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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贰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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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好像谁在用怒意冲刷世界。
洛华神色凝重的命人将魁的尸体抬进来,路森看到尸体是在魁死的隔天夜里,尸体裹在一张破席子里停放在青龙会的厅堂正门外,雨连成线,倾泻的声音灌满耳朵,这具尸体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没有看到半个可疑的人影听到一点可疑的声音。
魁的身体冰冷灰白,血大概流尽了,又被倾盆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
死亡,就是这么简单。
“谁干的?”陆霜软软的目光看向陆森,“居然有人敢动你森爷的人真是不想活了。”一道闪电劈下,映亮了陆森狰狞的表情和抽搐的嘴角。
陆森眯起原本不大的眼睛,歪着头看魁的尸体,他眯起的眼睛仿佛恨恨的要夹死始作俑者,就连说陆雨的名字都是捅刀子一样慢且钝,“陆雨!除了陆雨还会有谁!”陆森面目森冷,不知道唇齿把陆雨两个字咀嚼碾压了多少遍。
陆霜笑,“尸体都送回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洛华沉思着开口,“森哥,陆雨已经放出消息,于这个月的二月十四收傅振华入琨帮。”
陆森咬了咬牙,冷笑,“二月十四?”
洛华道:“是,”
陆森冷笑道:“还有七天。”
洛华看了一眼陆森的脸色,明白了几分,点头道:“确切的说是六天零一个晚上。”
陆森笑的如雨夜般寒冷阴沉,“七天杀一个人,对你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洛华道:“这七日陆雨那边必定会严加防范……”
陆森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没把握?”陆霜笑的花枝招展,“森哥平日里养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泡马子?”
陆森虚与委蛇的说道:“霜,洛华是谨言慎行的人,由他出马必定要有万无一失的策略,所以他办事我放心。”
陆霜整个人倾在陆森身上,“哟,我们森爷这么信任的人呀,那我可是开罪不起。”
洛华道:“大小姐见笑了。”
陆霜继续笑着,可神情中全无笑意,甚至那神游的目光如同蜂的刺,蝎子的毒尾,她高高仰起头看着窗外的雨,眼角浸着若有所思的寒意。
也许陆雨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正视她,在乎她,既如此就逼他走投无路。
陆雨站在窗前目光伸进雨帘,手中举着一杯红酒,指尖轻动淡紫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跳动,他的发有些潮湿,因为他刚刚回来不到五分钟,从医院回来。
傅振雪割腕自尽,抢救无效。
收傅振华的消息一经散播出去就会如同搬了一块石头投进这看似平静的局面,用不了多久,也许只是明天,青龙会便会有动静,甚至是东升堂都不会像昔日那般置身事外的平静。
陆雨已经加派人手安排好了一切,不论是傅振华还是傅振雪都像是诱饵之鱼,所有锋利的牙齿都会在这七天内试图啃下这两条鱼,势力之争必然针锋相对,陆雨想要看清东升堂青龙会以至于鲲帮内外谁的心在他陆雨这,谁的立场在陆森一边……
陆雨的心原本无暇顾及其他,傅振雪却在这个时候自杀,他原本派阿媚去找傅振雪欲将她带离去万无一失的地方,可是接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他要如何向傅振华解释?解释?陆雨做事从来不习惯对任何人解释,现如今真的栽进去了?
酒杯凑近唇边,淡紫色的液体软软凉凉的滑入唇齿,然后陆雨便沉重的闭上眼睛体味回甘的过程,很多事需要磨,急不得,很多人像这杯子里的酒一样需要用心,如傅振华。
陆雨吁了口气让自己轻松下来,傅振华固执的真实和受伤的眼神在眼前叠加浮现,陆雨不自觉的抿起唇角眼神里抹不去沉重的思绪,他从未真的意图要将傅振华兄妹做鱼来钓翁上钩,所以费劲心力做足所有的准备,不想出差池,否则,他陆雨便输了……
陆雨不能输,因为输就意味着死,他不允许傅振华死。
可是傅振雪却做出这样出人预料的选择,陆雨心里很难受,有些不知所措,傅振雪的消息足够要了傅振华的命。
站了很久,终于下决心拨通傅振华的手机号码,很多事他是最有资格知道的,也必须知道。
电话接通,略长的铃音时间,电话那头传来清晰却略有些低沉的声音,“陆爷……”
不知道为什么,陆雨听到傅振华的声音心无法平静,紧接要说出的内容陆雨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踌躇片刻沉声道:“振华,来我这里,现在!”
电话那头明显怔了怔,随后是略带几分强硬的口吻,“谢陆爷关心,我可以保证自己安全。”
陆雨的眉头深深锁起来,“我有事找你!现在!”
傅振华还想说什么,可电话那头已出现嘟嘟的盲音,陆雨,从来如此自以为是嚣张跋扈么,傅振华抬腕看了看表又无奈的抬头看了看风雨大作的天气,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还是抄起车钥匙……
雷电交加,街上被雨水冲刷的泛着冰冷的亮色,雨水毫不留情打在挡风玻璃上,即使雨刷器兢兢业业的工作傅振华的视野还是受到了影响,这样没有行人的嘈杂雨夜,傅振华警惕的弦一直绷着。
他知道七天时间太多人想要他的命。
陆雨挂断电话视线便又一次穿进雨帘,这样的嘈杂反而让他心里异常的冷落,有些事傅振华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既然要面对不论痛苦与快乐都没得选择。
陆雨叹了口气,仔仔细细将自己的部署整理了一遍,陷入沉思,他调集人手所做的周密计划中忽略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跟傅振华毫无关系的女人,陆霜。
仰头,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微苦的酒液倾进胃里翻起一阵苦涩,这些年没命的拼陆雨的胃也没少跟着遭罪,陆雨手抚在胃上聊以慰藉。
雨势未有丝毫减弱的势头,傅振华保持在四十迈左右的速度,驶过白日里最喧闹的街时,胡同里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傅振华急踩刹车女人还是倒在车轮前。
忙打开车门下车,扶起那名倒在地上昏迷的女子,停车警示灯一闪一闪照着亮的炫目的地面,傅振华打开车门将女子抱上后排座位,迅速发动车子驶向医院方向。
副驾驶座位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现出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座机号码,傅振华只扫了一眼眉头便紧紧皱起来,铃声不厌其烦的响着,傅振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划下了接听键,“你好……”耳机中传来的是经过程序特殊处理的男音,单调冷漠,“傅振华,我手里握有你全部的真实资料,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傅振华静静的听着,握紧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的白,陆雨急着见他,这通神秘电话在这时候打来……雨更急的打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傅振华的心有些烦乱,直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电话里重复着单调性的声线,“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想不想知道谁是真正的毒王……”
“谁!”傅振华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马上听到那边传来电音处理过的哈哈的笑声之后对方毫无预示的挂断,心底无端一空,傅振华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一个字,也许他近三年忍辱负重用鲜血拼出来的代价就要白费了,傅振华咬牙砸向方向盘,手机铃声又想起来,傅振华没有看,脚力下压迈速表指针迅速提升了三个格段直奔博京医院。
系统检查下来那名女子并无大害,可脸色苍白一直没有醒过来,傅振华背对着病床,心不受控制的有些乱,毒王是谁?那个拨打他电话的人又是谁?为什么仿佛知道的很多,又那么笃定自己在寻找毒王。
床上的女子肤色极白,一个女人若是躺着都很美丽那么她站起来必定更加风姿绰约,楚楚的气质让她多了分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柔弱,陆霜很懂男人,所以这个女人是陆霜为傅振华量身定做。
傅振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真的撞伤她。
床上的美人看上去依旧安安静静的沉睡着,只是掀动的睫毛上下浮动如蝶的羽翼,秀目睁开一线从背后安静的观察傅振华,随着傅振华手机铃音再次响起那双眼睛迅捷的紧闭,傅振华转向床头柜看屏幕闪烁着陆雨的名字,向病床瞥了一眼,那女子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傅振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划下接听键。
“你在哪!”陆雨的声音失了风度的冷厉。
“博京医院……”
傅振华的回答换来另一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口气有些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傅振华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落回胸腔,看来陆雨对刚刚自己接通的那通电话内容一无所知,至少现在不知道,为了不打扰到那名女子傅振华压低了声线走到门边,“我把一个人给撞了。”
陆雨的声音恢复平静,淡淡道:“人怎么样?”
傅振华道:“各项检查正常,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在那等我。”陆雨开始嚼槟郎,这是他放松下来的习惯。
傅振华咬了咬牙,“陆雨,我身上……”
“要多少?”陆雨的音线里听出无所谓的味道。
傅振华闭了闭眼睛,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身上交完各项检查的费用已经不够押金的钱,“三万块,算我借你的……”
“好,我要利息。”傅振华听出陆雨言语中的笑意。
果真不愧为生意人,傅振华摇了摇头有些想笑却又沉在方才那通电话的阴影里,不是巧合,这种做法无非是要他在陆雨身边呆不下去。
究竟是谁有本事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