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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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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安看着所有人都进了后院,大堂中空无一人,稍稍松了口气,提起裙子,坐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上。
这时,雅间内,陈云戈与沈易已经重新入座,门外走来几名伙计,将菜、酒、茶逐一端上桌。
陈云戈道:“这家酒楼什么时候开的,怎么我都没有听说过?”
沈易笑道:“回殿下的话,开张有一年多了,就是殿下上次出征后不久。”
“一年多……但是本王是真好奇啊,你,沈大人,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么个奇……特的姑娘的。”
“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几年前我在外地遇险,是思安救了我。后来,她来京城做生意,我们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是缘分吗?依本王看,没准是那姑娘瞧上你了,特意来京城找你的。”
“王爷真是说笑了。”沈易笑得有点勉强,看着伙计们都上好菜,斟好酒,倒好茶离开,忙举杯道:“王爷,沈易先敬您一杯。”语毕,一饮而尽。
而后,沈易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精彩,嘴唇狠狠地抿着,努力的吞咽。
“沈大人这是怎么了,酒有问题?”陈云戈说着,自己稍稍抿了一口酒,却是立刻吐了出来,“这是人喝的吗?”
沈易好不容易将酒咽了下去,只觉喉头难受的紧,却忙着替傅思安说话:“王爷息怒,思安必是一时粗心,拿错了酒,臣这就叫他们上好酒来。”
“行了行了,本王不怪罪你那朋友就是。”陈云戈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喝点茶,漱漱口吧。”一边自己端着茶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
全吐了。
“这什么破茶!”
“茶怎么?”沈易半是疑问地将茶杯拿起,也想要尝一尝味道。
陈云戈赶紧拦着他,“你还是别喝了,你喝了又不肯吐,会要命的。”
“啊?”沈易愣了一会,忙道:“王爷息怒,这……”
喝了奇怪的酒、茶,陈云戈原本就不太高兴,又被沈易一口一个息怒弄得烦不胜烦,一拍桌子站起来,颇有怒火:“你不能换句话吗?一直息怒息怒的烦不烦!”
沈易也忙站起来:“臣请王爷……息怒。”
陈云戈不耐烦的看了沈易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来人!”
“人呢?”一出门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大堂,陈云戈怒道,“人都哪去了?”
“越王爷有何吩咐?”傅思安站起身来,答应着。
沈易也走了出来:“思安,这怎么回事?”
“二位还满意今天的酒菜吗?”
“满意?”陈云戈气极反笑,大步走了过去,“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自己去吃,把整桌酒菜吃完了,本王就不计较你今天的冒犯之举。”
陈云戈走到楼梯口,右手抓着傅思安的左手小臂,傅思安忙用右手抓着陈云戈的手,陈云戈隐隐察出傅思安手上的力道不一般,也将左手用上,二人四只手缠着,陈云戈想拉走傅思安,却是未成。
“看不出来,你还会武功啊。”
“防身嘛。”傅思安笑了笑:“王爷你别这么激动,听我解释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拿那种难吃的东西来给本王吃,你分明就是存心要找本王的不自在。”
“这个呢……其实我们酒楼的东西都是很有意义的,就像我刚刚弹的曲子,那可是我朋友在他临死之际,回忆一生所成的。”
“你提到你过世的朋友,语气可是很开心啊?”
“不不不,那是因为他当初确实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但是后来又活了嘛。”
沈易走到他们中间,着急道:“思安,你别说了。”
傅思安没理他,“还有酒,名叫离人泪,是我朋友在无家可归的时候,创造的酿酒秘方;茶呢,是单思茶,我那朋友难得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惜不能有结果,于是他将万千心绪寄托到这杯茶上咯;最后是那些菜,我们用的很特殊的法子来做的,也是我朋友……”
“哦!原来那些菜你也做了文章啊,还好我没碰!”陈云戈简直是要被气死了,“说,你做了什么手脚?”
“呃……也没什么,就是多放了点辣椒。”傅思安先时有些犹豫,说着说着便又开始信口开河,“这也是我朋友经历诸多,才好不容易发明的做法,叫思如狂。”
“呵,你那位朋友可真是不容易啊。”陈云戈冷笑,“又是生离死别,又是爱而不得,最后还发了狂!”
“那人家活得精彩啊,对吧?其实我那……”
“好了,少给我扯!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你不把我桌上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的,本王决不罢休。”
“不是,殿下,这个事情还可以商量的嘛,您不喜欢吃我们酒楼的食物我们可以……”傅思安心里盘算着,只要拖到砸场子的人来,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去吃东西。
“你少废话,给我走。”陈云戈又拉了一下,傅思安仍是不动,“你好大的胆子,敢违逆本王的意思!”
“王爷,请您息怒,思安一时糊涂,您何必同她一介布衣斤斤计较呢?”沈易想去分开陈傅二人。
“沈易,走开点,你这弱不禁风的很容易受伤。”
“沈大人,你搞清楚,是她先故意这样整我,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你的女人。”
“沈易!你刚跟越王胡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说我……那个。”
沈易一下子两头都没讨到好,也有些埋怨自己不会说话,却是忙着同傅思安解释:“我没有说什么,真的。”
傅思安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有些不忍,低声道:“没说就没说,我相信你就是。”
这会儿,砸店的总算是来了,看着一大群人冲进酒楼,纠缠着的三人下意识的就散了开来,傅思安松口气的同时,也多了另一分紧张。
看着一帮混混冲进店中,陈云戈莫名其妙,因着气还未消,语气甚冲:“这什么呀?你的人?”
“呵呵。”傅思安干笑两声,“是找我麻烦的人。”
陈云戈拍掌大笑:“活该!你这样的黑店,早该有人来治治了!”
混混已经开始砸店。
沈易想到自己找陈云戈的目的,正想着请他帮忙,就被傅思安推进了一间空着的雅间里:“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好好呆着,别出来给我添麻烦。”
“思安!”沈易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后傅思安已经关了门,沈易想开门,却是才将门拉开一条缝,又迅速被傅思安拉紧,“别添乱!”
摆平沈易后,傅思安看向陈云戈:“这个,越王爷,帮忙打一架怎么样?”傅思安故作轻松的偏头示意。
“你这样陷害我,还想要我帮你……说真的,我现在很怀疑,这件事情也是你安排的。”
“殿下多虑了。”傅思安面上佯装淡定,心里却想着:这家伙猜这么准?
“管你是不是……我先走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倒霉的份上,本王就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说着就要往楼梯下走。
“喂,陈云戈。”傅思安一把抓着陈云戈的衣袖,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不是,我是说越王殿下,你这样就走也太不仗义了吧?”
“放肆!”陈云戈佯怒,“你真当本王动不了你!”
“我没有啊!”傅思安一边拉着陈云戈的衣袖,一边稍稍挪步,靠住栏杆,冲着底下正砸店的混混挑衅:“只晓得在底下砸桌子有什么本事,告诉你,桌子椅子我有的是,你现在砸了,我们不要一个时辰又能重新摆好。回去告诉你们刘老板,只要我傅思安在这里,他休想伤我酒楼根本,咱们就耗着吧。”
混混里,领头的人是对面赏心楼刘掌柜的亲弟弟,素来无勇无谋,一向瞧不惯疏月楼的客似云来,连着对傅思安非常不满,而他底下的混混,看见傅思安的模样,一个个蠢蠢欲动,纷纷道:“刘哥,咱上去砸?”
那领头的人瞧着傅思安肆无忌惮的模样,又想着自家酒楼因为傅思安,常年客人稀少,心中更是充满嫉恨,在底下人的怂恿下,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都跟我上去!”
“松手!”陈云戈看着底下的人已经要冲上楼梯,实在不愿掺和其中,一个翻身越到栏杆外,傅思安惊了一下,却仍是未松手,陈云戈也懒得磨叽,一把挣开,傅思安被大力推得往后一个趔趄,陈云戈正要跳下去,又感觉自己手臂抓着了,接着听见傅思安的声音:“沈易,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王爷,您帮帮思安吧!”
“沈易你好大胆子,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说话的功夫那帮混混已经冲了上来,傅思安也顾不得那边么多了,趁陈云戈说话分神,迅速抓着他的肩膀,稍用巧劲,毫无防备的陈云戈被她一带,就摔在了走廊中,
傅思安拉着沈易迅速退后。
混混们拿着棍棒冲上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摔在地上的陈云戈,陈云戈穿着并不华贵,混混们又没瞧见他的脸,只当也是疏月楼的人,举棍就打。
陈云戈反应迅速的避过了,接着就是反击,三下两下就把那帮人打的毫无反击之力,如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走了。
陈云戈冷笑着活动手腕,也不回头去看傅沈二人,边走边道:“多谢沈大人了,本王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王爷息怒!”沈易想要上前告罪,被傅思安叫住:“沈易,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故意的,很抱歉。”
“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帮你,但是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沈易难得对傅思安说出责备的话,只是语气依然十分温和,全非生气的模样,倒是含着满满的无奈。
傅思安沉默了很久,低着头,有些犹豫,然后终于开口:“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