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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哦,是他 ...

  •   自从玉白堂把账目上的问题给江龙一说,江龙就上了心,两人还作了不少猜想,那些人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准备闹腾出什么样的动静。
      按道理说,漕帮这每个堂口的账目没隔半个月都会上交到总堂口由三长老过目汇总,然后再呈交给帮主,三大长老虽各自为阵,但帮主鸿天下得一手好棋,虽看重明家两个小辈但明绝一不管人二不管钱,没什么家底,另两个长老一个培养考查提携后辈的姓史、算是管人,一个管帐的姓金,钱自然搁帮主金库里存着,金长老虽管着漕帮命脉,但他手底下的人可都是史长老安排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再者还有明长老这个监察总管搁那儿。
      所以江龙和玉白堂两人合计了一番,这么大一笔钱得买多少枪支弹药和人马,其一,若帮主不知道,那么这事就是三个长老终于放下各自的矛盾联合起来想要推了鸿天下台;第二,若鸿天知道这事,那漕帮就没有内乱,估计是做戏给别人看,然后出其不意将矛头指向另一方。
      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若鸿天倒了,杜一水是他亲信,江龙又是杜一水亲信,一锄带起三根藤,一藤还三蚂蚱;若鸿天不倒,两派交锋难免有死有伤,那他这个冒着热气的新堂主可是相当惹眼啊!总之一句话,不得不防。
      不过江龙倒是心喜不已,反观局面,越乱他越有机会,有机会就能成事。又怕玉白堂担心自己,当下保证绝对不乱生事,好好地做镇西堂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他没说下一句,人若犯我,必杀他全家,吃他家口粮睡他家地盘去。
      之后有几日,江龙没什么事就往杜一水新堂口那边跑,干什么去呢,自然是去探探口风,看看头上那老不死的帮主到底是咋想的。
      杜一水虽一肚子坏水,但于江龙是不打不相识,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弟,聪明上进身上还有骨子硬气,最重要是知恩图报,还给他挡过几刀,于是两人也算是拜了干把子兄弟。他看着江龙老在他面前晃悠,昨儿问问账簿前儿问问新兄弟怎么样,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眉目,也端着没吱声,直到江龙实在不想两头跑直接开问,问他知不知道那死账。
      江龙看着杜一水一脸坏笑,就知道他看自己左右打转的笑话,也不气恼,直接又问了句:“杜哥,你就给句痛快话,老头儿知道的吧?”
      然后见杜一水点头,心说那自己他堂主还算是稳当了,又问:“那对面是哪方啊?”
      杜一水看了看左右没人,也没说话,只从桌上把茶杯端了起来,也没看江龙,自己喝起来。
      江龙心下明了,茶马帮。

      没过多久,漕帮就乱了,有人传出,管帐的金长老再外面私设仓库被帮主给抓住了,这金长老管了漕帮一辈子的帐得该挪了多少钱,见东窗事发就带着银子人马夜遁,跑到下属一个堂口,准备和总堂口开战。
      江湖上各大赌场里都开了局,赌到底是金长老与洪帮主谁输谁赢。
      没过几天,又有人私下口口相传,那金长老早就和茶马帮勾搭上了,这次是有备而来,所以快别押鸿天了。
      蒋延看着这几天老在面前晃悠的江龙,不免一问:“哎,你漕帮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搁这儿陪小爷喝茶?”
      江龙不以为然毫不在意地说:“那点屁大的事也算什么大事,还没打起来呢,急什么!”说完,往人嘴里塞了颗剥好的葡萄。
      话说这蒋延和江龙自从鸿宾楼一事后,江龙表了态,蒋延与明响同班,明响被砸了后被关了禁闭,他就少了个斗嘴的,恰好那段时间江龙把玉白堂看得紧,时常护送着就怕被人下了黑手,那时锦城还没兴起洋汽车,还是人力黄包。蒋延坐着黄包车上总能见到等在校门口的江龙,也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后来熟了后,也开始指挥起差事来。而江龙也不含糊,说过的话都得应着,于是一呼百应。蒋延自是不会亏待手下替他办事的人,也请蒋延下了几次馆子,下了馆子就得喝酒,于是两人就成了酒肉朋友。再后来蒋延在呼伦那边受了气,再怎么打也打不过人土匪出身的,于是就让江龙教他几招拳脚功夫,不知这么的,两人比划比划着就弄床上去了,得,这真成酒、肉朋友了,拳脚功夫也成床上功夫。
      于江龙而言,打他十五岁跟杜一水逛窑子开了荤腥,这些年打他床上滚过的女人自不在少数,反正都是逢场做戏,至于怎么就和这蒋延狼狈那啥了,一来这蒋延生来就是个兔儿爷,对着男人来劲,二来他这么一个玉人往江龙身下一趟,加上那一管子声音,叫得江龙是一个春心萌动,一来二去凑巧得了好事,两人都尝了这鱼水之欢,于是每隔个三五两日就找地厮混一把,这关系算起来也有个一年半载。蒋延虽面上横了点,嘴也尖酸刻薄了点,不过往床上一躺,把他弄舒坦了,他能比女人还女人,天生尤物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江龙对自己的伴向来温柔的很,于是越发对他和颜悦色,百般哄着捧着。
      江龙一边搂着人一边剥葡萄皮,还一边说:“若这次茶马帮被漕帮给灭了,下一个就轮着青云帮了。”
      “呵,你条小泥鳅本事没有口气倒是挺大。”蒋延对着送葡萄的指尖咬了一口。
      江龙心说我有没本事你不知道,再说没本事能让你躺我下面,但他没有对着应嘴,只是一脸正色说到:“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
      蒋延看难得说他自封的过江猛龙是泥鳅一条没接着辨声儿,又是一副难得正经模样,心里不免思量了番问到:“你的意思是你们漕帮这次给茶马帮下套?”
      “嗯,你还不算小笨蛋。”江龙见算是开窍了,心情不错地往蒋延耳垂一含,轻拢慢捻辗转反拨。
      这么一亲正中蒋延敏感点,痒到了心里,他扭身躲闪,最上却不饶人:“骂谁呢?你个混蛋才笨蛋。”
      江龙一笑,也不在意,就说:“我是混蛋是笨蛋,你不也让我搞到手!感情你就喜欢我这样的混蛋?”说完又圈住蒋延在其脖子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唇印。
      “你个流氓,给我死开点。”蒋延一声微嗔。
      “我要死了,你不就守活寡了,不过我还就喜欢对你耍流氓。”江龙说着就对人上下其手。
      两人完事后,江龙搂着蒋延来了句,青云帮再不凑合进来,漕帮可真就一人独大了,也就我俩这关系,否则我能胳膊肘往外对你巴心巴肺?
      蒋延看着那张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脸,真诚真挚,或许他蒋延看上江龙就是因他那份情深。此后,若干年,暮然回首,那份情,就是蒋延打死也不承认的江龙对着玉白堂的情真意切。

      一夜之间,茶马帮的堂口被血洗,茶马帮死伤无数,地盘被漕帮和青云帮瓜分干净。
      那几日动乱,玉白堂实在是吃不下睡不香,去西堂口几次都没见到江龙,终于见了一次也没顾上说几句话,不过偶然一瞥他倒是看见江龙脖子上的印子。那一霎,一股未知名的情绪在脑海里炸开,他恍惚间想起在上海那时威出廉当着他的面埋进那小倌颈子重重一吻,而后那小倌不甚娇羞嗔笑,历历在目,真是恶心。
      玉白堂问了堂口的人,是谁请了堂主吃饭,得到了答案后,煞白着脸离开,一路跌跌撞撞。
      是他。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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