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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举手之劳 ...

  •   茶马帮被灭了,只不过漏了条大鱼。
      茶马帮的大少爷,呼伦跑了,还连带着呼雅那朵白莲花也不见了,把明二少气得够呛。
      此战,江龙算是立了头等大功,他让青云帮主动掺和进来对付茶马帮,至少让漕帮没了后顾之忧,虽然又多了人分一杯羹,不过漕帮还真吞不下茶马帮的全部地盘,所以鸿天老早就算好了,没有江龙也会有另外一个说客去给青云帮吹吹风。
      江龙得了帮主的看重,明正明响两人待他也不大相同了,多有拉拢之意,一口一个小江哥,明响还将追踪呼雅的事私下托付给他,还说若有消息必有重谢。
      收尾工作结束得差不多,江龙才约了玉白堂出来喝茶。
      玉白堂知道这些时间漕帮大小堂口都忙,也知道去了估计也没人搭理,所以上午去学校上半天课,下午请假跟着他三叔四处看看生意。看见江龙身边的人给他带信,他想了想还是赴约。什么时候起,连与他见个面也得他匀出时间,真是身份变了,什么都跟着水涨船高。
      江龙约的地方在一个临湖的公园,湖光山色风景正怡。他去的时候,玉白堂已经点了壶碧螺春喝上,远远望去,宛若画中仙,笔墨浓淡恰好。见他而来,玉白堂偏头回眸随之微微一笑,他心中难免感慨,到底是何等佳人才足以匹配他家小白。
      “小龙哥,你来了。”玉白堂打了招呼,给江龙倒了杯茶。
      “他娘的,这些日子可真够忙活的,巴不得一人掰成两半用。”江龙抱怨了句后也不客气端了茶就喝,然后看着玉白堂说:“茶马帮的事你知道了吧?”
      玉白堂不紧不徐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也没看江龙,一门心思的专注着手里的茶艺,洗茶、闻香。
      “你那同学,呼伦跑了,听说去了香港。”江龙放下茶杯又看了眼玉白堂继续说:“漕帮是百年大帮,一直管着锦城水路道场,没想到他茶马帮走马贩茶的少主居然走水路逃了。茶马帮这事也算是漕帮这几年做的唯一大事,那么多人思前想后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留余患。小堂你明白我的意思。”
      玉白堂抬眼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放走了呼伦?”
      “我的意思是,这些日子码头走货的除了上瑶徐家、连家、就你们玉家。,其他两家一家卖烟土一家搞枪火,都和漕帮打断骨头连着筋,玉家那么大一艘船就运个丝绸玉件别说藏个人,就是十个呼伦也藏得下。”
      “江堂主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呵,这是且不说与玉家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请江堂主拿着证据,才好对簿公堂。”
      “小堂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查到你与呼雅见面的事,明正明响也能查到。这事是跟玉家没关系,不过你姓玉,有了事儿,别人就认着你是玉家人。今儿我来就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见着江龙义正言辞的模样白玉堂心中百般感慨千丝纠结只化作一声叹息,他低语回答:“没有为什么,不过是还个人情罢了。”
      “这个我不信,若说是人情,你犯不着叫呼雅带着那么多钱财离开。你就那么喜欢那丫头片子,为了他得罪漕帮?”江龙忽高忽低的音量宣示着他对小白为了一个女人,让他左右为难而不满。
      有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既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怎么不关的的事,你是我什么人?”江龙激烈地反驳,而后又一脸晦暗地轻轻地吐了句:“你怎么说就真是伤我的心了,小堂。”
      “我是你什么人?”
      玉白堂话不及落音江龙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到:“你是我兄弟,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亲人。”那是不容置疑地坚决而诚意。
      “哥,你喜欢男人?”玉白堂相问,说出这段时间的疑问与困惑。
      江龙撇开玉白堂的对视,难道我和蒋延的事他知道了?不知是何原由,江龙选择了否认:“别瞎说,怎么可能。”说着说着,将手从他手背上移开,随着还有话题,他说:“我把看见你和呼伦有过接触的线人做了,你放心,明响绝对查不到你。”说完,他心里又补了句:小堂你不知道为了你,我第一次做背叛漕帮的事。不过既然是你,要我的命又如何。
      玉白堂并没有注意听他后面说的话,他在意的是江龙居然没有承认他与蒋延的事,这不像他一向敢做敢当的性子,难道是怕自己去找蒋延麻烦,他居然为了个外人与自己生分!
      玉白堂心中冷笑,面上只冷清地答了句:“哦,明白了。”
      他这个态度不免让江龙心寒,自己左右忙活欺上瞒下就只得了这句,他江龙若对人好也不图一个谢字,何况是他在意的人。江龙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句,小堂不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到底是变了。
      在各自猜忌中,两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在玉白堂得知江龙外面的姘头是蒋延后,他的心里似乎闯进一只刺猬,被扎得千疮百孔,透不过气来,夜里睁着眼躺了一晚。
      第二天在学校他偶然地和呼雅说了句她喜欢的香水需得等几天从香港那边运转过来,黄浦港口被军阀戒严,连锦城的大小水陆道场都受牵连,只进不出。呼雅很意外,她心中暗自爱慕的人居然能记着这些小事,意外的同时又加着几分欢喜,直说不碍事,劳烦记挂。
      而后不出玉白堂所料,当天下午上课时呼雅就对他说呼伦有事找他。
      呼雅一直节食,除了高兴的时候对着自己爱吃的就管不住性子,这一点和她一桌吃饭的呼伦自然知晓,随口问了句今儿是什么事让大小姐高兴?而呼雅还一直憋着,没人分享她的愉悦之情,于是将早上玉白堂的事高高兴兴地说了。
      呼伦听后蹙眉若有所思,而后挑眉问到呼雅:“你们班长下午在学校?”
      呼雅点头:“嗯,应该来的吧,下午有驾驶课,我有问他去不去,他说要去的。”
      呼伦放下碗筷,往椅子上一躺,大大咧咧地说:“妹子,给哥带句话,让他下午四点在后校门隔壁巷巷口等着。”
      “哥,你找白堂有什么事啊?”说实在的,呼雅还真不想她哥和她喜欢的人太过近乎,可能是女人的直觉,总觉得白堂与呼伦搭在一起准没好事。
      “怎么,老爷子不在,哥的话也不听了?”呼伦在茶马帮的霸道谁不知道,连他亲妹妹都怕。
      呼雅连连摇头:“没有,我帮哥转达就是了,哥,别生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生意上的事,你也别多问,放心,你哥我不为难你那心上人。”呼伦说得很随意。
      呼雅闻言放心,又被说中心事,撩了句“哥,你胡说什么啊”人转身就跑了。

      玉白堂四点出现在隔壁巷,生意人最看重个准时,他见四下无人,正失望之际忽见墙头翻身而下一人,如鹞子翻身平稳地落地。不是别人,正是茶马帮少帮主,呼图之子呼伦。双十年华,弱冠之期,若非少了几分运势,锦城日后必定有他的一分天下。他身上的气势丝毫不比江龙差,若说江龙是藏而不露,呼伦却是锋芒毕露,难怪漕帮要挑在他羽翼未丰之时下手。
      “怎么,是有些日子不见,就不认识了?”见面前的人打量自己,呼伦挑眉,语中带着调侃,面上却不见似乎玩笑。
      玉白堂闻言,依着江湖旧礼执手抱拳,喊了句呼伦少帮主,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任由呼伦绕着自己身边走了圈来回打量。说来也巧两人今儿的穿着都是白色衬衣加马甲,卡其长裤黑色皮靴。一个英俊明朗,一个霸气恣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比武的剑客谁先出招谁就输了。
      最后呼伦耐不住性子:“说吧,找哥哥我什么事?”
      玉白堂听得哥哥二字,眉头一蹙,看着面前离自己一丈开外的呼伦说:“如果白堂没有记错的话,今儿是呼伦少主托呼雅同学相邀于此。”他话刚落音,就被一股冲力带着靠在墙角。
      此时,玉白堂已经被呼伦扣住他的颈项,只稍稍再用一分力他将命赴黄泉,他渐渐地呼吸困难,开始挣扎,却又被身上的腱子肉压制得不留一丝间距,奈何不了。就在玉白堂快窒息的时候,呼伦突然松开了手,新鲜的氧气迫不及待地进入他的肺叶,他弯下腰红着脸狠狠咳嗽。
      而呼伦冷冷地在旁边说了句:“哥哥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待玉白堂顺过气了又才上前一把把他抓起,抵在墙壁上,“这下可以说了,为何算计着呼雅引我上钩,你别告诉我就只想见我一面?若真是如此,你这等美人相邀,哥哥自是欢喜。”说完,一双贼手已经抚上玉白堂白皙而泛红的面庞,看着那双眼底噙泪神油的眸子,心底就有一番想狠狠折磨他让他哭泣的快感。
      不得不说,茶马帮呼伦少主真是不折不扣的变态。经此一事后,玉白堂就没少在他身上栽跟头。
      玉白堂心中暗骂了句变态,将脸偏向一边躲过呼伦的触碰。呼伦不甘心,直接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见躲不过,玉白堂也不挣扎,就直直地看着呼伦说:“也没什么大事,少帮主若有闲情在这里打压我,不如多留份心眼看看现下的局面,漕帮和青云帮已经搭上了,锦城三大帮派虽表面和气,私底下却并无过多来往,现在其中两派突然抱团,呼伦少帮主,你说说这是为何?”
      呼伦听他这么说,稍稍地松了手劲,却也舍不得那嫩滑的触感,一边动着大拇指摩挲一边说:“你是在说,老爷子和着漕帮老头金不换去鸣沙山一事有诈?”
      玉白堂努力不去在意那有厚茧的触感,又盯着呼伦说:“金长老账簿一事我知道,漕帮的人肯定知道,所以他们是有备而来,而且青云帮肯定不会让漕帮吞下茶马帮这块大肉,一人独大,势必会趁机联手。”
      他奶奶的,小爷我就说那金老头一副贼眉鼠眼样儿,老爷子就是被谜糊涂了,不肯听劝,不行,得去救他。我呼伦的老子,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趁着呼伦分神之际,玉白堂将他的手拍下还顺势轻推了他一把,将两人距离拉开,不知为何又出言劝了句:“此事事关生死存亡,若不能保全大义,只一句古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玉家有货必须赶在两日后发出,东港、早上四点。”
      在他临走之际,却又被呼伦拉住衣袖问到:“你,为何帮我?”
      玉白堂只是侧身答道:“还你一个人情。”
      呼伦知道他是在说当年他替他揽下在鸿宾楼一坛子砸了明响一事,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上,呼伦心下一喜面上却说到:“哥哥我可不信,你是为了江龙和蒋延那档子事生气来着。”说着就见玉白堂脸色一变,又加力拽住那要挣开的手继续说:“看来你还真对江龙起了那心思,如此说来,我们倒是一样的人,自己得不到的,绝不成全。”说完就放开了那雪白的长袖,看着那人恼羞成怒,略有踉跄逃离的嫌疑离去。
      呼伦看着那背影,呢喃了句:我呼伦哪点不如江龙那小子···

      玉白堂也不知到底为何要帮着茶马帮,看着蒋延和江龙的关系,他甚至会超过自己,超过自己在江龙心中的位置,所以玉白堂他需要有所行动,需要做点什么,打破他们原本设定好的局面,而呼伦就是他选择的那个变数。
      只是没想到呼伦一语道破他心中他不愿承认的那一点,更没想到的是,这日他放走了呼伦,铸就了他的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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