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撒谎者》沉睡滴撒

34、三十三

　　自从当了老板娘，我的个人时间比以前更少了。正好天气热了，天亮得早，我早早起床，赶在正式开门营业前，抽空出去逛一逛，或者带上一本书，跑到河边的那个小神社里，看几页书，望望初升的太阳。

　　“六百七十七，六百七十八，六百七十九……”

　　每次我来这儿，都会见到绿色紧身衣少年在晨练。他叫凯，和三代目儿子阿斯玛他们都是同期生，从前便经常来丸子店。蛙跳，倒立着用手掌走路，各种各样的高难度锻炼方式都有，他就这么绕着村子晨练。

　　有一次下大暴雨，街道上的积水没过了脚面。要不是必须进货，我才不愿意出去。结果在路上，我遇到了凯，他在雨里高抬腿跑步，浑身上下湿透了，我喊了他几声，雨太大，他根本听不见，仍然意志高昂地喊着晨练口号。我追上去喊他，凯跑步的动作幅度非常大，溅起的水花都沾到了我的衣服上。离得这么近，他终于听见了，笑容灿烂地和我说早上好。

　　一连好几次都这样，我开始习惯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上一份吃食。凯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一边吃一边称赞我的手艺，他一开口说话，嘴边沾着的食物残渣掉到了腿上。

　　“你每天都这么练，很苦吧。”

　　“今天做完三千个，我就要去找卡卡西比赛。”他傻乎乎地大笑起来，露出大白牙。听和他同期的红说，所谓的比赛，基本上都是凯一个人激情澎湃地追着缠着卡卡西，卡卡西敷衍地伸手出来用石头剪刀布一决胜负。很少真的动刀动枪。

　　“凯，你为什么对和卡卡西比赛这么执着呢？”

　　“卡卡西是我一生的对手，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他的。”

　　不管是他的穿着打扮，还是举止行为，都有些傻气。我在心里勾勒出卡卡西的模样，这几年，银发少年长高长大了，尤其是今年，个子直窜，隔段时间见到他，就感觉他又长高了。和以前一样永远戴着黑色面罩，只有一只黑眼睛露在外面，不过最近好像变得像猫似的，微驼着背，懒懒散散的。

　　这样子的卡卡西和热血系的凯，完全不搭调。凯怎么就硬和卡卡西磕上了？但为了能够和卡卡西一较高下，凯起早贪黑地刻苦修炼，光是这种劲头就让我佩服。除了加油，我还能对他说什么呢。

　　“温蒂小姐，你知道卡卡西住哪儿吗？”

　　“住在暗部的宿舍里吧。”我模糊地答道，具体的地址写在我户籍的紧急联系人栏里，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不是同期生吗。”

　　“卡卡西没上多久学就毕业了，除了带土和琳，他和我们这届的人都不是特别熟。我上次去找卡卡西，敲错了门，被前辈揍了一顿。”

　　不得不为凯的智商担忧，我叹了口气道：“怎么没问这位前辈，他们暗部的人应该知道卡卡西住哪儿吧。”

　　“对呀！”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这就去找卡卡西，温蒂小姐，再见！”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兴冲冲地一溜烟跑走了。

　　下午凯照例出现在店里，同期的几个人早就已经吃开了，大家见到凯时，都吃了一惊，只见凯右眼淤青，右边的腮帮子肿得老高，但他还是那么充满活力，大老远就喊着跑着过来了，一坐下，就豪迈地吃掉了两盘丸子。

　　“凯你这家伙是又被前辈揍了吗，喂，你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肯定是说了什么傻话吧。”“先别说这些了，我有件大事要跟大家商量。”凯挥挥手，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叽里咕噜着什么。

　　没过几天，红一个人跑来找我。她抱来一大堆东西，每件都用包袱皮抱着。

　　我好奇地问：“这么多东西，送给谁的？”原来凯听暗部的前辈说卡卡西受了重伤，大家想去看望卡卡西。“可为什么拿到我这里来了？”她笑嘻嘻地东拉西扯，没过几分钟，我算是听懂了，闹了半天，他们几个想托我替他们看望伤员。

　　“前辈说，卡卡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谁敲门，都不肯出来，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

　　“你们对他真挺好的，凯还说他和你们不熟。”

　　“卡卡西的队友……”红不安地看我一眼，隐晦地开口说道，“卡卡西的队友都在大战中牺牲了，他到现在还没有从失去队友的阴霾中走出来，不过我们要让卡卡西知道，他的同伴，不仅有带土和琳，更还有我们。”少女的面容坚定而柔和。

　　木叶是个温暖的地方。这片丰饶的土地在每个人的心底都埋下了一颗顽强的火苗，终有一日，火苗升腾幻化成为新一炬冲天大火，驱散更广的黑暗。

　　同样，木叶是个神奇的地方。如果是在几年前，我绝对不相信自己竟然也会冲动地揽下这种事情，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

　　等到红走了，我才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心情烦躁的伤员卡卡西不一定会给我开门啊。可东西已经收下了，总不好跑出去把她喊回来让她拿走。我只好早早关店，抱着一大堆东西去暗部宿舍大楼。

　　走到公寓楼前面，一个暗部见我拎着两大包，很是吃力，热情地帮我拎包，我还没自我介绍，他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一口一个温蒂小姐。得知我是来看望卡卡西的，他的表情微妙了起来，完美的笑容显出崩坏的趋势。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好巧，卡卡西就住我隔壁。

　　他帮我一直拎到卡卡西家门口，咚咚敲门：“卡卡西，快来开门。我们过来看你了。喂，卡卡西，你在吗。”喊了半天也没动静，他尴尬地朝我笑笑，“他可能在睡觉，没听见。”可一回头他就使劲地拍门，声音一下子高了八个度，“你小子开不开门啊！少给老子摆谱！叫你开你就开！”门框哐哐直响，都快被拍散架了，“你不开是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火遁……”

　　看他已经摆出架势，我赶忙冲着里面喊：“卡卡西，你前辈要烧掉你的房子啦！”话音未落，哐当一声，门开了，卡卡西站在光线昏暗的玄关处，没好气地问：“你们来干嘛。”

　　“你这什么语气，是和前辈说话的语气吗！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不领情……”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都变了，卡卡西也变了面色，我怕他再关门，赶紧打断暗部的话语，“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听说……”我刚举起两个大袋子，哐当一声，门真的又关上了。

　　然而，我在里面，暗部在外面。

　　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呀！卡卡西，你个混蛋！我让你开门，你耳朵聋掉了吗！”背后那扇门被拍得山响，墙上抹的石灰哗哗脱落，我呆呆问道：“不让他进来吗？”

　　“不让。”

　　“你凭什么放她进去，就不给我开门！”暗部还在没玩没了地痛骂卡卡西，我问卡卡西：“为什么我能进来，他就不能？”

　　他放开我的胳膊，挥手让我进屋：“这是我家，我愿意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卡卡西淡然回答，尽管在家里还戴着面罩，但我能想象出面罩下的桀骜与不驯。

　　我噗嗤笑了出来：“凯他们说你伤了，让我来看看你，我看你啊，好得很。”我献宝似的打开袋子，“这件是凯的，这件是凯的，这件是红的，果然女孩子送的东西就是和凯不一样，这件是玄间的，这件是，我想想，这件还是凯的。”我把袋子掏空，笑着说：“大家送给你这么多东西，你感动不感动？”

　　“就这点？”卡卡西坐在地板上，他已经拆开了凯的礼物，里面是一把漂亮的苦无，手指扣着把手的环，卡卡西无聊地耍着苦无。

　　我把阿斯玛的礼物递给他：“你知足吧，都这么多了，你还要什么呀。”

　　“想要吃到好吃的，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了。”

　　“自己出去买啊，想吃什么都有，你别告诉我，你把工资全花完了。”

　　“每一笔任务金，我都好好存着的，只有像住我隔壁的那家伙，才会在每个月月底的时候到处找人借钱。”卡卡西指指墙后面，外面渐渐没了声响，那个暗部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买吃的？”

　　“我想吃的不是那种店里卖的东西。”卡卡西轻描淡写地瞄了我一眼。

　　搞什么嘛，木叶的未来们怎么都这么不坦率呢，这一个个真是的，想拜托我什么就直说好了，还是凯那样的直性子最方便。我卷起袖子，站起来：“知道啦，我给你做一道吃的，还不行吗。你家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卡卡西打开冰箱：“还有两条秋刀鱼，盐少放点，我不喜欢太咸的味道。”

　　“知道了。”我愤愤瞪着他，这家伙，竟然还指派起我来了，怎么想怎么不爽，本来就是过来送个东西，我怎么沦为别人的保姆了。

　　“你。”我不高兴了，把卡卡西喊过来。他靠在厨房门口，无精打采地佝偻着背：“干什么？”“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嘛，你自己把鱼处理干净了。”谁知道，他竟然真的接过刀，在案板上刮鱼鳞，动作又快又好。

　　我站在料理台边上：“手法挺不错的吗，你自己烧这条鱼吧。”

　　“嗯，行。”他拧开水龙头，麻利地冲洗鱼肉。

　　“你逗我呀，一个人窝家里懒得开火就算了，我一问，你又肯自己动手做饭了。”

　　“我还没说完，”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剩下的那条鱼，你做。”

　　“反正做一条鱼也是做，做两条鱼也是做，你就自己做完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