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大笑声。
古怪拿捏腔调的怪笑声,从那些日渐腐朽苍老的躯壳中阵阵发出。
她们带着精雕细琢的面具,穿着华丽的衣袍,带着尖而高的帽子,上面绘着复杂的图腾,镶嵌着碎钻。她们捏着手帕,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油彩,亦如那面具上亮眼的腮红,好像这样打扮,就能把苍老的皱纹掩盖在肥腻的脂肪下,把眼睛中的混浊用折扇挡住,把灰白的头发重新变得光滑夺目,把行走的蹒跚吃力化为矫健,从那些放肆地笑声中,夺回她们曾拥有的一切,那青春,那美丽,那财富,那权利,那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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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这一段的时候有点意气用事和含沙射影。
因为家庭缘故,常常去教堂做礼拜。那天晚上有个集会,抽空便去了。结果到了那里,发现满院包括上下台阶都是人,老人,老妇人。她们坐在一起,向总管教会的牧师示威抗议。
当然,旁边还有警察,但是因为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警察们更愿意双方和解。
可是那些老人不愿意,尤其领头的是位已退休的长老,她的态度明确又直接。
其实里面也有很多猫腻我所不知道的,但就我所知道的,整个故事就是一场关于论下一任掌管教会继承人的争斗。
已退休的长老更喜欢继承人A,而现任牧师在发觉A除了和泥巴以外什么也不会后,态度不明确,对于继承人B也颇为青睐。这让A很是惶恐,所以干脆攀上长老的高枝,来进行那啥。
先是反咬现任牧师,然后再起诉教会,最后干脆连宗教局,两会(基督教的)等等全部起诉了一遍。
然后还有长老在这里撑腰闹事。
总之那天晚上一团糟,不仅是这一天,那一段时间简直糟透了。
但我为什么要用大量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些老妇人?因为当时我被让呆在一个屋子里,门外就是那群人,她们又喊又叫吵吵闹闹,特别是那个长老,不停地发出笑声。
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满头花白,披着军大衣,发出充满戾气的大笑。
完全就不是她一样。
我当时心情很复杂,因为小时候她对我还不错,现在却因为父母和她的立场问题,而变得……怎么说,不好形容。
现在,问题慢慢得到解决,虽然她们又盘踞到另一个小教会,但日常事务都逐渐走向正轨。
就是有时候还是很……感慨。
然后感慨完了,我也会慢慢忘记。
就像昨天杨绛先生去世了,满空间的刷屏,舍友说了句怎么都是在悼念杨绛先生的啊?
另一个人接口,漫不经心地说。
“没事,等过两天就没了。大家都忘了。”
是啊,大家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