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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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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安通知小青自己另有事情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去城外。
远远地,便看见松北坡上围着好些个松北学堂的先生,连穆老先生都在,傅思安急忙跑上前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穆先生今早,在崖边行走的时候,脚下打滑,跌了下去,幸好手抓着了藤蔓,那时只一个吴先生同穆先生在一起,他在上头试着拉穆先生,但实在拉不动,又不敢走开去叫人,便在原地喊人。正好,越王陈云戈经过此处,听见了吴先生的呼救声。
陈云戈本想拉老先生上来,可穆先生落崖之际,藤蔓被锋利的崖壁割了好些个口子,已有不堪其重的迹象。为了保险,陈云戈便自己攀着崖壁下去救人了,后来好不容易把穆先生背到了崖顶,吴先生和后来路过的一个农夫,一起先把穆先生拉了上来,再想拉陈云戈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一脚踩空,就滑了下去。
大家吓得去了半条魂,好在不一会儿,便听见陈云戈在底下喊话,说是途中抓着了崖壁生出的一株树,无碍,只是没有力气爬上去了,要先下到谷底再想法子回去。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穆先生心急如焚,不停自责,称是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若真连累的越王有什么事,自己真万死不足谢罪。
吴先生倒是冷静,说已经遣人去通知王府,学堂仍在正常授课,他们几个没课的先生在此处等王府的人,顺便商量对策。
傅思安听得陈云戈果然无碍,心中安定了不少,安慰了穆先生,便道:“刘先生,张先生,你们二位,请先陪穆先生回学堂,我和吴先生等在这里可以了。”
穆先生一开始不大想回去,但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撑不住,想着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也还是走了。
傅思安同吴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起不远处的一朵花,二人争论起那花是什么花,吴先生为人耿直,听不得傅思安胡说八道,便想去拾一朵落花,来同傅思安讲讲这到底是什么花。
哪料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傅思安已经没了影儿,吴先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了什么花,赶紧到崖边去看,看见傅思安扒着崖壁,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是急的要命:“傅姑娘,您这样太危险了,快上来吧。”
傅思安一笑:“没事儿,等会儿王府的人来了,你便同他们说,我已经下去寻人了,让他们等着就是,底下的地形我晓得的。”
“不成……啊,您别再下了。”
傅思安不再理他,专心攀着崖壁下去,吴先生看她下的又快又稳,心放了一半,虽仍是着急,却也不敢在说什么,怕傅思安分心。
傅思安很快就下的没影儿了,吴先生仍是探头在悬崖边看着,一面焦急的等着有人过来,好商量法子。
傅思安下了悬崖,四处望了望,靠近悬崖的地方是草地,还有一条小溪流过,稍远之处,便是一片树林,林中树木算不得十分密,但也不稀疏,放目望去,看不出树林有多大。
只是所见之处,并未瞧见陈云戈的身影,她又喊了两句越王,没有回音也就放弃了,拿着苏陌给的地形图研究了一下,想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大,找到陈云戈可能去的地方,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傅思安收了地图,看自己在悬崖壁上攀了那么久,浑身脏兮兮的,便去了溪边稍作梳洗,一面想着,以常理来看,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想要走出去,应该会选择顺着小溪走,至少不用担心饮水问题,还没有那么容易迷路,但是陈云戈真的很难说,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不说要猜他打算怎么出去,他想不想出去都还不知道呢。
对了,陈云戈怎么会掉下去的,还有,他一大早的跑出城去是要干嘛?
他一定是故意的,只怕就算没有这样的意外,他也要寻个机会搞出些什么事来,他应该是在躲什么。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必要急着出去,那他就一定还在附近,只是故意藏起来,不想被人找到。
混蛋。
傅思安暗暗骂着,一边拿出苏陌给的信,大概弄明白了出去的方向,便一路大喊着越王,往那边去了。
傅思安猜得不错,陈云戈的确是没急着走,但是在看见傅思安从上头下来的时候,立刻就跑到树林里去了,还躲在了树上。一开始,他没瞧清楚下来的是谁,连是男是女都不晓得,只当是府里或宫里的人来寻他,后来傅思安到了崖底,又大声叫他,他才认出,来的是他前几日见过的酒楼老板。
陈云戈本来对傅思安没什么好印象,见了一面,只觉得她行事古怪,莫名其妙,不知她背景底细,连她名字都不太记得,看她来崖底找自己,摸不清她是为什么来,是谁派来的,也就未曾露面。
后来看着傅思安一路喊着自己的名字进了树林,还越走越深,有些担心,就悄悄跟了上去。
那一整片的树林并非天然长成,而是人为布置的一个树阵,一旦知道了树阵的阵法规律,走在其中,其实并不容易迷路,而苏陌给的地图把整个树阵都画得清清楚楚,破阵的法子也一目了然。
傅思安当然不会迷路,但陈云戈就未必了,他一路远远跟着傅思安,傅思安走得快,他虽察觉到林中古怪,却也来不及做标记,眼看着傅思安越走越深,他心里越是不安的很,想着决不能再进去了,便应了傅思安的喊话,大声道:“傅姑娘,我在这儿,别再走了。”
傅思安分明听见他的回话,却是假装没有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故意绕了几绕,利用树阵,很快消失在陈云戈眼前。
陈云戈看着她越走越快,觉得不对劲,也加快了步子,施展轻功,可仍是没追上,还叫她不见了踪影。
陈云戈知她故意,一边小心向她消失的地方走去,一边大喊道:“傅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傅思安看着陈云戈防暗算的谨慎样子,便觉得不暗算他一下真的太不好意思了,默默地捡了根粗树枝,守在树后。待他经过,便一跃而出,手拿树枝刺向陈云戈,陈云戈早有防备,却不料傅思安的招数实在古怪,他全然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傅思安手中的树枝抵住了胸口。
傅思安丢了树枝,微扬起头,得意的看着他,“越王爷,小女子的武功怎么样呢?”
陈云戈双手抱胸,语气上扬,不屑道:“不怎么样啊,武功好的话又何必偷袭。”
傅思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杀你是足够了。”
陈云戈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子,才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啊。”
“为什么来找我,谁派你来的?”语气依旧不善。
“这个嘛,你客气着同我说话,我便告诉你。”
“你!本王让你说你就说,你敢抗命?小心本王治你的罪。”一般来说,有人不顺意了,陈云戈便爱拿王爷的身份压人,先前在酒楼,傅思安已是有所体会,那会儿还有所顾忌,都敢那般整他,现在他们人在悬崖之下,与世隔绝,她难不成还会被他唬住?
“你要治罪就治罪啊,我不说反正是不说,你奈我何?”
“哼,本王也不稀罕知道!”
“……”你这么轻易认怂你父皇知道吗?
陈云戈懒得同傅思安纠缠,转身就走,还别扭的丢下一句话:“不想迷路就跟上来。”
傅思安才不信他方才那一会儿就搞清楚树林的阵法了,但看他往回走,也默默跟了上去,开始还好,后来就越走越不对劲了,花草树木一会儿似曾相识,一会儿又像是未曾见过。
陈云戈虽知自己走错,却也是不急,反正林中有野果可以充饥止渴,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也没什么,正好,他并不打算那么快就回去。
但傅思安却不想露宿山林,看了看日头,又算了算自己身处何处。总之,要在天黑之前走出树林是不可能的了,但这附近,应是有一个山洞,去那儿还是来得及的。
“喂,你到底认不认路啊,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走出去!”
陈云戈突然停下,转身道:“不认识啊,我迷路了。”
傅思安被他的坦诚噎了一下,“那让我来带路好了。”
陈云戈爽快的答应,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地图上所示山洞的位置,傅思安却只是瞧着一块长满藤蔓的石壁。
“哎?怎么不走了?”陈云戈看她停在一块石壁面前,走上前问道。
“没什么,我累了。”傅思安转身,靠在了石壁之上,手悄悄探向身后,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手指触到冰凉的石壁,心里不停默念着:机关,机关呢。
“你干什么呢?”陈云戈看她将手埋进藤蔓之中,很是莫名奇妙。
“没啊,我……我玩儿呢。”
“是吗?”陈云戈也没多心,看着天色似乎有些暗了,便道,“那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附近拿些干柴,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哦,好的好的。”
陈云戈一转身,傅思安就拼命去扒石壁上的藤蔓,他听到异响转身,傅思安正好按到石壁上的一个凸点。
轰隆一声巨响伴着滚滚尘埃,过后,石壁沉入地下,一个洞口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怎么回事?”陈云戈简直目瞪口呆。
傅思安也被吓到了:“我……我不知道啊。”
陈云戈才不信,但也懒得纠缠,“走,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