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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歙钬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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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使蜂媒,穿针引线,
勾引春色匆忙。
五湖游客,潮涌拜花王。
叶底仙妃一笑,
便豪饮,美酒千觞。
都会,千红万紫,
都为惜韶光。
宫商,新韵谱,
吹弹妙手,
韶乐悠扬,愿持此酬君,
略尽衷肠,更愿年年岁岁,
人与物,
同醉荣昌。清平世,
月圆花好,沐手谢东皇
揽膝坐在一家房顶。下面是庸杂的人群,以及浩淼的花海。
清风佛面,杨柳依依,洛水之阳,牡丹开的正旺。
无论几千年的时光流淌,花开花落,依旧未改变它的时节。
——懒蛇,此处赏花,最妙——
隐约回想起的的声音,确实,避开人群的骚乱,也不必去惊扰那开的正艳的小花精。若是进身过去,怕他们吓得都阖花而逃,我可担待不起呢。不禁的笑了。
三月风,带着牡丹瑰奇的芬郁,暖洋洋的。
凝神。起身。
看白色的一道身影,轻跃上我所在的屋顶,白衣决决,不染尘埃。是张俊美的面孔。
依稀——见过。
“你选的地方不错。”他开口,黝黑的眸子深沉诱人。
“你——” 是谁?看着他的眼睛中的一丝紧张,后两个字终究没有问出,眼光下移,看他紧抿着的丰润的薄唇,记忆又浓厚一些。
“又忘了?”他挑一挑眉。
脑际闪过一弯碧潭,他裸露的身体挂着水珠的模样,闪过月夜的树林,他与夜一般深沉的黝黑的眸子。
原来,是那个人。
“——为何会在这里?” 疑惑的问。
看见他似乎展平了的眉头,他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忘记他么?
他衣袖一甩,袖风扫净瓦砾上的尘埃。径自坐了下去,“很简单,赏花。”他说道。
揽膝坐回我原来的位置,眼睛不觉得盯着他。
“还有,就是来追你,这条懒蛇。”
追我?懒蛇?——微微眯眼,
——喂,你如此懒,以后我就叫你懒蛇好了,要记得哦,我叫懒蛇时就是在叫你的!!——
是谁?是谁?记忆不起。迷茫的觉得,我似乎与他走过很长的路,说过很多的话。
——懒蛇,你也别叫我的名字,就叫我——
什么?我叫他什么?为何记忆不起呢?
——记住哦,懒蛇,只有我能叫你懒蛇,别人不准的!!——
可是,你是谁?是谁?
只有他能叫她懒蛇,别人不准的!!猛地回神,看凝视着自己的那双黝黑的眸子。忆起方前他说的话,“追我做什么?” 又是为了斩妖除魔,以免我危害人间么?
“想知道么?” 他伸手,挑起我额前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黑色的发缠绕在白皙的指掌之间,莫名的,诱人。
不由得点点头。
“晚上到津阳阁来,就告诉你。”他放开手,起身,点足跃下屋顶,安然落地,却没有再回头。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忽然觉得,他没回过来的面孔,应该是露着笑容的。
津阳阁么?没有忘记的话,去一趟也无妨。
津阳阁.
洛阳城东最大的客栈。临洛水而建,形容雅致,文人墨客多会于此。
三层高的前厅雅阁,入夜,烛灯高挂,与楼下河水中缥缈的渔灯交相辉映,临窗小酌,别有情趣。
而此时,津阳阁中的客人并未在临江感怀,他们的眼光全被靠窗的这一桌给吸引了。
他已经喝下第三坛了。双手捧着酒杯,我慢慢得喝着,眼睛余光看到坐在对面的他,单手持杯,嘴角含笑,依旧是决决的白衣,轻笑间,三坛酒已经下肚。
我喝的很慢,一丝丝的品,一口口的酌,他喝下三坛时我才开封第二坛。可若是要斗酒,我怎么会输人?
洛阳的酒,香醇宜人,比不了川西的辛辣,及不上陕鲁的厚醇,却也不似江南的清冽。但酒,依旧是好酒。入口,绵绵醇香,不绝。
喝下第二坛,抬眼,看他黝黑眼眸中的笑意,他已喝下五坛酒,可眸光却越显清明,亮眼。
他伸手,按住我开第三坛的手,“若再喝下去,懒蛇会变醉蛇的。” 他笑道,或许是错觉,我竟觉得,他笑的,风情万种。
“不妨。”几坛酒而已,低头,细想,再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不要叫我懒蛇。”
——记住哦,懒蛇,只有我能叫你懒蛇,别人不准的!!——
“为何?”
“这是别人叫的?”
“噢?谁?”
“忘记了。”
“那便当他不存在。”
抬眼,看他桀骜的神情,这个男人,未免太过霸道。
勾起唇角,我轻吐出一句,“你是谁?”