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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IF 我的吸血鬼父亲 ...

  •   1

      “Merry Christmas!”我拉着行李箱踏入昏暗的公馆,兴高采烈地大喊,黑暗中的雾气被我的声音干扰而飘动,一点烛光幽幽地燃起,照亮泰伦斯的脸。

      “圣诞快乐,泰伦斯。”我把礼物盒塞给泰伦斯,“好久不见,家里还好吗?”

      泰伦斯沉默地接过礼物盒,“圣诞快乐,科维斯少爷。”他干巴巴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清爽地撩了下头发,“我不知道啊,我刚下飞机,还没倒时差呢。”

      泰伦斯沉默地看着我,带着一种熬夜到凌晨两点之后爬起来上早八的气氛,他沉默地弯腰,沉默地行礼,“DIO大人已经知道您到了,”他说,“他嘱咐,如果科维斯少爷回来,不必直接去找他。”

      我点了点头,打算拎着礼物箱挨个敲门把其他人叫起来。

      2

      “科维斯……”父亲摇了摇酒杯,“很久没回来,感觉如何?”

      我是被泰伦斯一脚踹进来的,在深更半夜以礼物的借口把所有人都骚扰了一遍以后,泰伦斯带着一股浓浓的死气把我领上塔楼。

      “大家都没怎么变呢。”我感叹,“泰伦斯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脸,明明我嘱咐过他很多次不要熬夜打游戏。”

      父亲闷笑了一声。

      我用打火机点燃桌上的烛台,给爸爸的这份礼物我用丝绸和高档礼物纸好好包装过了,被他拿在手里掂量。黯淡的烛光慢慢照亮了这个房间,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大量的书架围绕着中央的大床,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活动。

      渡鸦从我指尖飞出,控制着那个女人离开房间。父亲用锋锐的指甲划开包装纸,“这是什么?”他一边问我,一边拆开盒子。

      一堆亮晶晶的首饰“哗啦啦”地如同流水一样淌落在床上,黄金、白金、珍珠、钻石,各色的宝石和贵金属将盒子填得满满当当一丝不剩,父亲有些意外又了然地挑了挑眉,看向我。

      我举着烛台走过去,烛光映照出的阴影随着我的动作而流动。我将烛台放在床头柜上,从床上拾起一条绿宝石项链举起来,父亲微微昂头,示意我为他戴上。

      “从乔斯达家的人手里抢出来的,”我说,“这是近年来发现的最好的祖母绿,我让工匠用纯金打造的项链,还有……”我用手像是掬了一把水一样掬起那些昂贵的首饰,“项链、戒指、耳饰……我花了很久才收集起来,都是我觉得和父亲大人很相配的。”

      “真是做了无用功啊,科维斯。”父亲用长着黑色长指甲的手指捏起一枚耳钉,他招招手,我靠近他,他用左手抚摸上我的脸。

      耳垂传来轻轻的刺痛,随后是血的气味,红宝石耳钉贯穿了我的耳垂,父亲舔了舔手指上的血。

      “我不需要多余的装饰,但这份心意我收下了。”他用手指挑起项链,“你的眼光的确不错,尽管尽是些庸俗的野心。”

      渡鸦蹦跳上床,它拾起一枚亮晶晶的戒指往父亲的手指上套,父亲轻柔地爱抚着渡鸦的羽毛,“在拉斯维加斯过得怎么样?”

      “很有趣。”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那里。”

      父亲“哼”了一声,他用手指梳理着渡鸦的飞羽,指甲没有划伤它,“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本来是想回来过圣诞节的,但是乔斯达家那边有异动,所以晚了几天。”我说,“空条荷莉因为高烧而昏迷,由SPW财团的人照顾,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她觉醒替身失败了,趁着混乱的时候多狙击了几下乔斯达地产的产业。”

      “无需在意。”父亲玩弄着渡鸦呈上来的戒指,上面的钻石折射着烛光,“我已经是完全之身,彻底适应了这具躯体,先前没有去取他们的性命只是不在乎,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反而省了我的功夫。”

      我弯腰从地面上拾起一环做成月桂叶形式的头饰,单膝跪在床上,轻轻地将它放在倚靠在床头的父亲身上,它轻柔地落进那些柔软的金发里,把父亲衬得如同阿波罗一样。

      “科维斯,”他唤道,示意我去他的身旁,“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无时无刻,”我说,将脸颊贴在他的手上,尖锐的指甲刺入我的颈侧,血腥味在黑暗的空气里弥漫,我望着即使在黯淡的烛光下也熠熠发光的父亲,“您是唯一爱着我的家人,我永远愿意为您而死。”

      失血带来阵阵眩晕感,我近乎虔诚地跪在那里,直到父亲的手指划过我的脸畔。

      “我不需要继承人。”父亲说,“所以我对你不抱有任何期待,钱也好,权也好,你大可以去人群中追逐自己庸俗的野心。”

      “科维斯,我不需要你。”

      3

      DIO低头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红色的胎发,绿色的眼睛,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自己的地方,他迟疑片刻,抬手用指甲戳了戳婴儿软嫩的脸颊。

      孩子的母亲将还没有起名的婴儿献给自己后,便积极地听从命令奔赴了下一个任务,空荡荡的公馆里只有婴儿酣睡时吧唧嘴的声音。

      小孩子肉乎乎的手抓住他的指甲。

      “哼,”DIO听见自己说,“反应力还不错。”

      小小的黑色幼鸟从婴儿和襁褓的阴影里渗出,张了张尚未长出羽毛的翅膀,它现在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鹌鹑,蜷缩在被褥里。

      “DIO大人。”恩雅恭顺地开口,“小少爷是天生的替身使者,北崎也一定是意识到了这点,才将他献给您的。”

      “您打算怎么安排小少爷?是送走,还是……”

      天生的替身使者。他无言地感叹。连本DIO都是用箭刺伤了自己之后才获得了世界,而这小小一只人类幼崽有着与生俱来的半身。

      “……”他从婴儿的手掌中抽出指甲,“既然他的替身是只渡鸦……”

      “科维斯·科瑞克斯(Corvus Corax),这就是他的名字了。”

      婴儿安然的睡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更加圆润,他呼呼大睡,手指抓着渡鸦小小的翅膀。

      4

      “佩特夏!”小孩子张开手臂,猎鹰的影子投在地上,它从高空俯冲而下,又在即将撞到科维斯之前扇扇翅膀急剧减速,以一种几乎算是悬停的姿态落在小孩子幼嫩的肩膀上。

      幼小的渡鸦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蹒跚,扑棱着翅膀跳跃,佩特夏“咕”了一声跳到地上,再一次做出起飞的姿态。

      猎鹰冲向天际,幼年期的渡鸦艰难地蹦蹦跳跳,科维斯扁了扁嘴,把鸡胸肉扔给巡回的佩特夏。

      “科维斯少爷。”恩雅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庭院里,“DIO大人在呼唤你。”

      “我洗洗手就去,恩雅婆婆。”科维斯说,他把剩下的生肉扔给猎鹰,佩特夏用爪子摁住食物,“父亲大人有说是什么事吗?”

      恩雅缓慢地摇了摇头,科维斯用手帕擦了擦手掌,和渡鸦一样蹦蹦跳跳地回到被阴影笼罩的公馆里。

      DIO在白天的时候不会离开塔楼。他洗净了手,迈着小短腿艰难地爬上塔楼过于漫长的楼梯,蛇一样的椭圆形瞳孔在黑暗中舒张,点亮了漆黑一片的视野。

      “父亲?”他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属于DIO的卧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了,渡鸦站在他的肩膀上一齐向房间里看去,在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科维斯,”DIO拿着一本外文的书籍,倚靠在床上,“把她们清理掉。”

      科维斯点点头,渡鸦张开翅膀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滑翔到女人们面前,又像是黑泥一样迅速分裂出数个,钻入尸体之中,像是穿衣服一样撑起骨骼,她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脖颈上的伤口快速愈合,排成一队走出了卧室。

      DIO放下书签,合上书,和小学生差不多大的孩子扒在他的床边,世界一伸手就把他提拎上来,幼小的孩子跪坐在丝绸的被褥上,幼小的渡鸦踩在他的肩上。

      DIO伸出手,渡鸦蹦跳到他的手上,“还是不会飞吗?”

      “我跟着佩特夏学了好久,”科维斯苦恼地承认,“但渡鸦还是飞不起来……虽然能张开翅膀滑翔,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法从平地起飞,佩特夏说渡鸦年龄还是太小,爪子不够有力。”

      他的父亲用手指轻柔地梳理渡鸦尚且还有些弱小的飞羽,渡鸦“嘎”了一声,用鸟喙蹭了蹭DIO的手指,“鸟类在起飞时需要一个推力,也许这对你和渡鸦来说要求还是太高了。”

      他伸手拍了拍科维斯的头顶,小孩子柔软蓬松的红发飘起两根发丝。这孩子完全不像他,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他不像是自己的孩子,但肩膀上的星形胎记又彰示了他的血统。

      “科维斯,你今年六岁了。”DIO平淡地问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科维斯说,蛇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学习替身的使用技巧,杀掉父亲的敌人,还有……”

      他低下头想了想,“我想学外语,父亲大人的书我有的看不懂。”

      看啊,多么柔软的一个孩子。

      他全心全意地信赖和仰慕自己,但这种信任又和属下的盲从和忠诚并不相同,这孩子总是会用崇拜的目光注视他,但又会积极地提问和质疑,他在学习,他在从自己身上学习一个恶人应有的品质。

      他要做一个达利欧一样的父亲吗?

      DIO的指甲划过科维斯的脸颊,掐起小孩子肉乎乎的脸,“我不需要你来杀我的敌人,”他说,“我会让恩雅给你找外语教师。”

      他肆意揉搓着儿子的脸,把它揉成各种形状,“替身的事你不用太着急,你现在还是太小了,根本派不上我的用场。……先等渡鸦学会起飞吧,你现在就是只连飞都飞不起来的走地鸡。”

      科维斯气愤地鼓起脸颊。

      5

      “我想要那个,父亲大人。”科维斯举起手,指向书架,“我够不到。”

      DIO闷笑一声,世界伸手取下那本书,用书拍了拍孩子的头顶,渡鸦不满地“嘎”了一声。

      九岁的孩子翘起脚也够不到书架的最上方,这里又没有梯子。科维斯抱着落满了灰尘的厚重书籍,用手帕擦干净上面的灰。

      “《物种起源》?”

      科维斯举起书,“我想知道渡鸦为什么能控制尸体,”他说,“为什么替身会有这样的效果呢?”

      DIO懒洋洋地撑着手臂,他看着儿子迈着小短腿坐在自己对面,“出去看,不要在蜡烛下看书。”

      “明明父亲都可以!”

      “你不可以。”

      科维斯鼓起脸颊合上书,椭圆形的瞳孔在微弱的环境光下放大。世界为DIO倒了一杯红酒,他摇晃着杯子,“继续说,你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我在想渡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科维斯说,“生物具有七大特征,呼吸、摄取营养、排废、应激性、生长和繁殖、遗传和变异。如果以现有的生物学进行定义的话,替身很明显不属于生物,相比之下,它们更像是附属在人类上的器官。”

      “那么这个器官为什么会具有独一性?我至今都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替身,它们会基于不同的原理产生不同的效果,那么渡鸦呢?为什么渡鸦能唤醒已经死亡的生物,重新赋予它们生命?”

      “那可不能算是复活,科维斯。”DIO抿了一口红酒,“充其量只是身体上的复苏,真正的灵魂上的复苏……”

      科维斯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说,“现有的神秘学不能解答我的疑问,我只能追求科学。”

      “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的,”DIO嗤笑,“你才九岁,看过的书不比本DIO的四分之一多,更何况是那些佶屈聱牙的神秘学大部头。在现代神秘学已经是被淘汰的学问,你甚至不知道哪些是可靠的,哪些只是为了惹人注目。”

      科维斯挠了挠脸颊,“我该继续在神秘学上的学习吗?”

      “看你自己。”DIO无所谓地抬了抬酒杯,“做你想做的就是了。”

      “你想学习科学的话就读书,想学习神秘学的话就让恩雅去给你找几个灵媒来,我对你没有要求。”

      “做你自己想做的,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

      6

      “人类的身体可以简单地形容成用大脑指挥的机械。”十二岁的科维斯踩着板凳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大脑发出指令,这个指令由神经传递到各个器官,控制人体的微小肌群在电信号的作用下发生运动,从而控制人体的移动,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DIO坐在科维斯的卧室的书桌前,看着儿子。

      “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说,在人死后,结构尚且完整的时候,刺激神经中枢,传递出电信号,就可以控制已死的尸体继续运动……这是我目前猜测的渡鸦的运作原理,代替大脑对完整的尸体发号施令,从而实现和生前一样的运转。”

      “但是为什么能修复尸体、以及保证它不继续腐烂我就不知道了。”科维斯摊开手,“但是我又恰好有了点新的想法。”

      “如果将尸体的神经拼接在一起,我能不能创造出不同于人类的‘生物’?”

      “有趣的想法。”DIO抚掌而笑,“需要什么就去找恩多尔,让他提供给你‘素材’。”

      “我年轻的时候尝试过类似的操作,不过显然不如你和渡鸦能做到的精细。”他说,“我曾经试过把狗的身体和人的头颅拼在一起,不过最后将其化作了尸生人,它也听不懂我的指令。”

      “尽管同为哺乳动物,但狗和人类的神经系统不完全一样。”科维斯擦了擦□□,粉笔灰扑在他鼻尖上形成一小块白色的痕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尝试继续父亲的这个课题。”

      “不算课题,”DIO说,“无需继续它,以你的想法为主。”

      世界闪现在科维斯眼前,用指尖擦掉了他鼻尖上的粉笔灰,科维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DIO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随手翻看着科维斯的笔记本。

      他在这方面掌握的知识已经远超过同龄人了,现代的生物学发展给了他更多踩在巨人肩膀上的机会,而这栋公馆里时不时会出现的面包渣又给他提供了充足的实践机会。

      DIO招招手,示意科维斯坐到他身边,少年板板正正地坐在床上,世界拿着手帕,沾湿了水,细细地给他擦拭沾了粉笔灰的手掌。

      “你可以去上学。”他耐心地说。

      “我一定要去上学吗?”少年问,“父亲希望我去学校?”

      “取决于你。”DIO说。

      7

      “我打算去上大学。”十五岁的科维斯说。

      彼时他们正在下棋,DIO侧躺在床上瞥了孩子一眼,手指挪动一个棋子。

      科维斯将头发留长了些,进入发育期开始窜条的他看上去已经和DIO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了,柔和的五官更偏向于亚裔而非英国人,他们骨髓里生长的本性也有所不同。

      “Checkmate,”他说,“你应该再考虑考虑这场棋局。”

      科维斯扁了扁嘴,把棋子恢复到原位,将棋盘旋转一百八十度,重新执黑,“我没有计算到这一步。”他懊恼地说道。

      “你应该能做到的,”DIO说,“计算所有的可能性,根据现状决定战术,对你和渡鸦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做不到。”科维斯承认,“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

      “做不到也可以吗?”

      DIO用手指夹住一枚棋子提起来,白色的王后晃晃荡荡,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DIO对你没有期待。”他重复道,“科维斯,你不需要‘做到什么’。”

      他推动白色的王后,向前移动了一个格子。

      “你大学准备去哪个学校?”DIO问道:“埃及可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大学。”

      “我打算去美国,丹尼尔说他可以帮忙打点推荐信的事,”科维斯说,“目前预计的是斯坦福大学,在旧金山,他们的法学院很有名,父亲当年是以法学院的第一名毕业的吧?”

      “去读生物系。”

      “父亲?”

      “我叫你去读生物系。”DIO说,“去挖掘你和渡鸦的能力,去探索,去拓展,你不需要学法律。”

      8

      我醒来的时候,还因为失血有些昏昏沉沉,在床上滚了一圈,做了两套伸展,才缓缓地爬下来。

      “泰伦斯——”我喊,“有做我的早饭吗?”

      阿图姆神从厨房飘出来,对我招了招手,我叼起一块巧克力披上外套,向厨房走去。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餐桌上的早餐已经凉透了,我也不嫌弃,站着就用叉子叉起来一根烤香肠。

      脖颈上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和荷尔·荷斯留下的吻痕并列排在一起,不知道被谁用绷带绑起来。

      “科维斯少爷,”泰伦斯看了我一眼,他正在打发奶油,“中午好。”

      “中午好,泰伦斯,你在做什么?”我端着餐盘斜了斜身体,“蛋糕?有谁要过生日了吗?”

      “明天是恩多尔的生日。”他把打蛋器递给我,“打到硬性发泡。”

      我叼着面包握着打蛋器,泰伦斯弯腰拿出面粉,“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你包的那个小白脸回来呢,”他说,“让DIO大人见见……之类的。”

      “你在吃醋吗?我亲爱的泰伦斯?”

      泰伦斯用一个皱眉的表情表示了他的抗拒。我们两个认识很多年,又年龄相近,是以比公馆中的其他人都走得更近,多少会关心一下对方的私事。

      我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泰伦斯,除非丹尼尔肯和你一起过圣诞节,你一定会无情地抛弃我。”

      我在他竖中指之前打断了他,用打蛋机在奶油里搅花,“我预付了明年的全款之后荷尔·荷斯就卷着钱跑了,据说是有某位神秘的金主愿意支付一亿美金去雇佣他杀人——”

      “当然,皇帝的确是非常强力的替身,但这也真是大手笔,不是吗?”我意味不明地感叹。

      泰伦斯无言地看着我。

      “……DIO大人今天有访客。”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有人敲了敲厨房的门,一个熟悉的金色脑袋探进来,“劳驾——”他摘掉帽子,“这里是——”

      “Surprise!”我举起打蛋器,“有没有想我啊,荷尔·荷斯?”

      荷尔·荷斯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9

      我和荷尔·荷斯靠在厨房的柜台旁,泰伦斯塞给我们一人一个杯子蛋糕示意我们上旁边别碍事,然后就专心地致力于烤箱和平底锅,顺手将今天的午餐做出来。

      基于这里的特殊性,父亲的公馆里没有厨师,一日三餐都是由泰伦斯这位管家出手。我咬了一口杯子蛋糕,咀嚼,咽下,观察着荷尔·荷斯苍白的面色。

      “DIO……DIO大人、您也是DIO大人雇佣的吗?”

      “科维斯少爷是DIO大人的长子。”泰伦斯头都没抬一下,“同时也是唯一的独子。”

      荷尔·荷斯的脸色更苍白了。“

      “有什么关系呢?”我亲热地揽住荷尔·荷斯的肩膀,他的鬓角流下冷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父亲的身份并不会干扰我们之间的友谊,对吧,荷尔·荷斯?”

      “……是、是,您说的是。”

      “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泰伦斯半开玩笑地质疑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挥了挥手,“荷尔·荷斯活好,”我说,“但我怀疑你只会对着你那群人偶发情。”

      泰伦斯这个中指终于比出来了,“我才不会和你上床,”他咬牙切齿地说,把面糊端进烤箱里,“和你上床不如去操丹尼尔。”

      我摊手,“您请。”

      泰伦斯开始骂骂咧咧地用阿拉伯语骂我。

      我哈哈大笑,手臂下滑到荷尔·荷斯的腰,为他介绍,“这是泰伦斯,你可以当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在公馆里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我听说过你,荷尔·荷斯,科维斯少爷有时候会提到你。”泰伦斯选择性地省略了一部分不适合在工作场合浏览的内容,“你是个很强大的枪手,希望我们接下来能愉快地一起工作。”

      荷尔·荷斯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希望如此……”他心虚地瞟了一眼我的方向,“我也很荣幸能在DIO大人麾下工作。”

      “你愿意为父亲工作,却不愿意为我工作,”我阴阳怪气,“荷尔·荷斯,是我给你的还不够吗?”

      泰伦斯鲜明地移开目光,他端起果盘,“我去为DIO大人送水果,先行告退了。”

      厨房里只留下我和荷尔·荷斯两人,他像是触电一样远离了我的手臂,窜到了厨房的另一头,想逃跑时却被我挡住了出口,只能猛地刹车。

      “科瑞克斯先生、科维斯少爷啊,”他抓着牛仔帽上的两根绳带,像是一只垂耳兔,“之前的钱我明天、不我现在就还给您,还请您高抬贵手……”

      “我做什么了?”我问道,“是什么事让你迫不及待地从我的身边逃跑?”

      荷尔·荷斯是我的保镖,明面上是我雇佣的保镖,实际上是我包养的情人,我热衷于庸俗的野心,追逐金钱玩弄权谋,和荷尔·荷斯当然也是一拍即合的金钱交易关系,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放弃这份上好的生意。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荷尔·荷斯问。

      “我不觉得我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甚至没有禁止你在业余时间出去泡马子。”

      “地下室……”他拉了拉帽檐,“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蓝胡子的新娘。”

      “如果早知道你是个会用尸体拼拼图的疯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和你扯上关系。”

      10

      “……我们今日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庆祝我们中的一员的诞生之日。”父亲端着红酒杯说祝酒词,恩多尔坐在他左手边露出有些羞赧的神情,这种神情极少在这位稳重的年长者身上出现,但大家大多都表示理解,不是谁都能让父亲亲自庆祝生日的。——我当然除外。

      荷尔·荷斯隔着餐桌坐在我的斜对面,他刻意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脸上带着假笑,跟着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简单的晚宴过后,父亲离席,我追着他的背影和荷尔·荷斯擦肩而过,他面色复杂地拉了拉帽檐,渡鸦一脚踩在他肩膀上靠近他的耳边,“晚上在你的房间里等我。”

      我匆匆地遁入塔楼的阴影。

      我推开父亲的房门时,他已经躺下在床上看书了,他看到我过来,合上书本。

      “怎么了?”父亲问道。

      渡鸦先于我之前跳到他的怀里,父亲摸了摸渡鸦的鸟喙,它咬着一枝从厨房里顺来的浆果,把它别在父亲耳后。

      “我打算在开罗留一段时间,”我说,坐在床边。

      “拉斯维加斯那边的事情不要紧了?”

      “都处理好了,我觉得父亲这边的事更重要。”

      我脱掉外套爬上床,躺在父亲的身旁,他今天戴了一对蓝宝石镶银的耳钉,是我带回来的。

      “其实那个老头子我还是有点欣赏的,”我把手枕在脑后,忍不住吐露自己的苦恼,像是很多年前的每一天一样,父亲安静地听着我说,“乔瑟夫·乔斯达是个商业奇才,我和他交过很多次手,他作风激进得不像是个中老年人。”

      “既然乔斯达家的人能和父亲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也当然可以有下一个二十年吧?”我说,“让普奇去把他女儿的替身用DISC抽出来。”

      “强者从不逃避自己的命运,”父亲说,世界浮现在我们之间,拾起我的一缕头发编织起来,“即使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也总有一天会和乔斯达家的人敌对,这就是命运,这场血仇必然会得到清算。”

      “你害怕了吗?科维斯?”

      “如果我说害怕的话,”我说,“父亲会生气吗?”

      “不会。”他心平气和地说,“我现在更希望你赶紧回北美,你不需要和他们战斗,只要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即可。”

      “那我就更要留下来了,亲眼见证您的胜利也是一种义务。”

      “你没有任何需要背负的义务,科维斯,你是自由的。”

      “我想留下来也不可以吗?”我问。

      “……可以。”

      我在床上躺平,世界把编好的辫子捋到我的耳后。

      “我的渡鸦是适合群体战的替身,”我说,“这几年我也研究出了一些东西,如果有必要的话用人数去堆杀他们也可以,不过最合适的果然还是……”

      “有必要的话,去找泰伦斯或者恩多尔,他们会提供你需要的素材。”

      “我想和荷尔·荷斯结婚。”

      “不准。”

      “留在北美的渡鸦还在从商业途径逆推SPW财团对乔斯达家人的支援路径,他们现在还在香港,距离开罗还有很远。”

      “无须在意,让那些雇佣兵去解决,除非他们踏上了埃及的土地。”

      “把荷尔·荷斯派给我用吧,他的皇帝是很适合造成大量杀伤、又不会破坏尸体的替身。”

      “不准。”

      “SPW财团其实对空条荷莉的护卫力度不是很严,如果我现在去日本暗杀她的话……”

      “没有意义。”

      “荷尔·荷斯——”

      世界一巴掌拍在我脸上。

      “不准。”我听见父亲阴恻恻地磨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IF 我的吸血鬼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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