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 与空条徐伦的通信记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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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佛罗里达，警察局。
徐伦被拘押的警察局符合我对美国警察一贯的想象。我将手机收回大衣内侧的口袋，身旁的律师为我推开警局的大门。
硬质的靴跟敲在并不怎么干净的地板上，一个我懒得去记脸的警察粗暴地推了推我的肩膀，“小子，来干什么的？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我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鱼贯而入，在我身后站成一排，眼前的警察后退了半步，从腰间掏出对讲机，“喂……”
我打断他，微微颔首，“我是来接人的。我不知道美国的警察系统究竟无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又出于怎么样的谬误才会将我们家的小姐误认成罪犯。”我微微昂头，用力拍开警察试图压制我的手臂，我身后的保镖握住警察的手腕，律师从西装上衣里掏出一张名片。
他们“友好地商议”，我抬头看着警局的平面图，在几秒之中将其背下，徐伦所处的牢房的位置并不远，渡鸦顺着我的影子边缘，像是液体一样流淌而出，静悄悄地潜入墙体的缝隙。
保镖是我来之前紧急雇佣的，来自于我那些合作伙伴们推荐的安保公司，我只是需要他们撑个场面，以便我顺利地将徐伦接走。律师则是我的私人关系，我和克莱门特勉强称得上是朋友，他愿意代为出面处理某些我不适合处理的事情。
短短几分钟之内，我便规划好了可能有必要使用的逃狱路线，我对徐伦为什么被拘押一无所知，只是收到消息便匆忙地赶来，无论这场拘捕是出于对我制造的阴谋，还是那孩子确实造就了某些犯罪事实，我都做好了各种准备。
“乔斯达先生……”我记不住脸的警察留着冷汗，他握着自己的双手来回揉搓，弯起壮硕的腰背向我靠近，“是这样的，这或许是一场误会，空条小姐她……”
“我只要结果。”我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单手点燃香烟，“和我的律师去说，我现在就要接走我们家的小姐，立刻、马上。”
SPW财团、乔斯达地产，当然还有我本人的合作伙伴们以及名下的产业，我叼着烟，昂首阔步地走在通往牢房的走廊上，周围传来了隐约的议论声。
“这是什么情况……”
“是哪个富豪子弟犯事了吗……”
现在警察局并没有正式地对徐伦下达拘捕通知书，所以她只是被临时关押在这里。我抬起头，正对着我的走廊尽头，坐着一名挑染着绿色刘海的少女。
她倚靠着墙，左手的手腕被手铐铐在水管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垂下的肩膀足以说明她的沮丧和失落。
我放轻脚步，靠近她，她和我所认识的那个徐伦完全不一样了，以至于我几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但下一秒，警察打断了我的犹豫，他沉重地清了清喉咙，“空条徐伦！”他喊，“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徐伦抬起头，我和她对上了眼睛。
她远比我离开家时高多了，八年前我离开家时，徐伦只有六岁，还是个只知道跟在我后面跑来跑去的小跟屁虫，但她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淑女。她在左眼化着星形的妆容，刘海和几缕发丝被挑染成绿色，衬得她更加活泼。
“你……”她看着我，迟疑地停留在一个音节上，徐伦看着我的脸，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你是……”
我抬手，警察自动地上前去用钥匙解开了徐伦的手铐，金属互相碰撞的响声响起，我和徐伦对视，从各自的面容中辨识着昔日的影子。
“……浄叶野？”
“我来接你，”我伸出手，“好久不见了，徐徐。”
徐伦愣愣地被我牵着手，警察殷勤地对我们离去的背影摘帽致敬。荷尔·荷斯正靠在车门上玩他的帽子，肩膀上站着我的渡鸦，他看到我们出来会意地戴上帽子，坐进驾驶座。
我为徐伦拉开车门，站在车前，她有些犹豫地观察我的脸，“浄叶野……”她问道：“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安抚地说，“先上车吧，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可以路上再说。”
车门缓缓关闭，紧接着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徐伦终于从那种兼具了僵硬和强撑的状态中舒缓下来，她松松地垂下肩膀，又是和我重逢的欣喜，又是没能见到大哥的沮丧。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妆被她揉化了一点，我从车前座的背后抽出湿巾，徐伦用力擦着眼睛。
“你这些年究竟去哪里了？”
“你突然失踪，妈妈一直都很担心，但是爸爸说不用去找你……他们大吵了一架。”
我抿了抿唇，车内后视镜里荷尔·荷斯从帽檐下面抬眼看我，渡鸦啄了一下他的耳垂迫使他将注意力转回到路况上，我伸出手理了理徐伦耳边凌乱的鬓发。
“徐徐，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有不得不离开家的理由。”
她别过脸，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但我永远是你认识的净叶野。”
徐伦缓缓地弯下腰，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肩膀微微耸动。
我将抽纸盒递给她，自己看向车窗外，荷尔·荷斯开车很稳，我们逐渐从市区来到郊外，踏上荒凉的公路，这是前往机场的路，内华达州和佛罗里达州的距离不是开车就能横跨的，我们会从奥兰多国际机场出发。
“理由……又是理由。”她抬起脸，泪流满面，“你也好爸爸也好！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说地就离开我啊！”
“今天爸爸也没来接我，我以为我会见到的是妈妈，我没想到是你，浄叶野……你已经离开八年了啊！”
她扑进我怀中，十四岁的少女扑进我怀中，离开家那年我十二岁她六岁，现如今我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她也成了十四岁的少女，我们之间缺失了八年的时光，她愤恨地捶打我的胸膛，我伸出手，环抱住和妹妹无异的侄女。
她用额头顶住我的锁骨，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而上上下下地起伏，大口喘着气。我这时候才有些尴尬地意识到身上的烟味，她抽泣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没多久，”我说，“抱歉，我最近烟瘾有点大。“
岂止是有点大，根本就是全靠尼古丁和焦油在吊命，依靠这种会让自己的寿命大幅度衰减的有毒有害嗜好品，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杀人。
雇佣兵是一把刀，但刀的价格也有高低之分，又恰好我算是比较“廉价”的那个价位，我的替身没有攻击性，大多数时间会接到的委托都是灵媒，但这不妨碍有的人看我不顺眼——有很多人看我不顺眼。
我和他们搏杀了两个多月，连荷尔·荷斯都收到消息吓得连忙过来支援我，直到大约半个月前我才彻底以这种血腥的方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当然也提高了作为雇佣兵的价位。
……然后还没彻底喘过来气，我就从自己的情报网听闻了坏消息，我一直在关注家里人的动向，一听到徐伦被关进警局，就连忙赶过来接人。
被绷带覆盖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空气里隐约弥漫起一股血腥味，荷尔·荷斯打开车内通风，徐伦擦干眼睛，用纸巾擤了擤鼻涕，把纸巾团了团扔进垃圾袋，看向车窗外荒凉的风景。
“我们要去哪？你不带我回家吗？”
“去我家。……去目前基本上大概可以算是我常驻的住所，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我带你去玩。我们坐飞机去拉斯维加斯，玩上一个周我再把你送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番外 与空条徐伦的通信记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