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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言满城棋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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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骄阳走过冬至,东君宇不尴不尬的身份就这样在太子殿住下。城内城外谣言四起。
“怕是这前朝皇子有什么魅惑之术,让璃王竟发了慈悲之心留了一命。”
“这人留不得啊,你看那前朝皇子,媚眼妖娆,真身怕是妖啊......”
“那璃王莫不是被这妖孽征魔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璃王正直年青,却从不提选后纳妃之事!”
“这可不行,东护王朝不得无子嗣继承.....”
“沈爱卿,莫非是觉得这皇位迟早要易主,倒管起我子嗣来了。怕是觉得我命不久矣?”轻微语气,威胁尽显。
“臣不敢。”沈爱卿吓得跪爬地上,大殿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有些微弱,“但臣斗胆,东护国泰安康,王也该考虑选后纳妃之事了,东护的百姓也定殷切希望自己的君主,家国安顺,这样才能更得民心。”
“你.....”非白气急,可无法反驳,有家才有国,这一点非白深知,本来这事在登机之时就有许多人上书进谏,但非白总会放在一边无视之,渐渐也就没有什么人再自讨无趣。原以为这事情还能一拖再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会当朝提起,这该死的沈顾,仗着劳苦功高,简直无法无天!
“咳,这事朕自有定夺,无需爱卿操劳。”
‘王,万事都能商量,可这事千不可万不可再拖了。”沈顾跪爬不起,怕是今日一定要非白给个答复。
非白剑眉轻挑,皱眉。“沈爱卿真是朕的爱卿,此番若再推辞怕是朕辜负了爱卿的好意。那好!三日后,东护大选,朕的后朕的妃,就有劳爱卿了。退朝!”说完非白头也不回离开大殿。
“沈顾啊沈顾,你这又是何苦。”待到非白离开大殿,众臣纷纷上前表示关心“三天如何举办纳后选妃的事情。”
“明日我们一起再替你向璃王开恩,让他再宽限你几日可好?”
“沈顾感谢大家如此替我担心,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璃王这是让我沈某人知难而退。可这并不是小事,而是关乎我东护未来之大事。好不容易等来璃王松口,可不能让这机会白白错过。三日之内,我沈某必定完成璃王交代的任务。只是,倒时候望各位添上一点绵薄之力,助我沈顾一把,也将是为东护立下功劳一笔,拜托了。”说完沈顾向着各位大臣竟弯腰行了个上礼。
沈顾地位,从非白喊他称爱卿便可知,此人文武双全,德高望重。众臣见他行如此大礼,纷纷表示倾囊相助,只要沈顾一句话定当全力以赴。
原本料想沈顾会懂得什么叫进退有法,却不料想那人却把这难事办得有条不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口里说出来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不过就是选妃罢了,有何不应该的,这么想着非白释然,只是......
“明日起,怕是有段时间不能来这,晚膳不必留,早些就寝。”说完非白执棋落下一颗黑子,又到“听下人说说你最近丢了我赐给你的那套白羽紫砂壶的茶具?如何?不喜欢?”
片刻没有得到回答,非白温怒,正准备厉色。就见那人执白子,将了他的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叫做以退为进?”虽然失掉将军,但非白所执的黑子亮出只不过是假相,以为在退却在敌人掉入陷阱之后,一举歼灭乘胜追击。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退后一步?”东君宇一边说着,一边却让一颗白子孤身闯进黑棋阵营,白子落定,非白大为惊讶。
虽说这白子必死无疑,但无疑让非白所涉黑子棋局方寸大乱。
不找痕迹的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审视这棋局,黑白落子间,清楚的了解。君宇的白子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从没有后退一步,步步前进,仿佛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相看自己,心绪不宁,险险好几子都要失手到最后侃侃补救。
如棋如人,这白棋有股势如破竹的力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痛快,在棋局的走势间显示得凌厉尽致。
正当非白摇摆不定落子之时,倒是君宇伸手抚过棋局,黑白棋子便搅浑在一起。“我累了。”君宇这样说完起了身也不行礼,直直的往自己的内殿走去,“棋子放这吧,明个儿镜月那丫头会进来收拾的。时候不早了,璃王请回吧,早些歇息才是。”
早已习惯君宇这摸不透的脾性,非白倒也不至于生气添堵堵。愣愣的看着黑白棋子,非白自己动手将黑白棋子分出后放回原地。收拾完毕却也没有叫人回宫。
一个人,一局棋,黑白子,李非白略略思考一阵,便开始复刻起刚刚所下的棋局。
复棋对于非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复棋不仅可以从中找出自己的失误,而且还可以琢磨出对方的落子意义。一黑一白,不一会儿棋子都回复到了当初的地方。许是之前下棋心不在焉,李非白落完最后一子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自己的黑棋早已被白棋不断地进攻压制着,不得不从一开始的进攻转为防守。后面四五子看似有突破口,其实早已成为了困兽。以退为进固然可行,但一味的退让终究会让自己陷入窘境。若是君宇的白子落到这地,自己的黑子可要被吃得一干二净,可是要输?李非白心有不甘,想着法子要破解此刻的窘境。
时间游走很快,待到李非白堪堪走出这不利的局势时,不知不觉天都快要亮了。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了些许疲倦,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眉心,李非白默不作声的带着几个宫人回自己的寝宫,走时还不忘交待任何人都不可来叨扰东君宇。
李非白走后,东君宇也跟着起了床。以前他的确嗜睡,哪怕请安都是不去的便不去,东胤也惯着,随他了。现在他基本浅眠,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让他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常常就这样睁着眼脑子一片空白,通常情况下就是这样一夜无眠直到东方既白。
刚起身镜月拿着自己的衣裳轻声说着:“璃王昨夜在前殿坐了一宿,这会儿刚刚才走。”
“哦?”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他这是一宿没睡?”
“看来是这样的。”镜月帮君宇别着腰带说,“璃王临走还要我们不要打扰到爷您。”
“哼。”听到这话,君宇也只是转过身冷笑一声,镜月也识趣,帮君宇穿完衣服边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再多话。
“他倒是闲得很,在我这呆大半宿,这是要把我这狐媚名声坐实了不可。”君宇也不理镜月一边走一边冷言到。
说话声不算小,他故意的。东君宇不是不知道他这太子殿的眼线多,想要置他于死地多到不可计数。隔墙有耳,他不怕,他怕的就是自己话穿不到李非白的耳朵里,总之就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膈应你。
不过东君宇确是失算,他的太子殿,每个人都是李非□□挑细选的人。除了日常的汇报行程,其余的根本不会多嘴说太多不相干的事情。
“他可是在这坐一宿?”看着还摆着的没动的棋局,君宇指着棋盘问道。
“爷,是的。”
“你们璃王真的很闲啊,一晚上还复了这盘棋.....”话还没说完,君宇盯着棋局的面色顿时温怒,顷刻之间,君宇覆手掀掉了这棋局。顿时,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塔塔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恶...东君宇的盯着一颗白棋滚了老远,拳头也在袖口中暗暗握紧。他本以为此局黑子会输得一败涂地,没想到到最后,黑子竟然还能脱离险境还生,直到最后竟是掌握了整个棋局的命脉。
明明就只差了一点,但却还是功亏一篑。他不是在乎这输赢,他是不甘,他如何甘心,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把他逼到这样子的,你要他如何接受这样的失落。
君宇闭着眼,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局棋罢了,千万要冷静下来,最后只能咬着牙命令道:“把这棋丢了,再也不要让我看见。”
眼不见心为净,不喜欢的东西就需要丢掉,小孩子都知晓的道理。
“爷,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先去用早膳吧。这些东西镜月会处理好的。”
镜月......君宇看着她,的确很机灵,做事也有条理,只是衷心.....君宇却犹豫了,他到底还是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宇儿,身在皇族,你只能信你自己。”东胤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
每每想起,东君宇总觉得自己对李非白的恨意又深了一些,一个人的恨能有多久?恐怕带进坟墓,也恨不得让他挫骨扬灰。
李非白,
你真的很惹人厌,把我关在金牢里,过着不知滋味的日子,还不如去死。
让我堂堂一男儿,担着狐媚的名声,承受着无耻懦弱之名,还不如去死。
流言蜚语中伤我,朝中上下唾弃我,宫里宫外认人嬉笑我,还不如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