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记》四玄

7、第七章：

　　和那些同姓哥姐弟妹们玩不到一起，每每的我走过或是路过看到他们都避而远之，不是怕，而是不喜欢。也许被关久了，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格与习惯，怎么改也改不了了吧。一次两次的被逼向学堂，我都装病拒之，可是久而久去，再大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看着孤僻的我，父亲又狠下心来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说如果不去，家法伺候！！！
　　我知道，家法中有一条是二十杖棍，……这单薄的身子，遇到了“仇家”，那不必死无疑，……
　　苦涩之余便让苏旺给我准备了笔墨和书，步履蹒跚的去了学堂。

　　去的时候天渐黑，学生们都已下课，先生还未归家，此刻正拿着一本书观摩。
　　“先生好。”敲门进来，然后看着头不抬眼不睁的他。听他“嗯”了一声，便自己找了一处座位坐下。
　　“去最后一排靠窗的那边，……”依然冷漠的，说完便合上书看了我一眼，收拾，离去。
　　苏旺直愣愣的拿着包裹起来的笔墨等物品，看着先生的离去，极为愤恨的吐了一口涂抹。
　　“苏旺，不得对先生无理！”看着远去的先生，我知道，我的日子看来极为的不好过。

　　回到“寻源”，没有吃任何的东西，直接的躺在了被窝里，三更过，起身，……单薄的亵衣裹在身上，任冷风吹过。后院的池塘旁，我跳了下去，……
　　冷，……
　　第二天，又发烧了，滚烫的额头、苍白的脸，然后是迷离的眼。父亲来过，看一眼后便离去，走时说：“原儿，你如此的固执！”
　　“嗯，……”朦胧的，我呢喃一下。

　　这次，没有以前来的那般幸运，头还发着晕，便被两个家丁“扶”到了学堂。那时天还蒙蒙的亮，也许就四、五更天吧，头还昏昏的，苏旺含着泪给我穿戴完毕。学堂，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看我来了都惊奇的看着我，也许认识吧，一个妖孽如此的幸运同这些人一起上课，……
　　“你这儿妖精！！！”那女孩愤愤地说。
　　“苏海锦，我不想与你说话。”我头晕目眩的说。
　　“怎么，承认了还不让人说？”拿着先生的戒尺在桌子上不停的打，振得耳朵发痛。
　　不知谁喊一句“先生来了”，于是所有的人都跑回自己的座位。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然后又迷糊过去，……记得什么？记得李祯在他上学有一天也把我带到了学校，炫耀一般的把我带到了他的朋友面前，带我去听他的课，我坐在他的身边，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他会偷吻我，然后手伸进我的里衣，说：“烟很美呢，他们都嫉妒了，可是你是我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衣袖是湿的，……先生拿着戒尺站在我的身边，伸出手，十尺便让我痛在心里。

　　父亲说：“原儿，你到底要什么。”
　　“安宁的生活。”我淡淡地说。

　　这样被“鞭策”的学习持续了一年，我被戒尺打的次数不下百次，手常常是红的、肿的，可我从来没有对父亲说过一次“不”字，我忍着，我忍着这些兄弟姐妹的戏弄，忍着他们对我的嘲笑，……没有母亲，我如果再没有父亲，那我就是个孤儿。
　　十五岁那年，终于摆脱了那个狠毒的先生，父亲为我找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当先生，不过二十来岁，他叫苏温，温暖的温。

　　那个男子很美丽，我见过的很美丽的人。
　　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外面的人见到的也是偶尔的几个，一些平常的人，无奇。如果我一直这样的待下去，会不会以为苏家就是我的世界？因为，我喜欢美丽的人，苏家人都是美丽的。
　　我常幻想苏温也是苏家的人，可是他不是，他只是恰巧姓苏而已。父亲说，说苏温已年过三十。

　　那次，我抚上了苏温的脸，然后说：“将来，我会老去。……”
　　他温和的说：“不会的，我们都不会老，……”看着我，没有丝丝的情欲。
　　天知道，我喜欢男人。

　　于是，苏温成了我的先生，然后他住在“寻源”，所以，“寻源”有两个主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蓝末儿现在更喜欢往我这儿跑了，然后大言不惭的说我们这儿的饭菜好吃，每天都来，每次都流口水，……
　　更深刻的像上次一样的一语惊人，她说：“住了这么久，怎么肚子还没有起色？？？”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手伸向了我的衣内。
　　“别，……”我惊道。
　　“你是不是不行啊？？？”话题突然转到了苏温。苏温正喝着茶水，听了这话便喷了出来，……可怜的茶杯顿时由四个变为三个。

　　以后的世界，还是我们两个，我突然喜欢上这个人，很想和他在一起。
　　也许我真的像他们骂得一样吧，说溅人也不为过，我想，我想和苏温上床。但是，我知道，这是个秘密，永远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天也不能知，地也不能知，只有我知道。

　　夏天的一次夜里，天气闷热，我跑到外面凉快，看苏温的窗没关，便偷跑去看他的睡容，来到窗前却看他挡了纱帐。门没锁，便推门而入，小心翼翼。
　　他真美。我呆了呆，然后手忍不住的去划他脸的轮廓，然后是他的唇，……红润的唇，欲望滋然而生，我低头吻了一下他。他动，我惊慌，颤抖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坐在了地上，撩开纱帐往后退了退，在帐外，似乎他张开双眼看着我，……快速的逃离了这地方，回到我的居室。
　　一摸脸，发现我哭了，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

　　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吃饭，然后听他讲课，看着他，脸微微的红起来。他讲得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见。
　　“苏庆原，你在想什么？”他怒，却依然美丽。
　　“嗯？……男人可以生孩子么？”突然蹦出了这一句，然后慌张的看着他，低下头。
　　“能，……”他这样的说，淡淡的并无怒意。
　　“每个人都能生么？”我突然来了无数个问题。
　　“不是，……”不温不火的语气。
　　“你能生么？”我看着他。
　　“那是我的秘密。”皱了皱眉头。
　　“那你的孩子，多大了，……”我又问下去。
　　“想听真话？”看我点着头，他说，“你这般吧，……”
　　“……”想说什么，到底忘记了。上前，然后突然想抱出他，可是近了，只看着他，听他说：“苏庆原，以后莫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明白了蓝末儿为什么总是拿我当对象，原以为她是戏弄，现在想想……，一阵冷汗，也许生我的那人，是男人，……
　　忍不住想，于是在屋里，抚上自己的肚子，摩挲着，……
　　也许我见的人少吧，屈指可数的人，相处久了，便爱了。苏温那次说：“苏庆原，我们是——两个人，——”
　　两个人么？呵，确实是两个人。

　　苏先生的筝弹得很好听，每每的看他弹筝的样子，我都会静静的坐在一旁。有时候他会问：“庆原不学么？”这是我会笑笑，我说：“先生教书，我要教书费，那筝，势必也要收费，……父亲大人那边恐怕是舍不得银子的，……”
　　他看着我，然后摇头，继续弹着古筝。
　　芊芊的手指在弦中来回的拨弄，那未挽的头发泻下来，垂眉的样子让我不禁感叹那人的风姿。就连女人，也比不上他的美，……一时间，我便喜欢上这样的姿势，指尖在水杯上摩挲，静静地听他的音乐，然后身后传来夏天独特的伴奏声，……

　　李墨寒时常来我这儿报道，然后和我一起听苏温的课，比我还多的问题常常挨苏温的尺子。打得不重，却能听出来苏温话里话外的赞同与惊讶。我看着他头上的发髻，知道他成年不久。与玉公子一般吧，却没有玉公子那般柔弱。
　　突然有些怀念，那浅浅的感觉，似乎为手中的珍宝，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作者有话说

　　（小攻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