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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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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现在可以出院观察了,但还需要接受一些保守治疗。”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赵宜安抹了抹眼角的泪,双眼红肿地送走了大夫,转身关上门。
她忙忙碌碌地开始收拾东西,衣物,把枯萎的花丢到垃圾桶里。
最后,赵宜安慢慢地看向一直靠在床上,默不作声的人。女生自始至终侧头望着窗外,瘦削的脸颊显得眼睛愈发的大,如果不是每个几秒还有眨眼,还以为是座毫无生机的雕塑。
她叹了口气,上前,耐心仔细地帮女生扎好马尾,穿好衣服,然后扶着她站到地上。
“那是什么学校?精神病学校吗?”秋白龄淡淡地开口,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因为如果不是要去上学,母亲也不会轻易答应出院。
“不是,”赵宜安解释道,“是所很棒的大学,教授课程既广泛又专业,名声也很好。”
“名字?”
“叫什么卡塞尔学院。说起来也是巧了,是这个学校先联系的秋姐,他们还提了一些优惠条件,包括全额奖金什么的。”
“是吗。”秋白龄扯了扯嘴角。
“白龄,也容你赵姨多个嘴,”赵宜安无奈地说,“秋姐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她一个人拉扯你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她想要再找一个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你这病犯起来……想想她现在为你找了一所大学,也是对你好。要平常人家,大概一分钱都不愿花的。”
可是原来的秋白聆已经死了,怯弱的她已经在那个梦中掉入了无尽的黑暗。
那里没有可返回的地方,连灵魂都磨灭成灰烬。
现在,她是替代者。
而正主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这个兀自喋喋不休的保姆。
没有人发现不对劲,除了她更加的不爱说话。
从三年前那个刮着雨水寒风的夜晚,秋白龄坐在颠簸的大巴上,窗户倒影着她的侧影,她就明白了,那个身处困境的女生其实是多么的柔韧,柔韧到不得不需要派遣她来毁灭掉这个人,所以连名字的音调都起的一模一样。
秋白聆。
她在心底默念着,指尖碾碎了从路边揪来的枯草。
如今秋白聆存在的痕迹终于被取代了,曾经的过往被抹杀。秋白聆过去是一片空白,而秋白龄根本就没有过去。
一切归零。
一切归零。
重新洗牌,小丑鞠躬退场。
从此,便只有秋白龄。
秋白龄是没有多余的情绪,但在近三年的熏陶中,她慢慢地有了人的情绪和思维,甚至喜欢上周末去影院看一些纯粹磨时间的电影。
当然,这样特别的要求是需要陪同的,毕竟作为一名精神病患者,不能脱离医院的掌控。
实话说,假装自己是一名精神病人是需要极大的毅力,那些翻来覆去地检测治疗,还有数不清的药物催眠。
包括像被关进监狱一样,脖子上拴着铁链。
好在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所以以上的对待并没有付诸于她。
现在,她终于出去了。
那么,再见了……
秋白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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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别墅群,依山傍水的景色在车窗外闪过,秋白龄安稳地坐在车内,慢慢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这么说,你的病——咳,我指的是,嗯,就是,好多了是吗?”
开车的秋怡从镜中观察自己的女儿,一隔三年,多少感到陌生。
“是的。”秋白龄抿抿嘴角,眼神流露出内疚的情绪,但随后被喜悦取代,“不过我能感受到我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是不像之前那般……不可理喻。”
说完,还皱了皱眉。
秋怡明显松了口气,她又试探性地和女儿聊了会儿天,最终确定这病八成应该是好了。
至于还会不会再犯——
“那你还记着当年你对我说的那些——什么尖叫声留着血的眼睛啊之类的话吗?”最后,秋怡决定再问问。
秋白龄想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说:“我有说过这些话吗?太奇怪了……反正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之前犯病的时候瞎说的吧?”
秋怡绷紧的脸上,隐约露出了释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