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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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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身体很健康,”医生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
由于雪女身份特殊,住在医院对雪女来说并没有好处,程妗便办了出院手续,将她送回了自己家中。
陈亦崎以你一个人不方便抱起雪女为理由,坐上了程妗的车子。经过超市的时候,陈亦崎又喊程妗停车。
“你又想要做什么?”程妗刹车,莫名其妙地看着陈亦崎。
陈亦崎笑道:“快到饭点了,我们买点菜回去做午饭?”
“可是……”可是你明明可以回自己家吃啊!
他把眉一挑,“今天中午吃红烧肉,糖醋鲤鱼,做菠萝饭怎么样?而且,今天下午不是还要一起去见柳雨吗?”
想到上一次在他家吃过的饭菜,程妗闭嘴了,乖乖地找到一个空位停下车,让陈亦崎去超市把食材买回来。陈亦崎下车之前竟然还回头给她一个得逞的笑容。
到了自己的公寓,两人将雪女放置在床上,程妗用湿毛巾清理了她露出来的肌肤,她的脸色比起昨天晚上已经好了许多。而陈亦崎已经在程妗的厨房上料理今天的午饭,过后不久,程妗也走到厨房里面。
“需要我帮忙吗?”程妗见他熟练地切菜洗菜,在一旁出声询问。
陈亦崎回过神来,塞给她一块菠萝肉。菠萝没有泡过盐水,能酸的人流出眼泪来。但程妗偏偏就是口味好酸,不好甜。
“够酸吗?”陈亦崎问道。
程妗觉得奇怪,她的妈妈都不知道她好酸,偏偏陈亦崎知道。
“够了。”程妗点头。
“那你再尝尝橘子合不合你的味道?”他又说。
程妗听话地打开了冰箱,把刚刚买的橘子拨开,尝了一口,还是酸的。这是程妗喜欢的口味,不由地勾起了嘴角。陈亦崎看见了,撇过头对她笑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吃酸?”程妗好奇地问。
“想也是知道的,你之前吃橘子,甜的总是塞给我。”陈亦崎叹了一口气,“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想对我好。”
程妗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说话。
“给我吃一瓣。”陈亦崎摊开自己的手表示手脏不能剥桔子,张开了嘴等她的投喂。
程妗没有多想,给他剥了几片,把旁边的白丝都去掉,才塞到他的嘴巴里。陈亦崎舌头一卷将橘子卷进嘴巴里,舌尖掠过了程妗的手指,温热而湿润。
程妗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有些不自在却偏偏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你不用我帮忙,我就去外面了。”
陈亦崎笑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过半个钟就开饭。”
程妗依旧装作很严肃,板着面孔就出门了。
接下来的一顿放吃得很是和谐,两人早上都没有吃多少,饭菜都被两人一扫而空。不出意外地,程妗又吃撑了。
陈亦崎洗完碗后,询问程妗:“方便借用你的卫生间吗?”
程妗吃饱喝足,哪里会介意这些事情?别说他现在要用卫生间了,他要是天天在她家做饭吃,把卫生间送给他都无所谓。
然而,事情还是没有按照程妗想得那样发展。
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陈亦崎在里面洗澡。
是的,她能理解他们昨天都在医院里都没有洗漱,但是关键他他有换洗的衣服吗?他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家,又何必介意这几个小时?程妗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等他出来之后,豁然一看,陈亦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衣服?”程妗见他出来,跟着他走到了阳台。
“刚刚去买食材的时候顺便买的。”陈亦崎回答她的问题,接着当着她的面将洗过的衣物挂在了阳台上。
“可是,等一下,你还把内`裤洗了?”程妗一脸迷茫,“你难不成要住下来吗?”
陈亦崎转过身来,挑眉望着她,好像是她问了一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问题,“你不想我帮你做饭吗?”
程妗按照内心的想法回答:“想是想,但是你也不用住下来。”
“我必须对雪女负责,不是吗?”他继续说道。
“是是是,可是为什么要住下来?”她觉得他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陈亦崎伸出手,将她压在了阳台栏杆上,在她耳边说道:“我不能不管雪女,你没得选的。”
程妗的耳朵立马红了起来,两人靠得太近,只要她抬头就好像是两人在亲吻一样,她只好低声说了一句,“你之前明明还说我们可以不见面。”
之前刚从温泉度假村回来,陈亦崎认为她需要保护,怕她为难还提出让别人保护她。
“我后悔了。”他直接回答,语气像是我刚刚喝了一杯水一样平凡。
“无耻。”程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陈亦崎竟然还笑了起来。
程妗气得跺脚,把陈亦崎推开了。他拉住程妗的手,“去哪?”
“给你铺床单。”程妗没有好气地说,他这才放开她的手。
程妗把被单从衣柜里拿出来,一遍低声自言自语,“要不是柳雨情况不明,我一定把他赶出去。要不是雪女以后还要看他脸色,我肯定要打他一顿,还要叫上舒珂君和柳雨一起打。”
看了一眼手上的被褥,她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刚好有配套客房的床单,肯定把他推回家……他想睡沙发也不行,也不给睡地板。”
将客房整理好之后,见陈亦崎已经在沙发里坐得安生,程妗心里又忍不住腹诽。陈亦崎见她出来,指了指果盘,里面已经有剥好的橘子若干。
还算有良心,程妗在心里加了一句。
程妗和舒珂君都知道柳雨的行程,她们原先计划好由舒珂君下午去找柳雨,将她直接带到程妗家中。但等到时间到了,舒珂君却依旧没有将柳雨带过来,反而程妗等到了她的电话。
“妗妗,柳叶子不见了。”舒珂君在电话里急忙地对程妗说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程妗抓着电话,慌忙地看向陈亦崎。
柳雨下午应该是教一个初中生钢琴,接着回家。到点后舒珂君见她还没有回来,而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便找到了她教导学生的家中,但是他们却告诉舒珂君,柳雨早在下午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他们告诉我,那个男人身形瘦长,打扮得很正式,开着一辆宾利将柳叶子接走了。”舒珂君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程妗穿上外套,拉着陈亦崎到了柳雨的家。柳雨住在一个老式的小区,面积不算小,和她的父亲住在一起。程妗到的时候,舒珂君也在里面,正在和刚刚回来没有多久的柳雨的父亲交谈。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哦?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丢掉?”柳雨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应付舒珂君的问题,他看见陈亦崎走进来,对这个唯一和他性别相对的男人热情问道:“小伙子你也来找我闺女,要不要和我先喝上两杯?把酒放在锅上热一热,最好喝了。”
“伯父!”舒珂君见他这般敷衍,不由怒火中烧对他喊了一句。
听见舒珂君的叫唤,他瞥了她一眼,“她不是上了一辆宾利吗?怕什么,说不定是新交的男朋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说不定以后她孝敬我的钱都变多了呢。”说着说着,他的嘴角就咧开了,脑海里已经幻想了光明的未来。
舒珂君看起来想要找他理论一番,程妗拉住她,摇了摇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没有用的。”
她听了之后,径直地进了柳雨的房间,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柳雨的父亲见她这个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程妗走到阳台上,给柳雨打电话,只能听见机械的女声重复地说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莫微莱曾经说过他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她无法判别这句话正确与否,可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冲着她来,反而是向着她的朋友?但偏偏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依仗陈亦崎。
程妗蹲下了身体,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亦崎手抚在她的背上,“不要难过,不要让悲伤操控你。想一想,她的身边有没有什么人,是她长期认识能够操纵她的人。”
“她所有的朋友,我都认识。”程妗这句话不假,她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好,人际圈重叠得厉害。
“可她是一个钢琴教师,不是吗?她的学生,还有那些家长,你不可能认识。”陈亦崎缓缓说道。
“家长?”程妗抬起了头,回忆起她曾经在咖啡馆里见过一个男人,“……宋易。”
——“妗妗,我之前教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钢琴。”柳雨说话软糯,她拉住程妗的手,对程妗笑得温柔。
——“你认为心理治疗师是你的‘天职’?”
——“你可以这样理解。”程妗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宋易,“我可以知道,你带着目的来见我。你会坐在这里是受人之托,你无法拒绝这个人拜托你的事情。尽管你对我不耐烦,但你也强迫自己继续坐在这里。我说得对吗?”
程妗对着陈亦崎说道:“他从来都是带有目的……”
“你找到了什么吗?”程妗冲进柳雨的房间里,对舒珂君问道。
舒珂君举起手中的本子,“这里是她记录的学生,上面有很多资料,电话,家庭地址。”
程妗和她一起翻开这个本子,“太好了,正是需要这个。”柳雨有很多学生,她们两人没有哪一个人知道她学生的家庭住址。
终于,她们翻到了一行学生名字为宋深的16岁男生,三人不再耽误,当即准备离开。
柳雨的父亲依旧坐在沙发上,位置都没有变过一次,“准备走了吗,要是见到了柳雨,记得叫她帮我买几瓶酒回来,家里的酒快喝光了。”
舒珂君顿了顿,突然就拿起桌面上的被子,将杯子里头的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脸上,她笑道:“好喝吗?”
“小兔崽子!”柳雨的父亲愣住一会才回神,拿手抹了一把脸就要追着他们几人打骂。
而程妗三人则是把门关上,飞快地下了楼梯,楼梯间里还能听见楼上男人的叫骂。
等上了车,舒珂君竟然久违地露出了一丁点笑容,不过一瞬间又收敛了回去,“妗妗,你确定那个姓宋的有问题?”
“没有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