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绝艳倾城》十二无盐

21、夜色如水

　　等倾城赶到郊外的时候，只见数十个黑衣人包围着麒麟一行人，周围已经躺了不少的尸体，其中也有幽冥的弟子，月儿和蝶儿两个人却站在一旁，并没有加入战斗，只是有黑衣人似乎想要靠近他们，都被麒麟抵挡住，倾城皱了皱眉。

　　“奇怪啊”无盐轻轻低呼着。倾城看了她一眼，心中却也是了然，光看这两个孩子这些日子里的所为，她便知道他们心中打了什么主意，定是心中恼恨麒麟，存了看好戏的心思了。

　　早已经有随来的弟子加入了战斗，麒麟看到有援兵到，心中振奋，手中的赏罚金链挥的虎虎生风，得了个空，跑到倾城的身边行礼道“属下参见宫主。”

　　倾城点点头，一双眼眸里流光闪动，看了看战斗的情况，转头看像一脸别别扭扭的两个小鬼头。

　　“蝶儿，月儿，忘了规矩了吗？”

　　她的眼中似笑非笑，一脸温和可亲的模样，但跟随她多年的无盐心中却十分明白，倾城心中已含了很大的怒气，想必夜月和夜蝶也是十分明白的，虽是一脸的不甘愿，却仍旧老实的走上来。

　　“倾城姑姑”月儿和蝶儿行了个礼后，乖乖的站在倾城的后面，一点都不敢有不妥的举动。

　　“这些是些什么人？”倾城看着眼前的形势，问道。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却并不是同一路数的，一时之间倒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属下也不太清楚，自寻的两位少主后，我日夜赶路，没想到在此碰到埋伏，若不是此地离分堂很近，恐怕属下今日还见不到宫主。”麒麟答道，一双眼丝毫不懈怠的盯着目前的状况。

　　那些杀手虽然功夫不弱，却难以抵挡幽冥弟子的包围，不到片刻便被收拾的干净利落。

　　“抓活的”倾城吩咐道。

　　“哼，想要我们泄露主上的命令，办不到”被幽冥包围住的黑衣杀手，已成败势，却一幅誓可杀不可辱的样子，狞笑着，他们齐齐倒在地上。

　　麒麟飞快的串过去，检查了一下黑衣人，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宫主，是死士，已经咬破暗藏的毒囊。”

　　倾城扯了下唇，冷笑出声，这个是意料中的事，到不用多奇怪，也不知道幕后操纵一切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死士。能敢阻截幽冥宫的人，不成功，便以死来逃脱逼供吧？不过，这样的小喽罗。就算是抓了活的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情况，就像是前些日子抓的那个在酒楼里行刺的家伙，到现在的严刑逼供下都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情况，这对一心想从他嘴里知道情报的她，简直是一种讽刺啊，那个躲在幕后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计啊？布了这么多的局，真的就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吗？

　　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不安的孩子，倾城的眼里掠过一丝沉思，月儿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倒是蝶儿，却好象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看着蝶儿似乎在躲避她眼神的举动，倾城挑了一下眉，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她想要抓住那个思绪，却很快的溜走，在也想不出那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倾城揉揉额头，下命道“先回去。”

　　看着倾城离去的背影，月儿担忧的看着无盐道“无盐姑姑，倾城姑姑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啊？”

　　叹了口气，无盐目光柔柔的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孩童，轻声道“姑姑是生气了，生气你们两个这么胆大妄为，等回去好好跟姑姑道个歉吧。”宠溺的揉揉月儿的脑袋，她伸手牵住两个孩子的手“走吧，你……娘，在等你们呢。”

　　用眼神制止住两个孩子的疑问，她像倾城走去。

　　……

　　“娘……”好不容易回到拓梅山庄，一路的担心和猜疑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黑夜幽时，两个孩子在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担心，齐齐奔了上去。

　　“娘亲……怎么回事？”蝶儿大叫着，看着床上的娘亲，昔日明媚的脸却是苍白死灰，身体干枯瘦弱，若不是睫毛还在似有似无的颤抖，她真的以为娘亲是死掉了一般。

　　“姑姑，娘亲到底怎么了？”惊见这副模样的娘亲，月儿的眼眶红红的揪着无盐的衣袖问道。

　　“你娘她……中了毒……已经好几个月了。”虽然不忍心告诉两个孩子这么残忍的事实，但是，却又不能不告诉他们，毕竟，也许他们是最后见到黑夜幽了。

　　“自中毒以后，她就没有在醒过来，一直都是扇衣在照顾她，倾城已派人去寻找治疗她的方法了，想来，也快到了吧。”无盐轻声说。

　　夜蝶心中悲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黑夜幽，小小的脸上全是泪水“娘亲……”她唤道，小心翼翼的抓着黑夜幽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娘亲，你快醒来啊，不要在睡了，是蝶和哥哥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娘亲……”

　　月儿也扑上去，小小的身子扑在黑夜幽的身上，哭的上接不接下气“娘亲，你是不是在怪月儿和蝶儿不乖？娘亲，月儿和妹妹很乖的，不会惹娘亲生气的，娘……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们啊……娘……月儿知道错了，在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娘，你要跟那个风天雷走，就走吧，你不要躺在这里吓唬月儿，月儿很害怕，月儿真的很害怕，娘……你起来呀，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然而床上的人却宛若死去一般，没有一点意识，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的，娘，不要不要理我们，我们会很乖的听娘亲的话，您叫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去做的，但是不要不要我和哥哥，我和哥哥很害怕……娘亲，我们真的会很乖的，只要你看看蝶儿，只一眼，一眼好吗？我在也不阻止你和风天雷了，你想去那里我们都愿意，只要你看我一眼，娘……”蝶儿哽咽着，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嗓音因为哭喊而沙哑。

　　无盐轻轻的叹着气，眼眶泛着红，胸口中好象被一快巨大的石头压住，重的让她透不过气来，眼前的这一幕，令她这个平静无波的人都忍不住从心底泛出一丝酸楚，在也看下去，她悄悄的退了出去，让他们好好的哭一场吧，最好，能把那个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却令无数人担心的人唤醒，不要……在这么折磨我们了……夜幽……你快点醒过来吧。

　　浓重的夜幕遮盖了整个大地，天空中的那一轮月色却似像是被血色笼盖住了一般，泛出幽幽的光芒，透漏出那么诡异的颜色，庭院里的那个人站在已经干枯的梅花树下，惨淡的月光下，那人的背影却是如此的寥落，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孤寂和绝望深深的震撼了无盐的心，鬼王啊……终……终是放心不下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她？”走到倾城的身边，无盐轻轻问道，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玉笛上。

　　倾城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笛，冷冷的月光里，那青色通体的笛身滑过光艳的血色，修长的手指冰冷如玉细细的游走在笛身之上，是错觉吗？怎么连手指都好象透漏出股寂寞的感觉呢？无盐怔怔的看着倾城的手，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密密麻麻……好象无数只小小的虫子……在撕咬着……她的心……

　　“这笛子……恐怕以后在也用不上了吧”良久，倾城低低出声，狭长的凤眼里闪动着太多的情绪，但那一抹伤却是真真在在，在月光下，却疑似有晶莹的水光在流动。

　　无盐一呆，倾城……

　　“当日子期病势时，伯牙也是如此悲痛吗？失去……真的会令人……了无生趣啊……若这世上在无那个与我在梅林树海中琴笛合奏之人，这笛……留下还有何用呢？”淡淡的说着，倾城的面容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只有这暗淡的声音，这流光闪动的双眸透漏出他的伤心和绝望。

　　“不会的”无盐高声喝道，月光下她的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泪花，口中的话却坚定异常“不会的，夜幽不会死的，竹墨定能不辱使命，带回圣手婆婆，就算是夜幽死了，倾城你也不会一个人，你还有我”不顾倾城略带诧异的眼神，无盐郑重道“倾城，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是整个幽冥宫，宫中所有的修罗鬼仆都是你的，你若一直这般消沉，怎么对的起那些跟随你的弟子？他们景仰你为神，可是你不但是他们的神，还是他们的依靠，他们……是你的责任。”

　　他们景仰你为神，你是他们的依靠，他们是你的责任……

　　“呵呵……”夜色里，倾城的笑声模糊而低沉，却像是流动的看的见的悲哀充斥了整个庭院“我的责任吗？可是……这一切……不是我所想要的……无盐……这些……真的是你我所想要的吗？说什么洗刷天下罪恶，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可是……你看看现在……当今皇帝如此荒淫无道，江湖纷争不断，到处充满了罪恶，到处充满了欺骗，说什么人心向善，可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停止战斗，不会停止阴谋，不会停止杀戮，也许……要七世恶魔出生到是好的，将这世界全数毁灭不是更好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然而无盐却不像往日那般对她恭敬，低斥出声“你忘了你怎么一手建立幽冥了吗？那些幽冥的弟子身后都有着怎样的故事？他们没有成为修罗鬼仆之前是什么样的人生？孤儿，小偷，乞丐，若不是你收留了他们，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你想过吗？就是因为这天下已经残破不堪，我们才更要好好的活着，去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生活的好些，如果你撒手不管，你想过他们的未来吗？亏那些弟子都把你当神明一样供奉在心底，你却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倾城……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样的你，怎么能令我如此相对？”

　　冷冷的夜风吹过，夜色里，只有无盐大口大口出气的喘息声，寂静的庭院里，弥漫着花的香气，树下是两个呆立的人。

　　“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如果这一切都真是七世恶魔现世的征兆的话，那么……即使是牺牲蝶儿，我也再所不惜。”寂静的冷风里，传来比夜色更冷的声音，无盐冷冷的看着倾城的脸庞，几乎是讥诮般嘲弄的笑着“这不是我们早就打算好了的吗？本来一开始在救了黑夜幽的时候，就该杀了他们的，若不是有七世救星同样生在母胎里，并牵制了恶魔的星辰，我们会养育他们这么久吗？可是如今，”她指着天上的月色，那暗淡的月光被浓浓的血红所包围着，泛着诡异般的光华“隐晦食月，必有妖孽现世，蝶儿失踪了这么久，你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两个小小的孩童，就已经是满身杀孽，流落江湖这么久，却在几次官兵和道士的追杀中全身而退，难道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恐怕……”她冷冷的笑着“恐怕……她身上的封印要解开了。”

　　“我以为你教导了他们这么多年，始终了存了不忍的心的”风徐徐的吹着，夜凉如水的夜里，倾城的声音寂寞而无奈。

　　“是，我是不忍心，所以才一忍就是六年。可是，倾城，你看看啊，难道夜幽的病痛不是因为蝶儿的罪孽吗？你以为七世恶魔是那么好转生的吗？她投生在夜幽的身体，享用的可是夜幽的阳寿啊，若不是有月儿同生，以自己的福泽仳佑了夜幽，恐怕，夜幽在生出他们两个的时候，便早已阳寿尽了，还能活到今天吗？所以说……夜蝶是拭父杀母一点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