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反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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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听越野和福田他们闲聊，湘北受伤的不止樱木耶，流川也被肘击了，眼睛还是脸颊的，当时肿得很厉害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樱木那家伙吧据说还在治疗，什么时候出院没准儿哪，这次大赛他们队可真是损失惨重。
没有吧！流川连续“骚扰”他好几天了，没看出他身体哪里不适啊。
“你们怎么知道的，流川受伤了？”
“彦一说的啊！”
“噢……”彦一这些天一直在汇报全国大赛的事，可他没听进去多少。“比赛的录像带已经送来了吧？”
“教练不准看啦！”越野直咧嘴。
田冈教练不想让队员们产生额外的精神压力，大赛的录像带至少要等到冬季杯县预赛结束顺利出线时再放。
“流川没事啊，樱木也能自由活动了。”
“咦？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大家诧异。
“流川来找我打球了啊，这几天都在附近晃，你们没遇上？”
大家面面相觑，还真没留意。
“赤木引退了也算损失。”福田说道。
“我们的鱼住学长也是啊，彼此彼此吧。你说是吧，我们的新队长——喂，新队长大人！”
“啊、啊？”仙道一时没反应过来，作为接替鱼住学长上任的球队队长一职他还没完全进入状态。
“干吗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我们的优势啊。三年级的学长全部引退，新生还没入校，我们队的状态也是青黄不接啊，与其考虑其他队的缺陷不如先想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如何发挥最大优势。”
“哟，有点当队长的意思了啊！”越野撩了他一眼。
“必须的嘛！”仙道笑笑。
*
“你受伤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这些天流川枫都是一早带着便利店买的早点来到仙道的公寓，仙道早上有训练他就一个人前往小公园稍稍练下投篮然后回家；没有的话就跟仙道一起去小公园打球中午一起吃饭，仙道执意结账就只好依他。
正吃着自己那份三明治的流川枫皱了下眉。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的是和丰玉那场比赛吧！背后使手段的家伙比比皆是，虽有违公平竞赛原则，但在一定程度上诱骗对手犯规之类不光彩的行为也算作一种技巧，他自己也会用，没得抱怨。南烈那一记手肘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证明，而且裁判也判了故意犯规，那么除了忍着别无他法，况且明知对方有可能使小动作却未能充分引起警觉的自己也有疏漏，恼火只会扰乱心态，没屁用，反而正中对方下怀。最重要的是胜利了。比赛接近尾声时对方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场上一改先前的作风，堂堂正正地打完了剩余的比赛，他们也是堂堂正正胜利的！对了，对了……比赛结束当晚那家伙道歉来着，还给了他一盒超好用的药膏，应该还在行李包里。那么就算了，早原谅他了，所以这件事忘到一边去了。
“大阪的丰玉高中……”仙道一手托腮一手敲着矮桌，“南烈这个‘皇牌杀手’我去年就听过，没想到今年你中招了。”
“去年也有人受伤？”
“你没听说啊？是藤真啊，更严重哩，直接退场了。”仙道指着自己的额头，“这里，缝了好几针。”
藤真？噢，翔阳高中那个后卫兼队长。“是他体格太弱吧。”
“呵呵，他要是听见可是会揍你哦。”仙道笑道。
“让他来揍。”到时还不知谁揍谁呢。
“不说南烈，丰玉的学生真蛮粗鲁的，可是多数大阪人还是挺热情友善的。暑假我们去关西了，修学旅行。大阪腔没想象中那么难听啊，虽说同是关西地方，方言差别还挺大的，京都和大阪就不一样，到了神户那一带又不同了。”
流川枫只记得丰玉的观众席非常聒噪，场上的队员也时不时小声说垃圾话，但他几乎听不懂所以没当回事，樱木那家伙好像听懂了还和他们对着嚷嚷，交流得很愉快啊（如果那能叫交流愉快的话），嗯，白痴找到同类了吧。
“真不要紧？”仙道往前凑了凑，审视他的脸。
“蠢材。”南烈给的药膏真的确实特别有效，当晚用了一次转天早上眼睛就消肿了。至于视力方面，在随队医生那边检查过，也没发现受到了影响。
即使从男生的角度看也觉得流川十分英俊，眼部符合古典美——单眼皮，眼睛细长且眼梢稍许上吊，上下睫毛都长，浓烈的眉毛，鼻梁够挺拔，下巴略尖的脸型也挺周正，脸上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缺点。头发也很黑亮浓密呢。据说毛发浓密的人身体都不错。
“你看什么？”流川枫下意识摸摸嘴边，沾上面包渣了？
仙道赶紧挪开视线，笑着说：“看你长得漂亮啊。”
哼，这他知道。长得好确实有种优越感，但他并不十分在乎。长得好就不用基础训练了？长得好就能得分了？打篮球又不靠脸！
“你也不难看。”
“切！明明是很帅好吗！”仙道食指指着他纠正道，“你应该这么说。”
“……脸皮真厚。”
“哈哈，承认事实也有错咯？”
唉，蠢材，流川枫懒得反驳他了。
仙道今天休息，不用去训练，快开学了必须得温温书了。流川枫想，今天可以和这个人待上一整天了。
“流川，”仙道忽然叫了他一声，“暑假作业都完成了？说起来，从没听你提过功课的事诶……”
流川枫愣怔一下鼓起了脸颊。补考结束后就没翻开过课本……
这是咋了？仙道看看橱子上的闹钟，“越野快来了，昨天讲好今天一起写作业，所以你——”“越野……？”“中分短发，在场上是6号，他叫越野宏明。”
流川枫回想了一下陵南的6号，是那个家伙啊——基本功不错，反应够快，就是鲜少有出彩的表现。
“你们关系很好？”不知怎的，流川枫心里有点不痛快。
“当然。”仙道露出一丝诡笑，“我们常一起做坏事呢，哎呀，于是……被教练骂，哈哈。”
哼！流川枫更加不痛快了，这回情绪直接摆在了脸上。
“有什么……不对吗？”仙道挠挠未加打理的凌乱头发，从早上到现在他连脸都没洗。
“我也来！”
“我们是要学习啊！你和我们年级不同，没办法一起啦！听话，你先回去，过个一两天我再陪你打球。”这口气好像在哄小孩子诶。
流川枫全然不理会，站起来说了声“我拿书包过来”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公寓。
什么跟什么啊，说风就是雨的！仙道被他搞迷糊了。
过去也不是没见过怪人，他自认为适应能力算强的，什么性格的家伙都应付得来，有个性的家伙相处起来反而比较有趣哟，正因如此他才没排斥流川枫的怪异举动，多个朋友终归不是坏事。不过他是愈发不明白流川的目的了，这小子到底想干吗啊？或许是朋友太少，从没认真结交过朋友，才会紧粘着接触多些的人，呵呵，简直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嘛！仙道暂以此自我解释。
*
狭小的房间内气氛紧张又压抑。
“嗯……”仙道坐在圆形矮桌的正中间，明显感到来自两侧的对抗势力，这可真尴尬。
流川枫回来之前越野就到了，仙道直接告诉他一会儿还有个人要加入。听说是湘北的流川，越野好不惊讶，越界了吧，那小子？只是偶尔打打球的话他当然无话可说，可是天天如此，还死赖着不走就过分了吧，懂不懂人情世故，会不会看气氛啊？
“流川，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向宏明请教，他数学很棒哦！文科这边就……偏科有点严重。”
“喂，后半句可以不说！”越野咧嘴道。
竟叫他宏明，用名字称呼……那么亲热！流川枫使劲挠了挠头发。“我在写英文作业。”
“我不管啊，我不管！”越野也抢着嚷嚷，“他付钱吗？难不成要我免费指导？”
“诶，你们——”仙道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双手一摊，“有必要这么针尖对麦芒吗！”
“我是认真，”越野托起腮帮子，“真的有必要给这家伙请个辅导老师哩。他啊，上学期期末考试七科不不及格咧，差点因此连大赛都去不成！”
“是四科！”七科不及格的只有樱木那白痴！
“有区别吗？不及格就是不及格。”越野其他的都好，就是说话太冲。
“别吵，STOP！都闭嘴。”仙道双手交叉摆出“停”的姿势。“停战，停战。”
“宏明这些你听谁说的呀？”
“彦一啊。”
嚯，那小子的调查还真是巨细靡遗！
“还不止哪，湘北的主力成绩都不咋地，要不是补考侥幸过关了，还真去不了广岛呢。”越野得意地讽刺道。
“你自己不也挂科了。”仙道捅捅他的胳膊，提醒他别说的太过分。
“啊，我只挂了现代国语一科，根本不用参加补考不是。”
“不及格就是不及格。”流川枫有样学样。
“嘿！我是二年级耶！一年级从来没挂过科，从来没有！”“知道自己是二年级就别跟学弟一般见识呗。”仙道连忙劝住越野。“哎！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在我家吵架，要打啊，换个地方，OK？”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两人只得压下火气，暂时和平相处。
学习真是顶顶无聊，才安静了一会儿流川枫就犯困了，死撑着眼皮才没睡过去。不能睡，那两个人正热切地讨论着学习，绝对不能睡，不然就输了！流川枫掐了一把大腿，使劲甩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喝点饮料吧。”仙道从冰箱拿出罐装果汁，扔给他们一人一个。
“谢了。”越野打开直接喝起来。流川枫则将冰镇饮料贴在额头上。
“流川你很热啊？”
“……”外面是厉害的秋老虎，三个热血沸腾的大男生居于一间窄屋只靠一台落地风扇排热，能凉快才怪。
“怎么不装空调？”
“哪儿那么多要求，不满意可以走人啊！”越野吊着眉毛说。
“穷呗！”仙道笑着直言。“租不起有冷气的漂亮大公寓啊。”
“诶，话说田冈教练当初咋不给你找个条件好点的地方？”
“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仙道坐回原位。“父母能同意我独自来神奈川全仗着教练几次三番上门拜托，最后一次都差点三指着席行大礼了，可真是个热血教练。原本的条件是我必须住进教练家——”
“噢——想起来了！”越野拍了下榻榻米。“教练家……谁愿意住欧吉桑家啊！一点隐私都没有，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何况也不知道师母——他老婆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要弄个外人来家里白吃白喝，意见肯定大哩。”
“嘿，”仙道坏笑了下，“田冈教练绝对是在家抬不起头那种人啦，别看他平时对我们那么威风，在家啊——言听计从啦！”他连连摆手。
“哟，母老虎？”越野转了转眼睛，“真的耶？”
“肯定！教练家是老婆当家，嘿嘿。”
流川枫边喝果汁边听他们调侃教练，完全插不上话，心下又不悦起来。仙道和越野有很多共同语言，朋友之间就该如此这般的话，他和仙道算是什么关系？
“流川你一直在写这一页习题啊，有不会的尽管问啊别不好意思，一年级的课程我们还是没问题的！”仙道也不忘关照他。
“嗯。”流川枫揉了揉眼睛，一念书就忍不住犯困，啧……
“我们也休息会儿吧。”越野提议。他四肢着地爬到橱子边，揭开紧邻的一块榻榻米，“呀？变多了诶，你这家伙！”他冲仙道贼笑。流川枫不明所以，好奇地凑上前去，瞟到杂志封面穿的很少的金发女郎瞬间瞪大了眼睛。
“哎——呀！这可不是给小鬼看的东西，一边去！”
“混蛋！”
“行了，不就几本杂志。”
“既然主人这么说……”越野点点头，“那就让他加入吧！不过小子你可得保密啊！”
“……”不就几本破杂志，搞得跟神秘组织似的！流川枫乜了他一眼。
“得啦，得啦，我今天心情好，就‘指点’你一下吧。”这会儿越野似乎不计前嫌了，还招呼流川枫再靠近点。虽感狐疑，可他还是依言凑了过去。
不知越野小声嘟囔了什么，流川枫露出如梦初醒般的表情，既诧异又兴奋，眼睛闪闪发亮。“喂，别太过火啊，会把他教坏的。”仙道忍不住提醒越野。“教坏了就不好玩了。”
“嘿，早晚得知道嘛。”
看了那种杂志，觉得更热了，流川枫扭过风扇对着自己吹。
“你又不是他的监护人，干吗保护那么周到？”越野朝风扇那边瞥了一眼小声对仙道说，“这些事嘛……我们还不是无师自通嘛。”
“错，学校有生理卫生课哦。”
“对，对！”越野拍了拍脑门。“咦？不对！那小子好像完全不知道，切，八成是个逃课狂吧！”
流川枫这会儿侧卧在风扇旁，闭着眼睛。竟睡过去了！
“啧，该怎么说他呢……”越野低声沉吟道，“总觉得吧，他给我的感觉……”他歪着脑袋，得出结论：“这小子不是大人。”
“我当你要发表什么高见呢。”仙道“噗嗤”笑出来。“你自己也不是大人啊！”
“不，不，你没听明白！”越野难得认真起来，指着脑袋说，“法定成年是二十岁，我们的确没到，连十八岁都没到，但是思想方面……身边的同学也都差不多吧，对大人的世界啦虽说一知半解但都很感兴趣，闲聊也总是涉及到女人，而这小子却还停留在只对模型玩具感兴趣的阶段。”
“什么啊，说到底还是女人啊！话说你交过女朋友？有过经验，嗯？那就别一副大叔的口吻，好不好耶！”
“你不也没经验！”
“行啦，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已进入‘半熟’阶段而流川仍停留在‘全生’时期。开窍总有个早晚嘛。”
“嗯，嗯，你知道我国语学的不好。”
直到后来仙道才深刻地体会到那句话的意义——他不是大人，是个始终长不成大人的孩子。
糟糕！流川枫不知自己睡了过久，醒来的时候那两个人仍端坐在矮桌旁，正小声交流着课业问题，好像完全没有他介入的空间，心里又一阵不痛快。
“……剩下作文我自己回去编吧。”
“那好。”
越野收拾好参考书和作业本站起来，“我走啦，拜拜流川。”
“你们……可真亲热。”流川枫这话里有点带刺了。不过看到他头顶睡得翘起来的一绺头发仙道笑了。
“喂，不是我们不带你玩，是你自己睡过去的嘛。”
“哼。”流川枫揉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些。
“肚子饿了，随便泡个速食味噌汤，吃点炒饭吧。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你做的？”流川枫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是哟！”仙道一拍胸脯，走去厨房。
原来已经过了中午，流川枫看着闹钟沉吟。杂志上的画面还在脑中……他掀开了那块特殊的榻榻米。
“嗒啦嗒~饭好喽——”
仙道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火腿炒饭回到屋里却见流川枫趴在榻榻米上看他的“收藏品”，真是的，一下子就学坏了。
“你喜欢这些？”他指着彩页上撩人的丰满外国女人直言不讳地问仙道。
“呃……男生都不会讨厌吧。”仙道将盘子放在矮桌上。“先吃饭，吃饱肚子再研究。”
“正面回答。”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蠢材！”
“你不喜欢？还是说……”仙道坏笑起来，“你不是男的？”
“找死？”
“呵呵，那就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饿了，先吃了，不管你喽。”见流川枫还在那边赌气似的咬着嘴唇，
他边嚼饭边说：“那就是看着解闷儿的玩意儿，当不了什么正经。瞧你那认真劲儿，一看就是个没开窍的小鬼。”故作成熟是少年的特性之一嘛。
“你说的这么轻松……”流川枫猛地挪过来，挑衅道：“要不要试试？”
“试？”仙道哼笑出声，“试什么啊？”
“上床。”
噗——这是刚从杂志上学的词儿吧，小鬼！
“哦？那你来啊，来啊。”
“……”流川枫腮帮子鼓鼓的，他不知道怎么做啊！
“你看，你看！喂，这种事不能随口乱说，知道吗，不然——别人会误会的。行了，快吃吧，都凉了。”
“为什么不行？”
“什么什么啊？你说——跟你啊？！”仙道大吃一惊。
“喂喂，我长得像书上那个金发女郎吗？好歹也看看对象嘛！其实你完全不必为这事发愁啊，是你的话，多少女朋友都交得到吧。”不知为何仙道有点后悔，说这话时心里不大情愿。
“我就是想跟你。”
啥？！仙道惊讶得连连眨眼。“流川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言不惭的……我就当开玩笑了，就此打住，别再提了啊。”他低头胡乱往嘴里扒着饭，心脏怦怦直跳，烦躁得很。
“为什么不行？”流川枫用力扒住他的肩膀，“有什么不对吗？”
“错大发了！”仙道用力甩开他的手。“我郑重其事地和你说一次：别再开这种玩笑。”
生气。没来由的火冒三丈……流川枫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突然使出樱木的招牌头槌，猛击仙道的额头。仙道理所当然地发出惨叫，他未加理会，掉头跑了出去。
*
头好疼，刚才用力过猛了。流川枫揉着脑门，脑袋昏昏沉沉的，胃里也发沉，残夏的空气燥热无比，秋蝉无比鼓噪，周遭的一切一切都像是要故意加剧他的焦躁。
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又都干了些什么？不知不觉中他已在车站附近徘徊了好一阵子，蓦地想起一件事：书包还在那个人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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