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足以幸福》皓璟兰

4、命运决定在那一天

　　“妈，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刘栎。”莜苒把刘栎领进客厅对正在摆弄餐桌的秦慧说道。”
　　至今离婚已有七年的秦慧一改离婚前夕对莜苒熟视无睹的态度，在这七年特别是莜苒离开S城去念大学的四年里，秦慧将所有的感情都加注在了莜苒身上，既然失去丈夫已成事实，她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女儿，也不愿意让失去了父爱的莜苒同时又失去母爱。这多多少少让莜苒找回了爱的温暖，而对于这种温暖的回报便是自己的任何秘密在秦慧这里都是毫无保留。
　　秦慧闻声停下手里的活，一脸微笑地朝着刘栎走来，“你好，我是莜苒的妈妈，欢迎你来，别客气，随便坐，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秦慧的柔和大方是刘栎没有想到的，莜苒曾告诉过他她父母离异的经过，他认为一个被丈夫欺骗又离了婚的女人心理的阴暗多多少少会使她对人有一种较偏激的态度，所以三天前莜苒打电话约他今天到她家去吃饭的时候，他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忐忑，而眼前这位跟他说话的女人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安，进而使他对自己的求婚有了更足的信心。
　　“你好，阿姨，今天让您这么忙真是过意不去，这些是我的小小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说着便将手中提着的水果篮和几盒保健品放在了茶案上。
　　“小栎，你太客气了，既然是莜苒的朋友，来了就当吃顿便饭，带礼物就见外了。”
　　刘栎笑了笑，说：“阿姨，我今天第一次来，如果有什么让您觉得不舒心的地方还要请您多包涵，好好教导一下我这个小辈才是。”
　　秦慧含笑看了他几秒不再说话，一旁的莜苒让刘栎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会，自己便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厨房。
　　“苒苒，他就是说的在大学里认识并谈了三年恋爱的男友吗？”一进厨房，秦慧便开门风山地问她。
　　莜苒点头，继续向里走。
　　“你好象并不开心。”秦慧一眼看穿了她。
　　莜苒突然回过头来惊讶的眼神一闪而过，裂嘴笑了：“怎么会，妈，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她自以为掩藏地很好的情绪还是瞒不过了解自己的妈妈。
　　“苒苒，你是妈妈的孩子，母女连心，你的心情我能不懂吗？妈妈现在只跟你说一句话，既然你把他带回来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不可以任意而为了，知道吗？”
　　“我知道的，妈妈，我在决定带他回来之前已经想了很久，我知道该怎么做。”秦慧发现自己的女儿终于是长大了，她已经体会到选择的痛苦了。
　　所有的菜上齐后，他们落座就餐，还没等秦慧向他客气一番，他聪明地抢先说了话：“阿姨，您真客气，做这么多的菜，不过说实话，我一看到这些菜就觉得真很饿了。”
　　她们都笑了，在秦慧看来这是个乖巧的孩子，很讨人喜欢，而在莜苒看来，她第一次发现刘栎也有这么嘴甜滑头的时候。
　　尽管喜欢，秦慧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距离，“饿了多吃点，不要担心我们不够吃。”
　　整个饭局几乎成了秦慧和刘栎的座谈会，秦慧时不时向他询问一些类似家庭，学业情况的问题，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刘栎对待每个也都不含糊，清清楚楚地向他“未来丈母娘”报告，听得只顾埋头吃饭的莜苒也不禁暗暗好笑。
　　“妈，你觉得他怎么样？还喜欢吗？”吃完饭刘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此刻是她们母女俩的座谈会了。
　　秦慧听了她的问话失笑道，“苒苒，他是你的男朋友，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吗？你怎么反倒问我来了呢？”
　　莜苒想了想，是啊，明明是自己要相处一辈子的人，自己的感觉还没有妈妈的感觉来得重要吗？
　　秦慧见她低头不说话，便开始了一系列的发问：“苒苒，妈妈问你，你刚刚说做了决定，你的决定仅仅是把他带回来见我吗？”
　　莜苒知道现在是坦露自己心声的时候了，她说：“妈妈，你真的很厉害，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我的决定是不单单要带他回来见你。”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秦慧的猜想已确认了一大半，然而她没有说话，只是等着莜苒往下说。
　　“妈妈，在我的决定实现之前，必须征求你的意见，妈妈，你觉得你能接受他吗？”
　　“苒苒，先告诉妈妈，既然你做了决定，又为什么不开心？”为自己的儿女争取最大的幸福是作为母亲的天性。
　　“妈，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很害怕，一方面，我不知道有一天他和我会不会像爸爸和你一样，另一方面，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和他在一起的这三年里，不能说没有快乐，可是我觉得他不能填满我内心空缺的那一部分，更可悲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部分要用什么来填补……”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急促的哽咽和奔涌而下的泪水已让她失去了说出一个字的能力。
　　一句“我不知道有一天他和我会不会像爸爸和你一样”同样深深地刺痛了秦慧，她又何尝不知道她自己的婚姻对女儿产生的巨大影响，但她却无力解救，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天真无邪变成了如今的敏感脆弱。秦慧温柔地揽过莜苒的肩膀轻轻地靠向自己的胸前，是对她的也是对自己的安慰，“苒苒，别哭，这是爸爸妈妈的责任，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已不能改变，我们只有向前看，忘了从前的伤痛生活才可以过得更好。”
　　“妈妈，我没有怪你们，我知道你们过得也辛苦。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把它弄丢了，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从小到大，我的成绩在班里都是属一属二的，到了高中之后，也有很多男生喜欢我，可是我从来不因为这些而感到快乐，有时候我走到大街上，有很多人，可是我感到孤单，似乎所有人都离我很远，他们都看不到我，我好害怕，妈妈！”
　　莜苒紧紧地抱住了妈妈，生怕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秦慧却愣住了，她从来就不知道也不曾去了解过女儿的内心世界，今天她向自己和盘托出了二十几年来的感受，不能说不为之震惊，在震惊也倍感疑惑，为什么她的女儿会感到如此孤单，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婚姻对她的影响吗？不，一定不是，这不是她在自己离婚后才有的改变。
　　“苒苒，虽然妈妈不太明白你的话，但是我知道你过很痛苦，孤单是我们都不愿意承受也承受不起的，你却受了二十几年，我懂你的心情。苒苒，你记住妈妈的话，不管发生任何事，妈妈一定会在你身边的，你不会一个人的。”
　　莜苒在秦慧的怀里不住地点头，她早已克制不了自己激动心情，“妈妈，一定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脱离了妈妈的怀抱，一边用手抹干渗透于脸上每一角落的泪滴，一边抽着气说：“妈妈，我们已经扯开话题好远了，对于刘栎，你觉得还满意吗？”
　　“苒苒，如果你觉得你不爱他，你可以离开他的，你要相信自己还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莜苒摇摇头，“不，我不想再找了，找了这么多年，我好累了。虽然我不爱他，但是他对我很好，我知道，如果我放弃了他恐怕我再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如果妈妈不讨厌他，那么妈妈你答应我好吗？”
　　秦慧再一次把这个让她心疼的女儿拉进了怀里，“苒苒，你做的事情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你要是真的决定了，妈妈答应你。”
　　“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
　　三天后，莜苒也应邀去了刘栎的家，见到了他的父母，他们也是一对慈祥可亲的家长，对莜苒也是相当满意，于是两家便确定在三个月后的月中的那一天举行婚礼。
　　此间，莜苒向刘栎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说：“栎，我想在结婚之前去旅游一趟。”
　　刘栎自然不会有异意。
　　莜苒接着又说：“我想一个人去。”
　　“一个人？你要去哪里？”刘栎有点着急了。
　　“庐山。”
　　“庐山？你要一个人去庐山？我们怎么能放心？”
　　“没关系，我去报个团，你不用担心。”
　　刘栎在万般无奈之下勉强答应了让她独自踏上去庐山的行程，就在他们结婚前一个月的一天，她背着行囊坐上了飞往庐山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