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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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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林翠溪白,清流薄雾。
林寂鸟空鸣,天边早已泛白,三人才将将寻到溪流源头处。此处已远离军营。偌大的林间,静谧非常,倒仿佛世间仅余他们三人一般。
“军营就扎在这条溪流下游附近,军中用水,皆取于此。”傅红雪转身看向叶开,“先生寻此源头,有何办法?”
叶开微微一笑:“鄙人自有妙计。”
虽未经梳洗,杏黄的衣衫也满是泥泞裂痕,明明该是狼狈至极的模样,偏偏被那双灵动的眸子一趁,颇为神采飞扬,倒显得十分俊秀了。他含着笑,袖口轻抖,瓷瓶微倾,一缕碧流自瓶口泻下,霎时,白溪染碧,空气中也漫开一缕冷香。
“你下毒?!”骆少宾已掩住口鼻,露出来的一双眼却是又惊又怒。
“骆少副将若有疑虑,亲自尝尝岂不更加安心?”叶开漫不经心地讽了他一句,转身看向傅红雪,“深山密林,瘴云浓重,军中疫情,皆始于此。叶开手中所持即为破逐瘴疫之灵药。如今药已入溪中,军士若饮此水,不出半日疫情即可缓解,三日之后,若军中尚有患疫疾者,叶开愿领责罚。”
字字铿锵。
骆少宾在一旁嘟囔:“你又不是军中之人,怎么罚,拿什么罚。”抬头却看到傅红雪轻撇了他一眼,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忙做没嘴葫芦状。
“傅某先行谢过了。”傅红雪微微颔首,“近日敌寇频频试探,实在不宜久离军营。先生若无它事,还是随我一同归营吧。”
“将军叫我叶开就好。”叶开回头,清晨的日光清亮,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眸被映得水润润的好看。
他眼里的傅红雪仍似一柄刀,不比月光下的寒意凛凛,却愈发显得锋芒熠熠。
叶开略略迟疑,忍不住叫出了声:“将军,你……”
傅红雪只抬眼看他,并未开口,倒是骆少宾一脸不耐:“怎么偏偏就你这许多事。”
叶开已然学会对他置若罔闻:“将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毕露终非处世良策,韬光隐晦方为安身妙计,何况将军身居高位,这……”
“为国捐躯,死复何求?若营中军士都如叶大神医您这般会韬光隐晦,贪生怕死,我看这战也不必战,守也不必守,疆场上只当是游玩,管他敌寇来袭,管他家国平安……”
“骆少宾!”
傅红雪皱紧了眉头,到底是打断了越来越口无遮拦的骆少宾。骆少宾张了张嘴,虽不敢再出言讥讽,却似是动了真怒,斜了叶开一眼,也不管傅红雪,竟是转身就走。
叶开哑然。
“少宾自小是这脾性,肆意惯了的,先……叶开你不必在意。”傅红雪脸色不变,向骆少宾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骆少宾虽说气极了,却也并不是分不清轻重,只是寻了棵粗壮的树根坐下,愤愤地等着他俩。
“人皆贪生,傅某也难免于俗。只是既生于将帅之家,就注定要担起守疆卫土之责。”傅红雪微微一笑,冰雪乍融,“若不锋芒毕露,又如何担得起。”
眼中惊异与好奇一闪而过,叶开笑得颇为探究:“倒也难怪齐老如此看重……叶开定当不辱使命……”
可以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
且慢慢看着,这缘,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