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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可收拾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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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文臣。
李纳在听过严申忽然说出来的话,在心里坦然的叙述了一下——当然她绝对没有说出声。
仔细想想吧,因为很多时候真的不懂那些文臣的脑回路,李纳早就学会了有脏话,憋着。在心里骂翻天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全然冷漠。
尤其是在看到严申的时候,她这种这次上辈子经验读档的人,态度几乎是从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出已经固定死的。
有关于“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这一次不什么都没发生嘛”之类的理论在她这里是不成立的。
只要继续看看顺从历史出现的安南战争,天竺的动乱,还有布里塔尼亚以拙劣借口即将掀起的十一区战争,李纳就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历史不可逆转。
——没看到宣武陛下还不是被黎星刻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近身了吗?
面对着面前的家伙,李纳一直不惮于用任何糟糕的念头猜想对方,说什么未来的事情没有发现就不能判定,从确定黎星刻的来历之后,她就已经觉得一切都可以盖棺定论了。
黎星刻?呵呵,心怀不轨。
余忠?绝壁要乱来的家伙。
严申?不离得远点,就要被害死的。
李纳觉得自己既然有机会做一个读档重来,就没理由在一个选项上再躺一次。
抱着这种念头的李纳竟然记起来许多已经记不起来的细节。
对方的笑容让她有被看轻的感觉,因为在过去太过熟悉。
对于严申的评价,大多数的情况里说的是——温和有礼。
少有被激怒的时候,他总是微笑从容,一切在掌握中。
比如现在这样。
“不巧,你也知道我是皇帝近卫,会遇到我并不奇怪。”
一句话出,严申整个人言语一滞,“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李总长。”
李纳盯着对方的表情不觉不耐的皱眉,“不然呢?”
“……”
完全出乎意料的态度,让严申有几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惹怒过对方。
只是思维一转,就忽而抿唇笑起来,那派从容淡定,高深莫测的形象看得李纳再次心生烦躁,“来日方长。”
搞不明白。
李纳盯着那张笑脸三秒,终于还是僵硬的点头,随后甩身快步离开。
……
对于李纳来说,完全没有死透之前,她遇到的一切意外情况都是微不足道的人生插曲。过去也就过去了,除非是那种让她栽大跟头的意外。
严申对于李纳而言带来的意外,只有那么一次,而以后自然不可能有第二次。
所以?所以在对方靠近之前快点绕开最好。
吞龙殿里的会议终于结束,命令通过内阁之后下达之时,没有半分停滞,更加不见任何反对的声音。
十四师的总首长许志明是由李纳出面送上回东北军区飞机的。
“安南两年,就那么管不住自己?”
在临上飞机前,从前的老上司看着早就褪下军服,身着十三禁卫军服的李纳,言辞之间不满和失望溢于言表,说的她几乎要羞愧的跪在地上认错。
老爷子伸出的手摇晃的几乎要点到她脸上,李纳低头忍着这般劈头盖脸的指责,在心里无比赞同的将自己唾弃了个遍,“您说的是,只是既然事情已经犯下了,何必再说悔不当初。”
“……冥顽不灵!”
还好许志明手里什么都没有,不然估计就要一把甩到李纳那张写满悉心听教,却不以为意的脸上。
这群老人家都有同样的态度,他们要李纳认错的退让。
用李纳的话来说,总有人在等我跪下认错。
只是要怎么说呢?她这个人没有别的什么坚持,就是已经做过了选择,一直觉得何必再给她一次机会。
来回说着“你再给我选一次”又何必。
被打脸的话,会觉得疼的很呢。
现在机场大厅里看着许志明所乘坐的特殊航班助跑起飞,李纳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许久,一手搭在腰间的百川剑柄上,侧步才堪堪迈出,身子随后离弦一般快速挪动,百川出鞘,寒光一闪而过。
目光微凝,虎口转动剑刃,将飞射而来的子弹生生一斩为二,转动手腕向身后挥去,再精准的停住。
剑刃距离对方的脖颈间,不过一张纸的距离。
“……”
威胁的距离太近,这让被指着的人都不敢试图去开枪挣扎。
这个人,并不认识。
剑刃前抵了几分,几乎只用李纳平静的丢过一个眼神,随行的近卫们全都迅速动作起来,将那些另外出现的同伙飞快制服。
剑刃飞快的挪动位置,脸颊被直接穿透的刺客惨叫一声,尚且来不及自杀,又被李纳反手加在剑上的力道抽倒在地上。
然后被百川的剑刃顺着逆向的位置刺了个透心凉。
——糟糕,一个顺手没控制住。
回过头去,李纳确定了一下穿着皇帝私服的现任长公主蒋笙歌殿下已经被黎星刻好好的护住,压了压耳边的通讯器,简单的下令,“搜。”
“看样子,不像是中华区的人。”
“招安地区激进人士。”
“竟然能够摸到洛阳里来。”
“所以说殿下既然都知道这些,做什么还要来这一趟。”
李纳终于被蒋笙歌那副冷静自若的模样逼的有些烦躁的扬高了几分音调,她皱紧眉头看着离开几分黎星刻保护范围的少女,跟着视线一转,对着黎星刻吼起来,“监察司平日里都在干什么?人都渗入到京都了!”
“监察司的使命可不是这些。”
——就是这个狗东西的错!
“……”
几乎要到嘴边了的话只在心里口无遮拦的吼出来,最终她闭了闭眼,回以沉默。
不远处只是两步开外,能听到蒋笙歌接起通话的声音:
“……嗯,已经抓到了。”
“是,没事。星刻在——你的近卫长也不容小觑。”
“嗯,已经确定了。”
“怎么做你自己选择。”
“好。”
那一边蒋笙歌同蒋隶华的通话说的是些什么,李纳并不知道。
只是当一周之后,她随同蒋隶华前往电视台之时,才知道在即将打开的两处战场里,比起被定义为“用来作为挑衅□□的跳板的日本”和“动乱的另外半个天竺”之间,新疆的第八军驻军直接向天竺而去。
一系列的人员调动之中,许多名字熟悉到李纳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听过,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一瞬间,李纳莫名觉得自己看到一种双方蓄势待发的感觉,只要落在最后一根稻草将整个平衡打破,两处战火就会普通被交了汽油一样掀起来。
布里塔尼亚背后悄悄支持的天竺,还有因为位置缘故,不论是不是愿意,都在背后依靠着□□的日本。
能等多久呢?
新闻里每日都在播报着派去天竺军队的近况,当李纳听到最新消息是那里的西部半数被攻下时,连带着出现的是布里塔尼亚对十一区无理由开战的新闻。
在外的侨民被快速撤回,第二天就听到新闻播报员平静的说这日本四国岛完全沦陷的详细报道。
“娜娜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屈服。”
蒋隶华私下里喜欢擅自使用的称呼李纳已经学会无差别过滤,听到这个问题她回身望向坐在桌案那边的少年皇帝,一字一句的反问,“您说对我们还是对布里塔尼亚?”
“朕以为你会别的。”
“陛下,臣现在还活着。”——就意味着我还没有傻到你以为的那种程度。
“好吧,朕说的是对我们。”
“用不了多久,再怎么不起眼,那也是一个国家的最高位置,怎么是一个大国里低人一等的地位比的上的。”
“说的是啊。”蒋隶华轻笑着伸展了下胳膊,他合上面前的文件笑眯眯的对着李纳招手,在后者靠过来后,猛然将她到自己面前,两人不过一拳的距离,“那么,娜娜想要朕放你回军队里嘛?”
李纳顺着目光过去,明了。
那是以皇族之名发来的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