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88、chapter88

　　万腾文开着车，很快来到多米的姨妈杨雪家。杨雪是一名富商，经营一家负责纳米技术材料开发的公司，公司不算特别大，但是经营情况良好。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在市区繁华地段拥有一栋豪华别墅，别墅有三层，有专业的安保公司负责防护工作。

　　万腾文借口因为多米的事情来家访，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被拒之门外，没想到机器保安联系了杨雪，询问可否放行，杨雪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进去的时候先是登记身份，又被浑身上下扫描一圈，万腾文才被领着进入别墅区。

　　看着两边鳞次栉比的豪华宅院，他心里感叹一声，阶级这个东西，不管过了多少年似乎都不会消失了。

　　站到别墅门口，机器人保安示意他先离去，请他自便。他按响门铃，智能管家甜美的声音传来：“茶水已经准备好，进门后请到客厅去。”然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玄关处，一个只到他胸口的家务机器人朝他挥了挥机械臂，领着他朝客厅的方向滑行。看到那个机器人，万腾文心口一紧，因为他看到它的滑轮上，站满了暗红的液体。液体黏腻，占了房间里满满都是，看起来像是血迹一样……

　　“杨女士？”根据手中的资料，杨雪应该是独居的，这个房间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没有人回应他，他紧张地从腰间摸出鼓槍，小心翼翼顺着液体沾惹的方向，蹑手蹑脚前行。家务机器人在客厅的沙发边上停下，咔哒一声，头垂了下去，进入了待机模式。

　　万腾文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是出事了，他最好现在出去，立刻报警。但是他担心杨雪是否受到了伤害，如果她现在还没死，还等着救援呢？他不能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在外面等待，也许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就错过了救援受害者的黄金时间。

　　液体从地下室的方向传来，他握紧枪柄，小心翼翼走在台阶上朝下而去。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客厅的鱼缸中，气泡破裂的声音如同擂鼓，充斥了整个空间。

　　楼梯上的液体描绘出家务机器人脚上滑轮的轨迹，他顺着痕迹而下，很快来到地下室，看到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通明的灯火。

　　他潜伏到门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槍快速闪身进去，里面的情形让他头皮一炸，地下室里倒着两个白花花的人体，地面的正中央是一个年轻的男孩，非常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清瘦，苍白。他浑身赤.裸，躺在地面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嘴巴微微张着，嘴角有血沫，下身腿间还未彻底成熟的小东西诡异地竖着，以僵硬的姿势翘立着。万腾文对死人并不陌生，只一眼他就判断男孩应该是已经死去了。

　　另外一具人体俯卧着，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从背面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衣着还是完整的，她俯卧在血泊中，血泊摊开很大，一道厚重的滑轮轨迹从血泊中延伸，一直到门外。

　　万腾文匆忙上前：“喂，你怎么了？”他碰触俯卧的女人，发现身体还带着温度，显然事情刚发生，不会是凶手还留在这里吧？

　　他警惕地站起来，扫向四周，耳朵里听到警笛尖锐的鸣音，他立刻转身跑向楼梯，朝着正门冲去，身后忽然一声嗤响，他警戒地卧倒在地上，察觉一排子弹自他头上飞出去，打在门上啪啪作响。门口正要冲进来的人发出大声咒骂：“该死，里面的犯人有槍，意图反抗，大家注意掩护，发现犯人，可以开槍！”

　　万腾文在地上翻滚，然后狼狈起身，迅速用槍指向后方，却被一颗子弹击飞手中的鼓槍，他狼狈卧倒，顺势滚到沙发边掩护自己，发现沙发的角落里零落里一把槍，他未多想地拿起来，把槍口对准后方，没有人……

　　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他自己，没有人……

　　不可能！刚刚分明有人在暗处伏击他，要不是他躲避及时，已经……

　　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不对，手中的槍，上面沾了血迹……他身上并没有受伤的地方，血迹是哪里来的？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群人破门而入，带队的人穿着制服，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沙发背后的他，她大喊一声“隐蔽！”接着，铺天盖地的子弹朝着万滕文发射过来。
　　万滕文大惊，迅速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高喊：“我不是凶手！”

　　没有人听他的解释，忽然，一颗手.雷落在人堆中，刺眼的白光伴随着震天巨响，断臂残肢飞了一地，沙发被灼成空荡荡的支架，万腾文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浑身剧痛，一时爬不起来。

　　一个敏捷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扛起万腾文，带着他一路跑到楼上，在楼顶的位置将他丢下。

　　万腾文脑子里一片轰鸣，眼前晕眩地厉害，耳朵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半晌，他终于稍微清醒点，发现刚刚的爆炸触发了声响巨大的警报，有人群朝这里聚集，还有更多的支援似乎在来的路上。

　　到底怎么回事？他终于察觉了不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陷害了。他看向眼前轮廓冷硬的黑衣女人，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为什么？”

　　“你似乎反应过来了，没错。杨雪死了，而你，是杀死她的凶手，不仅如此，你还以残忍的手段杀死了将近十名来抓捕你的人。现在，你已经是罪大恶极，警方最新的命令就是见到你格杀勿论。恭喜你，你现在除了跟我走，无处可去！”女人笑了，“走吧，我主人在前面等你，见了他，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女人不管万腾文的反应，直接从楼上跃下，一辆悬浮摩托车漂移过来，接住了她。她带上头盔，对着他挑眉一笑：“走！”

　　万腾文看着她，眼神冰冷，用槍指着她。女人不在意地笑笑：“桑月现在和我主人在一起，你不打算去见她吗？”

　　万腾文冷然：“不可能！”

　　女人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朝他晃了一晃，万腾文瞳孔缩紧了，是露襄手办的底座，他记得上边的编号。

　　“你们……”再蠢他也知道，这是一起专门针对他的阴谋了。

　　“上来！”女人用下巴指着她身后的位置，万腾文恨恨咬牙，从楼顶跃下，坐到她的背后。女人发动了摩托车，极速离开。然而，她没有脱离人群，反而朝着抓捕人员过来的方向而去。

　　“有这些人追着，我们跑不远，你杀死她们，能为我们争取点时间。”女人带着恶意笑着，故意带着他朝人群靠拢，“如果我死了，可没有人带你去见桑月了，你思考的时间只有两秒。”女人撤去悬浮摩托上的防备，将自己的门户空荡荡敞开暴露在全副武装的抓捕人员身前。

　　桑月！

　　万腾文怒极，无奈之下双手握槍，从女人的身后射击，前方正打算开火的人被他一一命中，倒在地上。女人在空中尖利笑着：“槍法真不错！一槍一个！”她驾驶摩托车在空中甩了个华丽的弧度，不看哀嚎一地的人群，转身离开。

　　万腾文面带忧色地回头看，发现她们都还活着，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你的主人是谁？她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询问女人，女人防风镜下的眼神冷漠，嘴角拉着轻嘲的弧度，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悬浮摩托速度飞快，在高楼间穿梭，没用多久，就带他来到上海最高的建筑物--------东方之眼顶楼的平台上。

　　东方之眼，楼高一千两百米，整个建筑物呈圆柱形，中间部分镂空，远看像是一只狭长的眼睛竖立在黄浦江畔。它不光是上海的最高楼，也是整个地球上目前最高的建筑物，是上海的象征。

　　摩托车在平台上熄火，万腾文跃了下去，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女墙边上，透过钢化玻璃看向下方灯火闪烁，荼蘼浅开。夜风吹拂他的乱发，他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带走，让人看着凭空多了点担忧，深怕一不小心他就被风吹着倒入万丈深渊。

　　“你是谁？桑月呢？”万腾文握紧了手中的槍，对着背影沉声问。

　　背影转身，露出景絮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他看着万腾文吃惊地表情，笑了：“凯文，秦牧晟让桑月出生，就是为了让她在你身边陪伴你，让你不至于在这无亲无故的未来觉得寂寞，有所牵挂，他肯定没想到你和她的宝贝女儿会变成我拿捏你的把柄吧？”

　　“你说什么？”他的话里信息量太大，万腾文一时有些无法消化，只能死死瞪着他，嘴唇颤抖，“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你和我堂哥万景旭是什么关系？”

　　景絮双手插着口袋，双脚并拢垫了垫脚后跟，这是少年人经常做的动作，然而在他做来，万腾文总觉得有些许违和感。楼顶风很大，景絮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如稻草，话音也有些模糊不清：“我是谁？你不是都认出来了？我是你堂哥啊。万景旭，从小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你忘记了？你胸口，这里，还留着我咬你的一个牙印呢。我们是有五百年没见了，你总不会把你哥哥都给忘了吧？”景絮指着胸口，伸手拍了拍，脸上的笑意真真切切，直达眼底。

　　万腾文浑身颤抖着，他没忘记，他记得自己在穿越前，在医院，和万景旭有过争执，也在那个时候，万景旭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那颗牙印早已愈合，现在只有一个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留在上面。这件事，在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知道，除非是万景旭本人……

　　他是谁？他真的是万景旭？他的堂哥？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以这个形象出现？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