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足以幸福》皓璟兰

2、一切都是迷惘

　　“大家准备好！”接着便听见“咔嚓”一声，相机的闪光结束了XX大学新一届毕业生四年的大学生涯，在一片人声鼎沸中夹杂着的是他们的兴奋期待，惆怅伤感，或是眷恋不舍，这一天不仅仅是他们大学生活的结束同时也是学生时代的终曲，这中间当然也包括了林莜苒，此刻她和同学们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的地方，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些什么，想是对未来的美好构想吧！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从最基础脚踏实地做起，尽可能多地学习技能，积累经验，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她的其中一位同学白娜信誓旦旦地宣布着她的计划，说完转了一圈的眼睛停在莜苒身上，“莜苒，我们大家都把自己的计划都和盘托出了，该你说说了，你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干？”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莜苒刚刚只是淡淡地听着这些朋友们充满信心的人生规划，与她们不同，她没有如此明确的目标或是方向来辅设生活的道路，但这并不是说她就没有理想，而是她依旧处在一种很迷惘的状态中，她知道她需要一些东西，但是她却很难说得清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曾经有多次她以为她了解了，清晰了，也努力去争取了，然而一次又一次地在不知不觉中重新又陷入了思绪的一团迷雾里，重新寻找真正的自己，直到现在她还是那个表面上的林莜苒，对于白娜的问题，她无法告诉他们，因为她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什么具体的打算，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礼荀开玩笑说：“你不知道干什么怎么把书念这么好，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该不是这么吝啬，连我们都不肯告诉吧？”
　　莜苒听了他这么一句揶揄的话，也不住地笑了，是啊，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能把书念好呢？于是就回了他了一句：“你这倒是说得很对啊，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呢？不过说实话，我真是没想好该干什么，或许是我没有你们那么有抱负吧，喜欢过安逸的日子，也就不去想这么多了！”
　　周围一起说话的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相信了她的这一番说辞，便不再勉强。
　　一个话题结束后总会有一段或短或长的沉默，而这一群即将分离的四年同窗的好友因为这份沉默脸色越来越凝重，完全不似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们两两相望，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说出那两个字。终于，在长达有十分钟之久后，一个低而柔软的声音划破了盘旋在空气中的沉重，“虽然我们马上要分别了，但是我一定会记得你们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们。”
　　齐刷刷的几道眼光射向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林莜苒，她浅浅的笑容像是冬天里一抹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将之前笼罩在他们心里的阵阵阴霾骤然掠去，神情逐渐恢复了明亮的光彩，嘴角也慢慢向两边扬起。
　　“对，莜苒说得对，不管我和你们分得多远多久，我都不会忘记你们。”
　　“我也是，也请大家不要忘了我。”
　　“是啊，我们要多多联系，无论以后大家如何变化，都不可以忘了曾经有过的我们之间纯真的感情。”
　　……
　　毕业离校的那一天，林莜苒和刘栎坐上了南下的火车，踏上了回家之路，也开始了人生的征途。
　　刘栎是林莜苒谈了三年恋爱的男友，是莜苒大一时在图书馆认识并在他坚持不懈的热情追求半年后接受的唯一一任男友，这位品行还算优良，学习也算上等的男生在女生当中可以说是紧俏品，受了不少女生的青睐，因此也伤了不少女孩子的心，可在莜苒看来，却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如果不是觉得他为人实在，当初别说只是追了半年，就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正眼瞧上他一眼，其实这倒也不是说林莜苒本身有多么优秀，属于那种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公主式人物，认识莜苒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一个清高看不起人的人，相反她是一个很富同情心又有爱心的女孩。然而对于刘栎，她只是保有自己的一贯原则——爱情没有怜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对爱情的欺骗是最不可原谅的道德沦丧。
　　“你累吗？累的话就睡会儿吧，我们要坐9个小时的车呢。”刘栎对着从上车就望向窗外的莜苒说。
　　莜苒背着他摇摇头，他是一个好男人，很会体贴人，可是我爱他吗？我能和他在一起吗？三年了，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先不管我是不是爱他，至少我也该清楚是不是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列车行过一半路程时，原本挤满车厢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车，莜苒转过头来，对上刘栎有点郁闷的眼神，就一瞬间，他的眼睛又满是神采，他问她：“你是不是想吃点什么，还是喝点什么，我去买。”声音中含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莜苒完全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炽热的感情，便投给了他欣慰的笑，说：“不用了，刘栎，我想和你说说话。”
　　刘栎微笑着点了点头。
　　“栎，你告诉我你对我们的将来有打算么？”
　　刘栎刚刚还有点僵硬的脸部肌肉松驰了下来，“当然了，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可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是怕你不高兴。你现在真的想听我说了吗？”
　　“你说！”有点期待却又带着些冷漠。
　　“莜苒，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我想和你结婚，虽然我们才刚毕业，没什么经济基础，给不了你一个很奢华的婚礼，但是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幸福的生活，不论是在物质上或是精神上，你了解我。”
　　“是的，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可以，你很爱我我很感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也一样爱你呢？”最后的问是莜苒转头对着窗外说出的。
　　不知因为没有听清还是真的不曾想过，刘栎默然了许久。突然，莜苒感觉一阵温暖的气息沿着手背流进身体，她知道那是经由刘栎那只大而厚的手掌传过来的，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她不愿意百分百地接受刘栎，却无法抗拒这股力量。
　　“莜苒，我非常地希望你也能一样地来爱我，但是，如果没有，我也还是会爱你，我爱你并不是由你爱不爱我决定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你不爱我，我却更要加倍爱你从而让你爱上我。莜苒！”这一声低唤如母亲抚慰孩子般亲切温柔，渐渐褪去了莜苒内心的不平静。
　　“栎，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很抱歉说了那些让你难过的话，”莜苒靠在刘栎的怀里，“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又控制不了自己，我真害怕哪一天会伤害了你。”
　　刘栎紧了紧拥着她的双臂，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莜苒在不知不觉中已睡去，她看不到刘栎那张隐隐透着哀伤的脸，也感觉不到他那颗无律跳动的心。对于莜苒的那句话，他能说什么呢，说他相信不会发生的，还是说他不害怕被她伤害？是的，他爱她，但是他能承受她的任何对自己的伤害吗？不能，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需要爱的回报的男人。就像莜苒了解他一样，刘栎也深知这个与自己相处了三年的女友，她不是一个能安于现状的女孩，更多的时候她渴望生活的冲击、生命的挑战，对某些事她总是会有和大部分人不同的意见和想法，而有的时候她又是一个脱离了现实的人，沉溺于自己理想中的境界而感到快乐，而也正是由于这些多性格的变幻莫测吸引了刘栎对她全身心的关注，如今三年辛苦的栽培终于要到了开花结果的一天，他却完全没有当初所想的快乐，他的如同女人般灵敏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与她之间将会有一段很长的艰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