，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可对GD君来说，这从天而降的任务，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困扰吧？
电梯突一顿，像摆钟停了，毫无预兆地，门猛然弹开。权志龙在前，年晓紧跟着出去，一抬眼就震惊，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这！这么多人！
眼前庞大巍峨，最中央一条长柱，高而粗大，似金属制的，其上密密麻麻，像树干分支一样伸着各种机械臂，浮行扭动，时而互相交汇，连接一下，便是电光闪烁；而那些机械臂上，全是人！穿白衣的，专心操作着，即使有些在地上走动，也行色匆匆，一片死寂。
“怎，怎么办？”年晓惊慌，联想车上追击，突觉胸口痛，“他们会不会抓我们？”这么多，打不过啊！
“嘘。”权志龙伸手，食指竖唇边，安抚性眨眨眼，拉着她不退反进。接近人群，年晓越来越慌，心跳如鼓，使劲摇手：
“GD君，我，我们回电梯吧！这感觉怎么……自己羊入虎口似的。”
“不行。”权志龙轻声，“我想到完成任务的办法了。不过得靠近看看，才能更清楚。”
——任务？这特么和撞枪口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选择信他。
深吸一口气，年晓边走，边觉紧张过度，人反而平淡了，只听脚步踢踏，脑子空白一片——
啊！她大惊：有人拍她肩。
整个人一抖，死死扣紧GD手，感觉传来回应的力度，她才蓄起些勇气，战战兢兢回头，猜度其身份……但那人却是她猜不到的。
“太阳君！”年晓大喜过望，差点扑上拥抱，笑得一脸灿烂，“快，跟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太阳抬眼，冷冷看她，面无表情地，“我要留下来，为帝国的繁荣贡献力量。”
……纳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