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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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结在几人周身的冷气倏然消失，又重归暮雪的身体。
又过了一会儿，陈亦崎的手掌下不再有光芒溢出，重归平淡。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自己的手掌，眉头微微挑了起来。而程妗此时则是用手按压在暮雪身上，仅仅是几秒钟对于她来说却是漫长的等待，她终于感受到暮雪心脏的跳动。
她还活着。
林希之望着陈亦崎，也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被打断了。”陈亦崎语气肯定地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每一次他剥夺异类的能力，都无法被任何人打断，然而现在出现了特例。
他手中握拳又张开，很快手中又出现了像刚刚一样的暗红色光芒。
“不要。”程妗护着暮雪，对陈亦崎摇头，“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是异类，妗妗，不要被她迷惑了。”陈亦崎用另外一只手安抚程妗，但程妗无动于衷。
“是你们成心骗她来这里的。”她一字一顿地陈述。
三个人互相围绕着，有那么几瞬间没有任何人讲话。
林希之将程妗怀里的暮雪扫了几遍，又将目光放在了陈亦崎的身上，他见他犹豫不决，说道：“既然你不想对付她，我走了。”
林希之离开了，陈亦崎手中的红光慢慢地暗淡下去，“我不会让她失去能力，但我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如果她将来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
程妗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点头，“好。”
说着程妗便用手去推雪女，但叫了几声，甚至去手掌去拍她的脸庞，雪女都没有醒来。怀里的雪女像是布娃娃一样，脸庞上没有丝毫生气，程妗等了一会开始焦急了，她略有些笨拙吃力地把雪女抱了起来，陈亦崎看见便飞快地帮她抱住了雪女。
“你现在要做什么，我帮你。”陈亦崎问程妗。
程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意味不明，“我带她去医院。”
她不知道现在该对陈亦崎报以何种感情，他惩处了有不轨之心的异类，从梦魇的手下救下她，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他对付雪女。
陈亦崎将雪女抱到了程妗的后座上，接着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我送她去医院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程妗不客气地赶人，她心里还是有些愤恨。
“我之前说过了，我不能放任不管，我得和你一起去。”陈亦崎理直气壮地回答。
程妗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却认真地问道：“你是故意把她引诱到这里，想要剥夺她的能力的？你不同我解释什么吗？”
“抱歉，妗妗，来到这里之前，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
程妗沉吟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我信你。”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她醒不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医生皱着眉，犹豫不决，“如果她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的确有概率导致她不愿意醒来。但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需要多加观察病人的情况，先住院检查吧。”
程妗以家属的名义签了名字，便坐在床边，用手去暖雪女冰凉的手。
陈亦崎递给她一杯热水，“不要太担心了。”
太久没有喝水了，她的嘴唇才碰到水，才觉得自己的嘴巴干裂得厉害，她对他道了一声谢谢，又接着说道：“我的朋友有了麻烦。”
两人走出病房，坐在了外面的长椅上，陈亦崎挑眉问她：“这是雪女告诉你的？”
“她说，柳雨的情感被人操控了。”程妗点了点头。
“那我需要见她一面，你方便安排吗？”
程妗应了一声好，打开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这个点恐怕舒珂君和柳雨已经睡着了。
而她觉得精神疲惫，却一点也不觉得困倦。
陈亦崎见她拿着手机怔怔地，安慰她说道：“这种精神的操控，一般需要异类长期和被操控者接触，她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当然，他在心里首先是排除掉那个异类有同伴的情况。程妗这一晚上已经担惊受怕，陈亦崎不再希望她一惊一乍了。
程妗轻轻点头，看着窗外一轮月亮，逐渐被流云遮住，挡住光华。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终于熬不住，困倦袭来。她不知道今天晚上雪女会不会醒来，也不敢轻易离开，只好干脆坐直身体头往后靠，闭上了眼睛。
陈亦崎侧过头，抱住了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程妗毫无反应。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肩膀上全是骨头，说不定枕得不舒服，他又搂着她的腰，将她身体放低，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不饿劝说程妗回家睡在床上，这样总算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天亮之后，医院逐渐有人走动，走廊里不再像之前一样安静，程妗被吵得转醒。睁开眼一瞬间，却发现自己面前乌漆墨黑。
陈亦崎的手心被她的睫毛扫过，便知道她醒了过来，便把自己的手从她的眼前挪开。
程妗的眼前豁然开朗，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了陈亦崎的腿上，马上做了起来，“你还好吗？”不知道她昨晚躺在陈亦崎腿上，他会不会腿麻？
“没有事。”陈亦崎微笑道。
程妗怀疑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大腿上，他猝不及防被碰了一下麻到极致的腿，忍不住“嘶”了一声。
程妗站起来，歪头望着他，“你现在这里坐着吧，我去买早餐。”
出了医院就有许多早餐店面，程妗随意地买了油条、包子和豆浆就往回走。医院的就诊的大楼和住院部中间隔了一个花园，花园里现在有许多病人在散步。
程妗突然接到了一条短信，是舒珂君的。程妗昨天晚上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舒珂君，她不知道消化了多少，提出柳雨和陈亦崎见面的时候，她要在一旁。最后，她还写了一句话：“妗妗，我好怕。”
舒珂君怕，她也怕呀。
但是，不是还有陈亦崎吗？
程妗深呼吸了一口气，回了她的短信，让她不要太过悲观。发完之后，她却坐在花园上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的乌云翻滚，几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淋湿的时候，一把黑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程妗侧头看去，“老板？”
“怎么坐在这里？”莫微莱手中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瓶瓶罐罐和几盒药，看来应该是来医院拿药的。
他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平淡得没有波澜，黑色的眼瞳凝望着人，程妗张口：“雪女她在这里。”
莫微莱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继续说：“我的朋友也……”但是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倏然醒过来，明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莫微莱大约是懂了，他弯下了腰，“你总该看清他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存在了吧？他不是一个可依靠的人。”
程妗茫然地望向他，他继续说道：“我曾经和你一样，只能任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不过……很快就会变好了。”
她才想问他话语中的意思，但他说完后表情又变成平常的样子，他看了看滴落下来的雨。
雨滴隐约有要变成瓢泼大雨的趋势，莫微莱揉了揉她的头发，“雨该下大了，你再坐在这里会生病的。”
程妗站了起来，“我还要去看看雪女，你先走吧。”
“改天我去看她。”莫微莱带着她往住院部走去，“我送你到楼底下。”
莫微莱将她送到了住院部的大门，她看着他在雨中离开，直到背影消失。
“程妗，”陈亦崎许久不见她回来，又见外面下起了雨，便下楼寻她，“为什么站在这里？”
程妗回神，才想起自己是出来买早餐的，提起手中的包子，“抱歉，已经冷了……”
她这副样子才更让人担心，陈亦崎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程妗的手心沾了外面的冷空气，他于是握住了她的手，双手搓暖，“现在还是初春，气温还是有些低，昨晚不会冻着了吧？”
两人站在门口，男人将女人的双手握住帮她取暖。这幅画面不论怎么说都会让路人多看几眼。
“先放、放开啦。”程妗低着头，尽量忽视别人的眼神，使劲地手抽回来。
偏偏陈亦崎把她的手抓得紧，他神色暗了一暗，“我刚刚看见莫先生了。”
“嗯，那又怎样？”程妗继续挣扎抽回自己的手。
“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一点吗？”
程妗不可思议地望着陈亦崎，都震惊地停止了挣扎，见他的神色不似是在开玩笑，“你胡说什么？”
“噢？那就是比较喜欢我了？”陈亦崎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闭嘴。”见有人偷偷地看着他们笑，程妗低头狠狠地说道。
她听见陈亦崎轻笑了一声，才放开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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