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多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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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树叶被扑打得飒飒作响，雨珠从屋檐滚落连成一片幕帘，隐隐可以听见蛙声的鸣叫。
金发女孩一脸黯然神伤，坐在自己后排的座位上做着厚厚的作业，细浓的弯眉惆怅地蹙起，在不及巴掌大小的精致脸上衬得格外引人注目。
春假也放完了，新年后倒还真没发生什么大事，她提心吊胆地度过了这三个多月，只差点没去抢劫宇宙飞船把松阳打包带走了……然而松阳只是微笑着喝下了那杯放有强力安眠药的茶水，没有半点反应，急得她准备直接偷袭想把他打晕过去藏起来得了……奈何智商不够武力不够努力不够，被松阳抓住现行，结果被带回房间好好“教育”了一通……于是她就再也不敢实施把松阳带离地球躲一段时间的计划了……毕竟以老师的性格，就算知道有人来抓自己，他也不会愿意东躲西藏地生活……她真的不担心松阳会被天道众强迫“抓走”，可是那个后来出现的大boss虚，一想起就让她心惊胆战头发哗啦啦地掉，她这个朽木脑袋怎样也想不到空知猩猩的剧情是如何神展开的……她当年才看到银时和桂与辰马一起奔向宇宙救高杉那里，她也猜不透虚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琉璃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着。
倒也不算是出事，只是最近老师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他温暖的笑靥和真挚的内心下，还藏着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冷眼观望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女孩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信今井信女称松阳的微笑只是虚五百年来浴血杀戮中流露出来的一瞬间而已……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指两个人格同时存在，还是指“松阳一直都是虚所扮演的角色”？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她忽然懵懵懂懂地感觉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似乎只是个骗局。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玄关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琉璃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马上把作业拉到自己胸前埋头苦干。就算世界要毁灭了……假期作业还是一样要写啊！！
松阳打开房门，看到女孩的头都快低到桌上了，便知道女孩又趁着他不在时偷懒了。他无奈地走了过去抬起琉璃的脑袋来，不出所料地看到本子上一片空白，他轻轻叹了口气：“琉璃酱，都多久了，作业也不是很多啊！”
世界神马的还是快点破坏吧！！
琉璃恶狠狠地磨着牙，把作业一推赌气道：“我不要做了，反正写出来松阳老师也看不懂又要我练字，我直接练字就好了啦！”
松阳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笑容温和又宠溺：“好吧……”
有机会？！
女孩眼睛立刻bling bling地放着绿光。
“那把作业和答案一起抄二十遍好了！”
QAQ……老师我错了！
琉璃扯住松阳的衣角晃了晃：“不要，换一个。”以前都只抄十遍的，物价飞涨也不带直接翻倍的……这可是性命攸关的问题！
女孩的样子软萌软萌的，松阳微笑着偏了偏头，眼神移向墙上的挂钟。还要两个小时左右那三个孩子才练习完呢！
他温柔地将琉璃抱起，琉璃“咦咦”了两声，旋即又被男子的吻给堵住了声音。
……这不是又要做吧囧！
自从开了荤戒之后他们俩就没什么顾及的了，她主动勾引松阳一般也没拒绝，但是发现目前的身体状况暂时还吃不消后她也就乖巧了很多，结果松阳竟然主动起来了……她应该高兴吗？！=_=
“唔……唔唔。”
男子的唇舌柔软温润，但与以往的小心翼翼不同，这次带着掠夺一切般的气势在她口中纠缠攻占着，不一会儿她就有点喘不过气，难受得直捶松阳的肩膀。
松阳碧绿的双眸隐隐泛着鲜红，等她被吻得脸色苍白才缓缓放开她。
琉璃马上推开松阳大口喘着气，莹润的大眼睛望向松阳，顿时一怔。
“松阳……老师？”
男子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琉璃酱，怎么了吗？”
女孩悄悄往后退了退，但看着松阳美丽典雅的面庞又起不了警戒心，她迟疑地说道：“我……我去找银时他们。”
松阳眼眸清澈柔和，带着许些苦恼盯着她：“琉璃酱不想跟老师呆在一起吗？嘛……银时他们在道场，老师带你过去吧！”
看着松阳伸出的手，琉璃犹豫了一下才怯生生地拉住，松阳奇怪地看向女孩：“琉璃酱，怎么了吗？”
“……不，没有。”
见到她不愿意，松阳也并没有坚持，在走往道场的短短时间里，琉璃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对松阳的询问也显得有些放不开，情绪不高。
等到了道场，琉璃马上就挣开松阳的手扑向了银时，拥着男孩才锻炼过的热腾腾的身体，琉璃才勉强放下了心。
没事的，没事的，松阳老师很厉害的，松阳老师很厉害的。
“喂……你突然做什么啊？”少女的身体不同往日，尤其是最近曲线起伏得更加明显，被她这么一抱银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背后直冒冷汗。喂喂喂你是又想黑银桑吗快别抱了嗷嗷嗷腰要断了！你看不到银桑看到了啊啊啊松阳老师的眼神好可怕啊啊啊！
松阳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容有点僵硬：“琉璃酱，把银时放开吧，他好像快喘不过气了！”
女孩子这才慢慢放开银时，她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松阳，顿时就被银时一脚给踹了出去。
“啊啊！”泥煤啊！懂不懂什么叫看气氛啊？！
琉璃龇牙咧嘴地揉着肚子，银时跟得受伤的好像是他一样后退数步，警惕地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觉得松阳奇怪而银时觉得是她奇怪是大家一起变态了还是她又穿越了？？
松阳走来无奈地扶起琉璃，关切地询问道：“琉璃酱，你没事吧？银时，不可以欺负女生哦。”
琉璃仰起小脸盯着松阳，轻声说道：“老师，我没事……”是她过度紧张了吧，什么鬼双重人格，都不过是她凭空想象的罢了。
然而，松阳真的和以往稍微有些不同了。
虽然他还是一样的宠着她惯着她，但是偶尔她勾搭一下松阳结果就停不下来了……
琉璃深深地感到了自作孽不可活……她没事找事去勾引某个开过荤戒“正值大好年华”的男人做神马？！她美名其曰“检查”是松阳还是虚，最后就把自己整床上了吧！
好像有问题的真不是松阳而是她啊，一直都乱想着每日每夜提心吊胆生怕松阳被冒出来的虚占领了，现在她真精神衰弱了吧，老师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让她分析半天判断一下这是虚的举动还是松阳的……这样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琉璃双眼无神地盯着坐在一旁的松阳，后者被她盯得眼神游荡，十分窘迫。某些方面……琉璃的确比他放得开多了。
琉璃认真地想了想，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胆怯，看到松阳正在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喝着清茶，大脑不清地觉得这是个good chance，猛的来了一句：“老公～”
“咳咳……咳咳咳咳！”松阳顿时被呛着，喷出一口茶水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
松阳老师，形象啊形象啊，好歹没变身霸道总裁征服宇宙之前你还是个“清纯可人的大眼睛美少女”来着。
琉璃一点也没有让老师呛着的罪恶感，无辜地眨眨眼睛，一脸泫然欲泣：“松阳老师，你不喜欢琉璃叫你老公吗。老师以后不想娶我吗？”
“咳咳咳……咳咳。”松阳眼角眉梢都在跳动，他又咳嗽了几声，满是无奈地说道，“还是叫松阳老师吧，那个有点……还太早了……”
“诶～”琉璃惊恐地睁大眼睛，马上就准备坐起却被酸软的腰肢痛得直不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太早了是怎么回事？老师以后会变心吗？会看到大美女就忘了糟糠妻吗？呜呜呜，老师都不喜欢琉璃了，这么快就想外遇了！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
……这些都是什么啊？
松阳一头雾水，看到琉璃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又不好问她，只能硬着头皮哄道：“不会的……”
“会家里红旗高举外面彩旗飘飘吗？？”
“……不会。”
“会看波霸美女吗？”
“不看……”
“老师喜欢清纯偶像派还是妖艳御姐派？”
“……”他听不懂。
琉璃鼓起小脸，泪眼婆娑地质问道：“那、那还会不会背着我玩正太萝莉养成？”
“……”
见到松阳沉默着不说话，两滴眼泪瞬间落下，琉璃哭得稀里哗啦的。
“老师不喜欢琉璃了，呜呜呜！我要松阳老师！！你不是我漂漂亮亮的松阳老师！”
现在的琉璃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差距，脑袋里一片混乱，害怕失去松阳的恐惧让她几乎精神崩溃起来。就是因为知道未来，就是因为还可以改变，所以她才这般急躁不安，可是作为穿越女她实在是太没用了，除了紧张兮兮地观察是松阳还是虚她什么也没做，她以前自信满满地以为大不了带着松阳跑去宇宙住上那么几年，等这段剧情过了再回来，有了松阳后她也不在乎剧情能不能正常走着了，她只要松阳好好活着……还在她的身边。可是……松阳不愿意啊，老师不愿意的东西，饶是她本事再大也强求不来，她原先不明白为什么松阳这么强还会被天道众抓走，为什么不能越狱逃出来……当越来越感觉到某个冰冷的存在后，她才真正意识到松阳无法反抗的理由。
松阳……不过是百年间的昙花一现罢了。短短几十年的时光，如何能抵抗得了数百年来宇宙最强者的意志。那个意识沉睡了这么多年……他要醒来了！
敌人来袭她拼死也要杀了他们，不管敌人有多少，敢抓松阳，先踏过她的尸体再说……可是，若是沉睡的灵魂要将松阳吞噬，她该怎么办……
看着找到突破口般泪水决堤而下的女孩，松阳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后背，一如这五年来满是柔情的照顾。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良久良久，房间里只有清茶蒸腾的热气，女孩惶恐的哭喊，他静静地听着女孩从哭嚎到悲泣，再到无力的哀求他不要走，精神已经全然混乱。
松阳苦涩地勾起唇角：“琉璃啊，这么多年来，你早知道了啊……”
女孩哭红了双眼，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襟，索性破罐子破摔一骨碌全倒出：“不管老师信不信，琉璃知道未来会发生的许多事，老师会被天道众抓走，银时晋助桂会上战场，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死去……银时会被迫亲手杀了老师，高杉会失去一只眼睛，高杉和桂会变成国家通缉的攘夷志士，大家的梦想都会破碎……即使银魂教会我们如何在梦想破灭后去生活，可是，至少、至少在这个不那么正规的世界里……不要破灭好不好……”
松阳愣了片刻，翡翠般明亮柔和的眼眸暗淡下来，他修长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细软的秀发：“是吗……琉璃酱，一直都知道这些事吗？”
琉璃哭得咳嗽几声，点头道：“松阳老师不信也好，觉得我疯了也好，这种“预言”还是让它破灭了吧，我才不要什么全知全能，我只要老师平平安安地和我们一起活下去，老师，还是可以改变的，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你没死，虚就不会出来，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老师还可以继续教我们为人处事的道理，引导我们怎样找到自己的武士道。银时又馋嘴又懒散……老师不是说还想给他定制一个健康的食谱吗？那个家伙……一直不让人省心呢。高杉太固执又死心眼……如果老师不在了他会发疯的。假发也是，总是天马行空，几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认定了一件事，哪怕追到宇宙尽头也要追回来……如果，老师不在了的话，所有人都会疯了的……”
松阳静静地聆听着，心中一阵阵凌迟般的剧痛。他轻轻阖上双眸，低低地说道：“对不起，琉璃，一直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但是……对不起，琉璃酱。”
屋外突兀地传来难听巨大的引擎声，带着泠冽犀利的残忍风声，隐隐有树木倒塌的巨响，随后是大批沉闷的脚步声，伴随着大片大片凌乱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琉璃手指兀的收紧，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猝不及防的惊惧。松阳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这个女孩最后的容颜，将炽热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额上。他温柔地微笑着，就像很久之前他带着孩子们出去郊游时的那抹笑容。
“老师不会再找另外一个女人，老师不喜欢清纯的女子也不喜欢妖艳的女子，只爱像琉璃这样调皮可爱的女孩，你们几个会是我最后的学生。老师答应你，如果那时候老师还在，老师就娶你，和琉璃一起白头到老。”
松阳的小手指轻轻地勾起琉璃小手指，翻卷过来深深地将对方细白的大拇指印合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在男子温润的嗓音中，琉璃双眸空洞得恍若水晶一般，通透晶莹，却再没了光亮。
“不可以……不可以走。”她骤然暴起，小脸狰狞着，准备去拿自己的刀。松阳用力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着：“老师不想要琉璃沾染污秽的鲜血。琉璃要坚强哦，以后老师不在了，要乖乖听银时、晋助、桂的话，不能再老是胡闹了……帮老师跟他们说声对不起，你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要去战场，不要让自己被这个恶劣的世界毁坏了，放手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如果……老师还能回来，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琉璃娇躯不停的颤抖着，无论怎么样也无法停止，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泪水浸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暴虐残忍，声音却软弱得不堪一击。
“不会有如果了……琉璃再也不要相信松阳了！”
话语刚落，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轰然在他们面前炸开，松阳眉头紧锁，抽出长刀劈开飞来的巨大木块，手中一空，女孩已经借着烟雾冲了出去。
外面传来陌生男子粗嘎的声音。
“吉田松阳，根据将军新颁布的法令，你因涉嫌结党营私而被捕，不要抵抗，速……啊啊！”
松阳唇角泛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浅笑，从浓郁浑浊的烟雾中缓缓走出，浅栗色的长发被火焰所带来的烈风吹拂，柔柔地飘荡在夜空。
若只是根据将军的命令来抓捕罪犯，何须如此劳师动众，连一座军舰都派了过来。
年幼的少女挥动着银白的长刀，一声不发地在如蚂蚁一般的人群中大开杀戒，鲜红的血液飞舞在夜色之下，月光下的土地血流成河。她的容颜，雪白绝美，此时被鲜血玷染，在火红的烈焰下映照得如死神一般狰狞。
松阳将她战场上英姿勃发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灵魂深处，目光晦涩不明。被琉璃突然袭击的军队此时也反应过来，迅速地整理好队形展开进攻。松阳眉头微皱，翻手间将冲来的敌人一击毙命，他行如鬼魅一般，冲到女孩身旁帮她挡下敌人从天而降的偷袭，拳头紧握，再也没有手下留情。
战场上正一片混乱，在左方忽然传来又一阵呼喊，琉璃和松阳转头望去，发现一抹夺目的银光在一堆漆黑的人影中绽放开来。
银时目光如炬，脸上再也看不到懒洋洋的神情，宛如恶鬼一般杀开一条血路。
白夜叉！！
琉璃怔了怔，背后一个高大的男子朝她头顶打来，她头也不回，朝上一扔长刀，刀锋刺入男子的脑门将他脑袋劈成了两半，她翻身跳跃，抽出武器，再次砍翻紧接着过来的另一人。
见到敌人少了不少，银时才嘶声怒吼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群家伙是什么人？！”
琉璃面如霜雪，冷冷地喝道：“一群即将要死的乌鸦罢了！杀了他们！”
在即将白热化的时候，舰艇上忽然传来一阵狂乱的扩音。
“立即停止敌对行动，否则我们将在此处投下导弹，将这个村庄夷为平地。”
听到这丧心病狂的威胁，松阳心下叹了口气，握着剑的手轻轻的放下。银时也不禁有些迟疑起来，但是身边那个月华般的倩影却不为所动，挥动着长剑不断砍杀着天道院的部下。
松阳一怔，叫道：“琉璃，停下。”
舰艇底下机关启动，光滑的船底翻转过来，露出底下一枚长长的红色导弹。
这样下去，不光是他会被抓走，琉璃、银时、高杉、桂，以及整个村庄里的人，都会死的。
松阳身影掠过，稳稳地握住了女孩冰冷的素手，轻轻的说：“已经可以了，谢谢你，琉璃。”
“还不可以！”女孩走火入魔了一般，金发散漫，瞳孔涣散，眼睛里只剩下满地的鲜血和正在燃烧的私塾，她拼命挣扎着，不顾一切地嘶吼道，“还不可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女孩近乎崩溃的怒吼声刺痛了松阳的耳膜，他手指微微颤抖着，身边被穿着黑服的僧侣们包围起来。
“谢谢你们，银时，琉璃。”
最终，她还是没能守护住他……没能守护住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太阳。
她被迫压制在地，纤细优美的脖子上架着无数把金晃晃的武器，眼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这是如此地刺目，似乎要灼瞎她眼睛一般。
“松阳老师——”
男子双手被缚，身边围绕着无数无情残忍的僧侣们，他忽然停住脚步，轻轻地回头望去，笑容一如当年初见，春风般静静地飘拂过两人的心头。
“以后，就拜托你了，银时。”
私塾篇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多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