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米虫，成双》衍宬

2、第 2 章（改）

　　男主二号姓夜名末，米虫一条too

　　从主观的角度来说，夜末并不想做米虫。但是从客观的现实来看，他的确是一条米虫。说得好听，他是自由撰稿人；说得直接点，他就是窝在家里，码字卖钱的。可惜他卖的那些钱，当个零用不错，要养活自己么……呵呵，干笑两声。
　　瞧！人生就是那么残酷。
　　“嗄！嗄！有人养的米虫少自怨自艾啊！您的人生都叫‘残酷’，那我的叫什么？刀山火海？万劫不复？”说这话的女人叫“终年当机”，是夜末在网上认识的网友，也是自由撰稿人，在圈子里算是个小有名气。当机JJ是典型当代都市女性，性格彪悍，出言犀利，从来只有她调戏别人，从没轮到别人调戏她。此人常年号称因为“大脑当机，无法读取文档” 而交不出稿，其实时间都花在网游升级、看文挖坑、偷窥博客上。有段时间，夜末的博客就被她蹲点了，留下几条伪装气质的评论之后，她骗到了夜末的MSN。然后，迅速地原型毕露。若是别人早就把她屏蔽了，可是夜末本来朋友就少，又被当机泰然自若的样子唬得以为这就是女孩子的“活泼开朗”，渐渐地倒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夜末问当机：“你当初怎么会卯上我呢？”
　　“因为你的文字里弥漫着浓厚的不经世事与天然呆气息。这个属性的受，我萌！”
　　“……”
　　夜末至今弄不清这个所谓的“天然呆”属性究竟是啥，但“不经世事”倒确是不错。早逝的双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带大他和双胞姐姐夜未的外婆以前是中学校长，童年的夜末绝对是乖乖牌。大学时，姐姐是院花又是团学联主席，他这同胞弟弟鸡犬升天，处处得到优待。本科毕业，夜未进了知名企业，他则继续窝在象牙塔里读研。论文没写完，姐姐就迎来了美好的“第二次投胎”——姐夫家大小算个豪门，不怕养不活一条小米虫，于是他索性连工作都没找，就直接窝家里了。回顾这二十六、七年，一路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波澜不兴，生命连半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都没出现过。
　　“嗳！所以也难怪你的文章总是偏淡。估计给你个勾心斗角的文案，你都不知道往哪里勾去！”正如当机所说，夜末的文字，缺陷很明显。夜末自己也知道，所以一般接些杂志方面的稿子，对情节冲突没什么要求的。至于剧本，尤其是电视剧剧本之类的，夜末接得很少。一方面他能力有限，另一方面对烂白狗血的本子也有种心理上的排斥。最多也就是纪录片解说词之类的，他还做一些。
　　“那也是夜少您好命哪！要不是为了下顿有饭吃，LN才没空折腾这种排列组合呢！”当机最近接的一个剧本是部青春校园偶像剧。经过对制作方的试探，她投其所好地安排了4男4女轮番配对——其中更为顺应当下观众的趣味（当然也满足了某人的小小癖好）而设定的gay男一名，战局混乱不堪。其狗血、囧瑶、暧昧、CP难测之程度，让剧组甚为满意，倒是她写着写着，老忘了究竟现在是谁和谁在谈，谁和谁又分手了，结果一不留神漏出一对百合暧昧！即下把她自己雷到再度当机，只能自我安慰说：“嗄……就当杀必死一下宅男同胞们吧！”她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往下写，自然是因为稿酬不差的缘故。
　　在这当口儿，朋友请她帮忙改个电影的剧本，稿费不高，但故事还算有点意思：道上大哥的儿子闯了祸，小弟主动提出愿意顶罪，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自己得自闭症的弟弟有人照顾。于是，一个二十六岁顽劣乖戾的□□公子和一个十四岁沉默自闭的平凡少年被迫住到了一起……关于自闭儿的故事并不是没有，但一般都从周围人如何去了解自闭儿，解除自己的偏见入手。这次，剧组却想要一个用自闭儿看身边变化的故事，所以剧本文字写得“气质”了些也没关系。当机自己不可能接，但她盘算了一下，向制作方推荐了夜末。
　　“你不是老喊‘要突破’么？机会来了。”她又敲了夜末的MSN，“不准给我说‘我不敢接’！！！”
　　身边都是BH御姐，夜末不敢反抗，乖乖地把活儿接了下来。实话说，夜末还挺喜欢这个故事设定的，尤其是那个自闭的弟弟。但另一个却是大麻烦——怎么样才算是“顽劣乖戾”？夜末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于是，当机又给他出了个主意，“去街上闲逛着！要注意观察生活，街上无业游民那么多，一定有你看得中的。快去！不准宅！”
　　所以，现在，外出体验生活的夜末就这么“看中”了云烯。然后，默默地尾行。跟着他出了餐厅，左拐，过两条马路，右拐，进一家音像店，转了一圈，走出音像店，又右拐，再走一条路口，右拐——
　　“你小子谁啊？”离他不到几步，云烯双手抱胸，眯眼挑眉，冷哼道，“跟踪我！脑抽还是活腻了？”
　　“呃……”夜末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发现了，吃惊地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喝！要打架？”云烯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夜末一番，“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老子可不想被人说‘欺负弱小’。”
　　“打架？不，不是的！”夜末连忙摆手，“我，那个，这位大哥，我……”本来就不善与陌生人言谈的夜末，被云烯的气势吓到，愈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嘁，没用的小结巴。”云烯推开夜末，“找别人玩去，老子没空陪你。”
　　“等，等等！”夜末连忙拉住他，“我，我有事情想和您谈一下。”
　　哈？云烯掏了掏耳朵，您？这小结巴居然用“您”来称呼老子！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好人，但这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他决定多花几分钟权当娱乐自己，“那么请问‘您’有什么事情？”特意在“您”这个字上加了重音，带了几分戏谑。
　　夜末听出了云烯话语里的揶揄，心里又羞又恼，只想把这事及早了结了，于是口齿反而利落了些：“我是个编剧，手上有个角色的感觉和你很像，我想把你当成观察对象。我包食宿，您什么特别的都不用做，普通地过日子就行。”
　　“什么特别的都不用做？夜间服务也不要？那食宿标准一定很差吧？”
　　“不会的！这点您放心！一楼客房和二楼主卧的面积、布局都是一样，也是带浴室的。就算没人住，阿姨也一直打扫，随时可以住人。而且阿姨的手艺也不错，您不喜欢的话，我们还能开车出去吃。我们那里有……”
　　云烯捏了捏裤袋里的钱包，他并不缺钱，但怎么花钱，花多少，是件麻烦事。米虫的人生一大原则就是：能靠着别人的时候，绝对不要吝啬给别人做好人的机会。至于安全方面，夜末的威胁度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综合以上，云烯做了决定：“行！签个协议就行。”
　　“签协议？呃……请等一下，我要问一下我姐姐的律师没有空。”
　　“关他什么事？”
　　夜末正在翻电话簿，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姐姐说过，签任何协议或合同之前，要请费律师看过。”
　　云烯觉得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明智的，接下去的日子应该会很有乐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