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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不作死不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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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语趴在书包上,担心着自己的未来,后悔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然后她被拍死在名曰美妙风景的沙滩上,光明远离,前景黯淡,生无可恋。
姗姗来迟的师傅,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抹布一丢,“司小语,不要装死。”
呜呜,这间狭小的房间到底是办公室还是储物间?曾经她一人霸占两个办公桌,一张用来工作,规规矩矩,一张用来吃零食,琳琅满目。如今,她转个身都能和灰不拉擦的墙壁来个深情拥吻。这,让人,情何以堪。
艾文舒服的背靠墙壁,白色休闲鞋、米黄色休闲裤、白色短袖休闲T恤,做师傅真是休闲。看着脸上写着“我是被骗来”的徒弟,认命的打水擦灰整理办公室,终于善心大发,“好啦,不要撅嘴啦,中午为师请你吃大餐,弥补一下你受创的心灵,总行了吧?”
司小语只是冷笑,“又是哪家大牌快餐啊?”当她是被骗大的嘛?!
“法式大餐。”师傅非常不负责任的提供建议,反正结果通常都由不得她。
徒弟摸着下巴,沉思状,“嗯,可以考虑。”忘了手中的抹布才刚擦的柜子。
“快点做完,开工吧,徒弟。”艾文站得有点累了,决定出去活动活动,一屋子的灰尘伤肺。
“师傅,你去哪里啊?”房里传来徒弟的疑问。
“欣赏帅哥。”艾文,双手往裤袋一插,踱着小方步,逍遥而去。
独留下被刺激到的徒弟,拿起抹布扑向桌子,忿忿不平。
掐指一算,师傅失恋至今也快一年半载了,也是不容易啊,按他这种不着调的性格,能单到现在,也算奇迹了。
记得以前隔壁部门的一姑娘闲着无聊就来跟她东拉西扯,从每年N次的相亲安排,到每月三次的相亲时间,还有令姑娘抓狂的极品相亲对象,相亲历程可谓可歌可泣可叹。她都听得唏嘘不已,然后零食也吃得更多了。
然后有一天,她们聊得正起劲,被外出归来的师傅逮个正着。
姑娘原本还对艾文有宵想,没办法,师傅长得她妒她怨呗。莫名这天师傅心情不好,于是姑娘悲惨的撞在了枪口上—“只有极品才能遇见极品,极品当久了,就能遇上真爱了。”
司小语崇拜的仰视艾文,师傅真是博采众长有内涵。
隔壁的姑娘脚一跺,小脸一红,“你也是个极品!”长发一甩,再也没见她来过。
哎,极品师傅,希望他这次能遇上真爱吧。
“有什么要帮忙的?”房间温度瞬间下降。
看着来人,又是早上那身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想热死?摇头。司小语停止了胡思乱想。
夏意,瞥了她一眼手里的抹布,“哑了?”
“我想瞎。”这人是不是跟她有仇啊?!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司小语低头,把桌面想成他的脸,用力擦!使劲擦!
夏意不用她请,自来熟的找了块抹布,沾湿后擦起了她的桌子。
偷偷瞄了一眼,司小语乐得笑眯了眼。这还差不多,有和解的迹象。
擦着,擦着,想起了师傅的话。为了师傅的前途不要太坎坷,她决定徒弟一马当先,不耻下问,“夏助理,你觉得我师傅怎么样?”
艾文回到办公室时,看见的就是抹布被丢弃在地上,脸盆里的水也洒了一半在桌上,而徒弟—在打包她的零食,双眼通红。
他傻眼了,“徒弟啊,你在干嘛呢?”
“我要辞职,立刻、马上!”司小语咬牙切齿,狠狠将薯片塞进书包。
他这才摆脱那个烦人的许辰,怎么一回来,连自家徒弟都想走人了,“谁欺负你了?”
司小语凶神恶煞般瞪着艾文,嘴唇抿得死紧—她说不出口!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以后你敢多说一句,我就亲一次。”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我不介意多跟你温习几遍。”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你敢告状,我就让你彻底死心。”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如果你还是不明白,我不介意教你。”
“徒弟啊,你发什么楞啊?”艾文只见徒弟手中的半包薯片被捏得越来越紧,薯片壮烈牺牲的声音一清二楚。
那个该死的男人,离开时,又亲了她!凭什么?!她什么都还没说啊!
那个该死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艾文,十分钟后开会。”
“嗨,夏意,打个电话就行了啊,不用劳烦你跑来跑去……”桃花眼一亮,朝他挥手,艾文一抖,徒弟的眼神不善。
“经过,顺便。”夏意看了一眼伫立在原地的背影,“我有事出去了,请准时参加。”她的肩膀明显已经僵硬了,哎,他还是别逼得太紧了。谁让她,惹怒他。忘记告诉她了,他的耐心很差。
“师傅,我要辞职!”
紧接着,薯片撒一地的细碎声。
她家养了一只狗,金毛猎犬,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她妈白眼一翻,嫌弃她,“狗又不是你照顾的,你神气个屁。”
司小语决定改过自新,好好对它,重新认主。
于是她拿起狗碗,给它吃饭,再拿起狗碗,替它洗了。
后来,狗一看到她拿碗,它就莫名激动,绕前绕后。
司小语认为,付出总有回报的。
她握住它的前爪,喜忧参半的对它说,“哪天你能自己洗碗,我会更激动。”
她捡了只猫,黄色虎斑纹,小小的它在一个冬季的下雨天,躲在汽车轮胎夹缝中瑟瑟发抖,喵喵叫唤。
好吃好喝伺候了十年,小猫变成了猫大爷。
零下七度的天气,它偏喜欢开着卧室门、阳台门、厕所门,走走逛逛,感觉一来蹲个大号,心情一不好随地小便。
她跟在它后面,抖抖索索,“猫大爷,其实你想出去跟花坛里那些同僚显摆你有门可以进进出出吧!不要忘了,你也曾猫落平阳、猫搁花坛!”
“喵呜”—挥挥猫爪,不带走一颗猫砂。
替大爷捡屎去。泪奔,她这是在养老虎嘛。
司小语懂了,事物不能只看表面,计划依旧会赶不上变化。
曾经,大学室友为她介绍了一份某快餐店的兼职,她刻苦努力一个暑假,依依不舍挥别经理、同事、顾客。
然后室友说,“我告诉你个事,为了你的未来前途。”
“你第一天上班是不是有个男生带着你?”室友继续,“他对我说,其实他第一天就被你弄得出了错,气得想骂你,结果发现,你根本没意识。”
司小语听不懂了,“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室友颔首,“放心,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你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请他忘了吧。”
“重点?”
“我只是想说,你的神经是下水道嘛?”
这件事,司小语是这么理解的,不知者无罪,如果有罪,请坦白相告。
上班了。第一天,她掐着准点打上了卡,庆幸师傅还没有来。
第一个月,她揣着刚拿的薪水,买了一条铂金18K的项链,超细,能勒死自己。
第一年,她已是艾文的左臂右膀,师傅离了她生活很难自理。
三年后,艾文跳槽也不忘带着她,虽然她忘了问待遇。
司小语仍是对师傅心存感动,谢谢他给了她一片不明的前途。
她,很喜欢五月天的歌,首首能唱,句句走调。
师傅一进KTV就把她拉黑。
她,最欣赏刘若英尘埃落定后的淡然,人生不能太贪心。
师傅说,多喝点奶茶,看看能不能有所改变。
她喝得都吐了。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学四年,她花了三年时间暗恋,一年用来哀悼。
大学四年,她买了三个冬天的烤地瓜,一个冬天用来减肥。
即使她以前犯过傻,但她已经迷途知返,明辨是非,茁壮成长。
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不作死不会死。”
夏意,这个该死的男人!
“徒弟啊……”
“别叫徒弟了,我又不是猴子!”非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
艾文望着散发着满身怨气的司小语气冲冲的,冲出了办公室。
“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徒弟啊,法式大餐不吃了么……”
满地的薯片,无力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