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侠客X追求者X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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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浅缘并没有像自己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虽然母亲一直提到上辈子上辈子的，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玩笑，哪怕像他们这么特殊的一族，都没有听说过有谁可以保留前世的记忆。
库洛洛·鲁西鲁没有必要骗她，这么说来，浅落的确不是此世之人……胸膛里那种又庆幸又失落的感觉是什么呢，为她还活着而庆幸？为她没要告诉自己而失落？
实际上……她自己也是觉得被抛下的那一个啊。
剖析完自己复杂的心情，浅缘以手覆眼，现在她的处境可就麻烦了。
库洛洛·鲁西鲁想杀掉她，还成了飞坦的目标，侠客又马上回来了……咦，她怎么混得这么惨啊。
不知道为什么库洛洛·鲁西鲁想杀掉她，这是目前的关键，只要他不想弄死她，那么至少她现在还不会有多少麻烦——她毫不怀疑那家伙有几百种方法弄死她。
那家伙似乎极度地厌恶异世界的人，甚至进而否定他们「普洛弗赛」一族的能力本身，虽然觉得有点不高兴，但这亦为她现在最大的底牌。
他们一族的能力自然货真价实的存在——特别是作为最后一个「普洛弗赛」的她。
浅落留给她的遗书一样的存在是此族的圣物，每有上一任圣女死的时候会传给下一任圣女的东西，早在当初拿到那本册子的瞬间就已经得到了圣女应该知道的资料传承，现在的那本……纯粹真的只是遗书而已。
那份遗书上面的确有他们一族的文字，但亦有另一半并不是，那是母亲教给她的，说是上辈子学到的语言，因为都是方块字再加上母亲写得很草，库洛洛·鲁西鲁没有发觉也的确正常。
浅缘低头看着手上的复制稿，母亲族内和猎人的文字一直写不好，原来是因为早就有了另外的语言系统么，在她小的时候她听过不少别人从未听过的故事，也是母亲在自己的世界所学的吧。
“真是的，谁要听你这个骗子的话啊。”轻轻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浅缘站起身，走向了卫生间。
手中的复制稿不停地举高放低，她打开水龙头，无数次地想要放进去却又迅速地拿起，镜子里的侧脸看不清楚。
“罢了。”浅缘收回手，关掉水龙头，“明明刚才那样嘲笑那家伙啊……还真是……”
【你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
不管怎样，她也是浅落的唯一，不是么？
侠客到的比芬克斯说的还要快，在当天下午就已赶到了基地，这让她怀疑是不是和库洛洛·鲁西鲁的指示有关。
门猛然间被打开，浅缘合上手中的书，看着眼前这个在看见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的瞬间杀意更显明显的某人，微微一笑:“你好。”
对，那身Lolita的衣服早在她来的当天就换下来了，穿的当然是樱诺的红衣。
“谁让你进入这个房间的？”
“你们团长。”
所以说不服找他去，与她浅缘何干？
倒是侠客在听到团长这两个字的瞬间怔了怔，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杀气微微收敛:“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很碍眼。”
“如果你有除了Lolita的衣服我不介意换下来。”他收敛了杀气她反而觉得更火大了。
樱诺心心念念的人……对他而言不过是这种程度的羁绊。
“这些衣服你留着也没用，”浅缘面无表情，“樱诺早就把所有的红色衣服全部烧了。”
她看见眼前的人脸色一瞬间变白，眯起眼笑了:“怎么了？我不是提醒过你么，你的红线，要断了啊。”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个人。
如果说不在意樱诺显然并不可能，可要是在意——当初为什么又打算灭了樱诺他们一族呢？哪怕当初并不知道樱诺的身份，哪怕并没有成功。但她看过樱诺的伤重得差点死去的时候就无法理解了。
樱诺倒是曾经惨笑地对她说:“大概是因为在侠客之前，他是蜘蛛的脑。”
只是这种程度的在意而已。
“而且她并没有死，所以你不需要以这种方式去缅怀。”浅缘继续开口嘲讽，“以我和樱诺的关系她绝对不会介意，你又凭什么立场说这番话？”
“……她叫蒂娜。”侠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不，蒂娜早就被你杀掉了，她是樱诺，樱诺萨斯（Innocence），译为「纯洁」。”
浅缘知道，这一局她完胜。
果然蜘蛛这种生物并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战胜的，更别提是蜘蛛的脑。
晚上她就被玛奇敲了敲门说因为今天晚上侠客回来有加餐。
其实她是想拒绝的……奈何门直接被一脸微笑的侠客打开了。
晚饭还算丰盛，玛奇倾情炒了两个菜，说是为侠客专门做的，她敢保证她看到侠客那时候冷汗就下来了。
最为难得的是库洛洛·鲁西鲁来大厅吃饭了，而前几天一直陆续出去的蜘蛛回来了大半，浅缘只是迅速地吃着东西，根本不用怎么思考，就可以轻易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鸿门宴。
可唯有吃饱了才能够去面对。
结果大概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侠客就开口了:“浅缘小姐出现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呢？”
……你就装吧。
库洛洛·鲁西鲁也很快接口:“原先是作为旅团的贵客……至于现在嘛……”他捂着嘴，似是在思考什么，然后恍然状，“这就得问浅缘小姐自己了。”
……演帝果然讨厌。
“难道不是什么[元夜的好友的女儿]的身份么？说要为此照顾我的难道不是库洛洛·鲁西鲁你么？”浅缘也微笑着回答。
显然这个炸弹足够让许多人议论纷纷了。
“元夜是谁？”这是小滴。
“啊，是你的前辈，一个很不错的家伙。”富兰克林。
“你的关系倒还能攀得真多呢。”芬克斯。
“元夜的女儿这么大了？不可能啊！”嗓门最大的窝金。
“笨蛋！她刚才说的是元夜的朋友的女儿！”信长。
“噢？那个叛徒的熟人么？”这个声音，来自于飞坦。
场面一瞬间又安静了。
糟糕。
浅缘敛下眼，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元夜么……还真是熟悉又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啊。”打破了沉寂的是侠客，“那么团长，浅缘小姐也并非此世之人么？”
“并不，她的母亲倒是的，但她的生父的确是弗朗斯·格兰特里。”库洛洛·鲁西鲁说完这句话转过头，“至于浅缘小姐，那句忽悠你的话不可能会信对吧。（笑）”
她能说她其实信了么？
浅缘决定做最后一次挣扎:“那么我可以直接离开么？”
“这可不行，浅缘小姐作为一个外来者怎么能直接离开蜘蛛的老巢呢。”
这是她第一天来的时候说的话。
浅缘看着仍然在微笑的库洛洛，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一个如此无耻而且爱记仇的人。
“那有什么其他身份可以让我留下的？”
“第一，死人。”回答她的是笑眯眯的侠客，“看在还认识的份上你也可以选择你准备去哪里。”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在笑:“你觉得呢？”
“看来浅缘小姐并不喜欢第一条啊，”显然侠客要借此把下午的气出回来，“那么第二，加入旅团。但是现在号码已经满了，所以……”
“所以我只能杀掉其中的一个成员么？”浅缘迅速接上，再次环视了所在的蜘蛛，每看到一个对方都回以无比浓烈的杀气。
“还真敢说啊，你。”芬克斯冷笑，“找死就直说。”
“我说过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这一回飞坦倒是直接对着她说这番话，“你听不懂么？”
剩下的蜘蛛们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库洛洛·鲁西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作为一个蜘蛛头。
这么浓烈的念压……啊，果然是幻影旅团么。
“我倒是觉得……如果小姑娘你要杀掉四号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料，”说话的是信长，“不过如果是选择别人的话，我奉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
诡异的沉默。
所有的杀气一瞬间全部淡开，似乎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就连似乎一直针对她的飞坦也……
侠客也顿了顿开口:“也需要我提供资料么？”
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替那个四号争辩，这个人的人缘到底有多糟糕啊……
“不是说团员不能内斗的么？”她木然地望着那个已经坐下的库洛洛·鲁西鲁，对方却只是回她一笑:“这并非团员内斗。”
很好。
连库洛洛·鲁西鲁都无法忍受的团员……
“就算你杀死了西索你能适应旅团活动么？”飞坦再次开口，“不肯随意杀人的你？”
的确。
她可以说是和幻影旅团的宗旨格格不入。
像她能够看见线的人，是不能够随意地杀人更改别人的线的，虽然不是不能杀人，但太麻烦了。
再加上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杀之人，能不杀最好。
只是……为什么飞坦会知道？
“这样啊……那么只有最后一种了。”侠客思索了片刻继续说，“第三，成为旅团成员的所有物，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么只有飞坦了。”
“不，还有第四才对。”浅缘突然笑了，“按照樱诺的情况……那就是作为旅团成员的追求者吧。”
“确实如此。”回答她的是库洛洛·鲁西鲁，“那么浅缘小姐你是要追求谁呢？”
浅缘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库洛洛·鲁西鲁直接pass，她不和那么乱搞的人搞;侠客pass，朋友夫，哪怕还不是，不可以下手;剩下的基本上是根本不熟……那么就只有……
“我可以选玛奇么？”
全场沉默半秒，倒是有人想笑，却全部被已经拿起念线的玛奇制止了。
“我拒绝。”玛奇冷冷回答她。
“如果只是因为孩子什么的问题不用担心……有一种石头可以让佩戴者怀孕，这样就没问题了。”浅缘补充道。
“我不喜欢女人。”玛奇的气息更冷了。
“我现在还不是女人啊……好吧，看来你真的不愿意。”浅缘叹了口气，“那算了，看来这个也没得选。”
“我倒很好奇呢，这种事情浅缘小姐只要随便选一个然后做戏就好了啊。”侠客笑眯眯的开口，问。
“这可不行，欺骗感情的人最恶劣了，如果我要去追谁，那么我必然会全身心地去投入。”浅缘看着他，微笑，“我和某些玩弄人心的人可不一样。”
“哪怕这样会成为飞坦的收藏品？”
“哪怕这样会成为飞坦的收藏品。”浅缘一脸平静。
“那么，浅缘小姐是决定好了么？”库洛洛·鲁西鲁开口问道。
“不，还有最后一件事。”浅缘抬起头，“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假如说……飞坦某天玩腻了我可以自己离开。”
库洛洛·鲁西鲁笑了，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飞坦:“当然可以，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死的话。”
这种事，当然要到时候才知道。
“那么你的消息？”
“你有没有存在比嘉妮·格兰特里重要很多很多的收藏品？她要死了。”
那根红线那一头变黑变细变淡，要快断了呢。
当天晚上她就被要求整理行李然后从樱诺的房间赶出来……笑得最欢的就是侠客。
说是行李其实没什么东西，除了那份遗书和几件衣服——就连这个都是侠客一脸“慷慨”地丢给她的，还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反正你留在这里我也要烧掉就干脆让你拿走吧。
既然慷慨不妨再慷慨一点啊……哪怕让她再多拿一本书走也好……于是侠客又多拿了一个袋子给她，嗯装衣服用。
走出房间，想到樱诺给她看的飞坦的资料，她盯着飞坦的房间门看了一会儿，没有拎袋子的手迟疑地举起，最后还是落下。
一声敲门。
“门没锁。”里面有个声音凉凉地响起，浅缘咬了咬牙打开门，主房间里并没有人。
其实说实话她并不想要继续往里深入走，可所谓寄人篱下，还有一句话叫做早死早超生。
飞坦的房间显然比樱诺的要大，布局上也有所不同，她顺着路和「圆」感应着念力走到某个地下室门口，地下室门没有关，飞坦坐在那里转过头看着她，没有佩戴面罩。
他的唇角明显得翘起，金色的眼睛眯起微弯，笑得邪气:“你来了。”
浅缘没有心情去欣赏他难得的微笑，她现在必须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地下室里面血肉模糊——不，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鲜血充斥着整个地下室，各种刑具陈列，被受虐者的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实际上，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而纯粹只是好几团肉团，但仍然蠕动的动作证明着它们的存活。
甚至哪怕她只看一眼，都觉得身体疼痛，无法控制地开始发冷。
她站在门外微微颤抖，他站在门内兴致盎然，宛若两个世界，一黑一白，一生一死。
浅缘看着沐浴在鲜血中央的飞坦，莫名地想到一句话:
——He is the demon，and I am in the hell.
【他是恶魔而我已经身处地狱。】
然而她已经别无退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侠客X追求者X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